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废弃密道
千惠面色兴奋。从千惠和向旭峰的手势中柳散之等人知道,在东侧厢房的第二间内有人,人数不详。从气息来看,屋内人是修者,但修为应该不高,不可能高过化神境,否则众人将早已被发现。向旭峰、柳散之和千惠手势交流,最终决定合围强攻进去。
厢房门口一声猫叫响起,在左侧窗户旁的大胖子章帆猛地跃起,用肩膀狠狠地撞破了窗户,随即章帆身旁的叶之芳抬手将一颗黑丸打入窗内。与此同时,右侧窗户、中间正门同时被撞开,各有一颗黑丸打入室内。黑丸爆裂,房室内顿时明若白昼。
向旭峰人未现,影刀至,一式卸月斩向猛然而起、面容惊愕的一人腿部。那人正待运炁抬腿,却立时感到周身元炁滞涩停顿。“黑曜石心!”那人大惊之下却身法不停,一个旋身躲过向旭峰劈过来的影刀,却只听噗噗两声,肩头、右腿同时中箭,身形一缓,紧接着被三柄影刀重重地拍打在头颅之上,眼前一黑之时身上血脉已经被封住了几处,俯身被按在了地上。
看着被如粽子般紧紧绑缚倒在的两人,千惠笑道:“这两个人恁地弱了些,本娘子手还没热呢!”
转瞬间制住两人,范丞勇也颇为满意,笑道:“嘿嘿!贾师的暗袭合击之法果然不凡,我们没有白学!”蹲下身来查看两人的向旭峰却道:“这两个人修为应在化神境,能够轻松拿下他们还多亏了黑曜石心。等到了军中可就不能凭借黑曜石心了。”
柳散之等人搜索房内,岳云光在一旁的包袱之中找到了官凭公验,柳散之等人则在几袋枣子中发现了弩机、箭矢和数柄长剑。长剑、箭矢倒还罢了,弩机为管制军械,私人不可拥有。仅此一点便可断定躺在地上的两人有罪。柳散之等人不由得心下大定。
向旭峰看过公验,与柳散之商讨了一番,便安排诸人三人一组到院落内搜查。屋内只留下了向旭峰、千惠、柳散之和余稳斌。
向旭峰上前拍醒了其中一人。那人倒也不是十分惊恐,只是目光游移地看着四人。坐在席上的余稳斌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来自极钰葛地?!说,来此所图何事?其他人呢?”
那人面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你也来自葛地?”“回答我的问题!”余稳斌喝道。原来众人在公验上看到此人一众来自葛地,而余稳斌家族封地在太一卫地,卫地与葛地相邻,语言相通,便让余稳斌留下问话。
“我们是葛地客商,一行九人,贩运枣子来兴安。其他人都去西市南的里坊客舍休息去了,我们二人留下看护货物。不知为何诸位要缉拿我们?”那人面色不便地回答道。
“还不实言?!你们既然是客商,为什么藏匿机弩?难道不知道是管制军械吗?即便是在中州,弩机也是管制器械。”余稳斌毫不客气。
“我等知罪、我等知罪!可我们真的没有图谋不轨啊!这一路坎坷,盗匪众多,私藏弩机也不过是为了防身而已。。。”那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向旭峰突然阴鹫鹫地问道。
“我名葛仇,这个是我的同宗兄弟葛玉。”那人答道。
“私藏管制器械是大罪,按律我现在就可以取下你们的首级!但是。。。”向旭峰欲言又止。葛仇满面期待地看向向旭峰:“我这里、我这里有三十两黄金,全部孝敬诸位,还请留我们一命!”
“你们死了黄金自然是我们的!难道你就不想再说些什么吗?”向旭峰加重了语气。柳散之和千惠在一旁插不上嘴,均感叹向旭峰沉稳老道。
向旭峰把玩着手中的影刀。影刀在葛仇面前闪来闪去,葛仇汗如雨下。
就在此时,苏衍推门而入,兴奋道:“在西侧厢房内发现一处密道,不知通向何处。大超和小文守着,咱们要不要下去探探?”
千惠大喜:“走!”千惠正待拉着柳散之出门,却被向旭峰制止。
向旭峰笑道:“给你机会你不珍惜。看看,我们自己找到秘道了,留你何用?稳斌,砍了这两人,我们走!”
余稳斌二话不说举刀便砍,柳散之深感不妥正欲制止,却听那葛仇大声道:“我说,我全说!”
向旭峰抬手制止了余稳斌,并未说话,不紧不慢地示意葛仇继续。
葛仇舔了舔嘴唇:“我们一行九人,本是葛、郁两地间的散修。一个月前大兄召集我们,说是有人许下重金让我们在兴安暗杀一人。我们日夜兼程前日方才赶到兴安,兴安城外有人接应,这枣子便是他们准备的。”
“暗杀何人?何时动手?”向旭峰道。
“暗杀何人只有大兄知道。今晚动手,大兄等人按照指示从暗道出发,刚走不久,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葛仇道。
“你大兄什么修为?其他人什么修为?”向旭峰问道。
“王大兄乃是抱元巅峰,其他六人人皆在抱元境以上。我们两个修为低微,只是在这里留守看护道口的。”葛仇忙不迭回答道。
七名抱元境高手!柳散之众人顿时觉得事态严重!向旭峰不再多言,上前一掌斩在葛仇脖颈之上,葛仇立时昏迷倒地。
“稳斌、大衍,你二人在此看守这两人。散之、小惠我们走!”说罢不理苏衍的抱怨,向旭峰和柳散之、千惠二人冲出门外。
门外诸少年已经搜寻完毕,除了东厢那处暗道之外,其他没有发现。向旭峰指挥道:“之芳,火速去往卫所求援,请孙将军率军前来。大家拿出黑曜石心。跟我走!”向旭峰指挥若定,两小队十人从东厢房内显露出来的暗道入口鱼贯而入。
暗道之内并不闭塞,竟然可以两人并肩前行。暗道由大石砌成,斜斜向下沿着石阶走了大约三四十丈,石道笔直向前,两面石壁上竟然已经点起了火把。
前方未知,众人不敢过于激进,小心前行。年龄最长、修为最高的向旭峰和范丞勇手持影刀走在最前方,千惠和章帆次之,架弩跟在两人身后。
柳散之小心跟在最后,越走越觉得不对。此处密道与头先在太傅府中记下的兴安密道图中所说一般无二,绝不可能是近期挖掘的,可怎么在图中没有标注此条密道?难道是一条废弃了的?可即便是废弃的密道也应该只有兴安极少数权贵大员才能知道吧?如果是这样,被暗杀袭击的人会是谁?
昌明坊位于兴安正南,向南再过一坊便是兴安南墙。昌明坊虽然偏南,但因有明渠流过坊内,却是兴安权贵中意的里坊之一。
中书舍人庞岳浚的宅院便坐落在昌明坊西南明渠之畔。庞岳浚先祖曾随老影公征战西北,庞家是大影举足轻重的权贵之一。虽然庞岳浚仅为中书舍人,但显赫的家世和盘根错节的关系仍让庞岳浚地位超然。更何况庞岳浚曾是当今影王侍读,文章冠绝大影,深得影王以及太傅苏伍、中书令林凌玉等诸相器重,日后升迁进入中枢是必然的事。
庞府后花园之内,几大盆炭火将本应寒冷的室外烘的温暖如春,夜宴仍在继续。庞岳浚之父仅有庞岳浚一子,却有六个女儿。六女都已出嫁尚未回门,偌大的后园之内显得人丁稀少。
庞岳浚正席而坐,旁边一席坐着一名天庭饱满的中年男子,之外再无他席。那名中年男子笑道:“岳浚,咱们两家每年如此,是不是显得冷清了些?不如这样,让嫂夫人和孩子们也都过来,咱们好乐呵乐呵。你看大帅家里不是早就这样了吗?”
中年男子李玉华,官居兵部侍郎,曾追随苏伍多年,在私下场合一直称苏伍为大帅。柳动之虽然以右朴射兼任兵部尚书,但常年在定军,所以兵李玉华实际上算是兵部主官,位高权重。
庞岳浚正色道:“她们怎能与你我共席?规矩体统不能乱啊!太傅,唉。。。”
李玉华和庞岳浚乃是通家之好,更是连襟,且两人都是大影文魁,自是不分彼此。庞岳浚谨慎守正,在朝中极少结交友人,只有李玉华是唯一的知己。两家每年除夕都轮流在一处欢聚,今年正好轮到在庞岳浚家。
李玉华知道庞岳浚的脾性,也不再多说,转开话题道:“这次众相安排你出任西北道新军长史,对你来说可是喜忧参半啊!无论。。。”
庞岳浚抬手挥退了一旁侍立的奴仆,李玉华继续道:“无论如何你还是要小心,毕竟大公子在西北监军。当年的事情,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不对你心存怨怼啊!”
庞岳浚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忠君之事,鞠躬尽瘁而已,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啊!”李玉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玉华,不要说我了。右朴射常年不在兴安,你重任在肩,更要谨慎些才是。”庞岳浚道。
“说的也是。不过有大帅运筹帷幄,我倒是还能应付。话说回来,你文武全才更在我之上,我就不明白为何大王和诸相一直不让你进尚书台各部。难道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也是,当年林相他们都是那个意思,怎么偏偏就你来写这个上疏?”李玉华略有愤愤道。
“慎言!这岂是咱们能议论的事情?罚你一杯!”说罢庞岳浚举起酒杯敬了过来。李玉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庞育军翩翩走了过来,躬身道:“阿爷、李伯,阿娘已经安排好,这就请您二位过去给我们训话、点春呢!”
“不急,我和你李伯还有些事情要说,你过去说我们半刻后到。”庞岳浚正色道。
庞育军躬身后退,却被李玉华叫住:“育军,来来来!一个多月不见了,快给我讲讲你在影伍的事情!”庞育军转头看向父亲,终于见父亲勉强点了点头:“找紧要处说,说了快去!”
李玉华对庞育军甚是喜爱,又或许和庞岳浚聊久了闷了,对着庞育军问东问西问个不停。庞育军不敢坐下,躬身在李玉华身前一一作答。
庞岳浚几次要赶走庞育军,却都被李玉华拦下。正待庞岳浚不耐欲要发作的时候,隆隆的鞭炮声中李玉华听到身前不远处明渠畔的假山处传来几声细不可闻的敲击之声。“嗯?岳浚兄,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李玉华问道。
“今日除夕,四面哪里不是爆竹的声音?”庞岳浚道。那敲击声只响了几声便悄无声息,身为抱元巅峰高手的李玉华不由得疑惑地摇了摇头。
庞岳浚起身道:“育军,你且去,我们等阵便来。走吧。”庞育军躬身向两人施礼,转身便欲离开。
就在此时,犹如巨大爆竹般的轰鸣声音传来,三人身前不远处的假山轰然崩裂,巨大的石块夹杂着凌厉的元炁猛地向席中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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