第1章 苏醒

“顾一野，一野，顾一野，一野……”顾一野忽然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的左肩，心中还有几分茫然，按照自己目前的年龄和身份居然还有人敢直呼自己的大名也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没事吧？”顾一野睁开眼就看见年轻数倍的宋建设和陆平凡弯腰注视着自己，顾一野立刻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似乎回到了1983年刚入伍不久的时候，不过具体什么时间还不太确定，所以顾一野立刻站了起来向宋建设和陆平凡敬了个军礼，就打算走出去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要干什么？”陆平凡拦住走路都还不太平稳的顾一野。
  “我找师长去。”也就是陆平凡这一拦，顾一野想起了目前所处的时间点，就是1983年自己因为参与演习，差点被退兵的时候，自己在等待郑源的过程当中晕了过去，虽然已知见不到郑源也不会被退兵，但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的。
  “师长不在！”陆平凡一把就将顾一野推回了原位。
  “那我等他去。”其实顾一野一点也不愿再去等郑源了，毕竟当年那件事情其实不应该算是新兵的责任，但是处在顾一野当时的情况，又只能选择这么做，要不就只能一封求救信发回帝都，但那样又不符合顾一野的性格。
  “你这么做没有意义！”果然陆平凡还是和上一次一样指着顾一野吼了一句。
  “那我要怎么做才有意义？”顾一野也如同之前一般再次质问了陆平凡。
  “好了。”这时候站在一边很久的宋建设才出声制止道，只不过后面还跟着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语，“你刚才的表演我们都看到了，师长不会喜欢的。”
  “表演？”果然这句话不管听几次，顾一野还是无法接受宋建设的说法，其实算起来，宋建设也是无法完全从这件事情里面脱身的，所以听到宋建设这么说，顾一野其实是生气的，“我刚才那不是表演，我满怀抱负地参了军，我连高考都放弃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为当一个军人而做准备，我自练了步兵技术，还有体能；自学了军事历史、战术知识，我比任何人都适合待在部队里，你们凭什么说我不合适？你们凭什么要退我的兵？”
  “然后呢？”听着顾一野地慷慨陈词，宋建设无奈地将眼神转向了窗外，反而是陆平凡严肃地问道。
  “然后，我知道这些话现在说不是时候，但这些话卡在我嗓子眼里。”听了陆平凡的话，顾一野的内心也平静了几分，似乎自己不管身体还是灵魂都突然回归了年少时分，想起了当年踏入部队的时候雄心壮志，有很好的结合了千帆过尽以后的淡定从容，但是顾一野对于宋建设说自己在演习这件事情还是不能接受，所以依旧反驳道，“就算是一场戏，也让我见到师长，把台词说完吧！”
  “你现在已经谢幕了！”发现自己眼神闪躲并不能躲开顾一野的炮火，宋建设只能无奈的转回头对顾一野说道。
  “台词？以前他们都说我是书生，我看你才是那个书呆子。”陆平凡伸手指着顾一野吼道，“你的父亲告诉过你，军事院校和普通院校的区别吗？在炮兵侦察的课堂上，他说过一句话，我们为死神演算函数，再用大炮把她们书写出来，这就是军事院校和普通院校的区别！普通院校学习知识，而军事院校要把学来的知识，用血与火来实践。知识，你也许比别人懂得多一些，但是在烈火鲜血钢铁和意志的实践课堂上，你并不比任何人有更多的优势。”
  也许年少的顾一野或许不是十分明白陆平凡的意思，但是历经过战火的洗礼，岁月的打磨的顾一野却是很轻易就懂得了陆平凡的良苦用心，也很想向陆平凡表达一下谢意，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顾一野想了想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这对你来说是一次考验，一次人生的考验。”宋建设见顾一野的神情缓和下来了，也将自己的  情绪缓和下来。
  “军人是一个特殊的职业，或许有人是因为热爱军队来到这里，但他们一定不能靠最初的热情走到底，喜欢当兵当然很好，但是穿上这身军装，仅仅靠喜欢是不够的。如果你不明白这点，现在离开，未必不是个好时候。”顾一野看了看脸色依旧严肃的陆平凡，明白了他这是惜才，担心自己只是一时热爱，不能坚持，所以看见陆平凡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顾一野还是认真且坚定的说了一句：“永远都不会离开。”
  而后陆平凡回头看了看顾一野，点了点头，就和宋建设一起离开了……
  而独自留在办公室内的顾一野如同之前一般站到了窗户前观察，果然再一次看见了疾驰而来的江南征向门口的哨兵询问着什么，然后就被一起出去的宋建设和陆平凡拦住，说了些什么以后，江南征就没有再往里面走，只是在阶梯下徘徊……
  之前顾一野觉得这是江南征爱慕自己的表现，但现在看来其实作为军人，江南征的行为其实也是不可取的，不过这一次顾一野本也没打算再和江南征发现战友以外的其他关系，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关注江南征的动向，而是转身走回了室内，整理好着装，准备等待张飞来接自己回部队，毕竟之前就是张飞来接自己回部队的。
  随手拿起自己被放置再桌子上的外套，顾一野又回想起之前在郑阳火车站，胡杨哭着不让自己走的场景，其实之前自己一直说胡杨任性，可仔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任性呢？明明一早就做好了参军的决定，却不告诉胡杨，甚至还打算不告而别，胡杨可不是会难过嘛，再想想未来胡杨的样子，其实自己这个小青梅才是做到了有个性且独立的女性。不过胡杨也确实任性，只在她在意的人面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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