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心我这个老太婆跟你们拼命

苏建华丧礼后，苏家人的日子过得也算顺当，秀琴求了苏建华的师傅，在川菜馆子谋了个服务员的工作，也算是有了一份正经的工作，有了固定的经济收入，只是大冬天的洗碗的时候，手会冷得直哆嗦。日子嘛，你不把它热起来，它就会把你冷下去，别无他法。

        小孩子的生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苏荻还是每天跟着哥哥姐姐们去上幼儿园，现在已经转到了幼儿园大班了，跟着一起转过去的还有同村的几个小伙伴：甘娟、刘清清、甄丹和苏小兰。

        一日，苏荻哭着回到家，下班回家的秀琴看到后，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甘娟她骂我，还打了我！

        你又和她吵架了？只从在苏建华葬礼上发生了那件事后，隔三岔五地就会看到苏荻哭着跑回家，秀琴知道，小孩子都是有嘴无心的，可即便是再怎么说，伤人的话都会把人扎得疼痛难忍，可都是小孩子，秀琴也不好跑去教育别人家得小孩儿啊，只能安慰苏荻。

        荻荻，不哭了，啊！我们不理娟儿了，以后不和她玩儿就是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难怪她老欺负我，骂我是没爹的娃。

        秀琴也很委屈啊，小孩子的打闹，大人出面的话就不好了，可如果再这么下去，苏荻肯定是还会被甘娟欺负的。看来只能自己撇下面子找甘娟的母亲涂姐聊聊了。

        当秀琴带着苏荻来到涂姐家的时候，涂姐正在安慰自家闺女，秀琴看见后，只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并且对于自家闺女，秀琴还是了解的，像极了自己，虽然外表柔柔弱弱的，但是从来都是不来事儿，也不怕事儿的性格。

        涂姐，那个……我挺荻荻说，她和娟儿又打架了，所以我把荻荻带过来咱们好好聊聊。

        聊什么？聊怎么赔偿吗？

        涂姐脱口就是一句重话，直接把秀琴骂懵了。

        涂姐，小孩子家嘛，打打闹闹都很正常的，我这不……

        正常？你自己看，你家荻荻把我们家的娟儿的脸抓成啥样了？

        秀琴这才看见，娟儿的脸上四五道手指印，这么看，再看看低着头的荻荻，这么看来，荻荻也是抓的够狠的。虽说都是小孩子打闹，并无大碍，可毕竟是个女孩子，破了相那可了得？

        荻荻，这是你干的？

        荻荻低着头，闷声不吭一句话。

        荻荻，你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不等荻荻主动交代，娟儿就哭着说道，就是苏荻干的，是她把我的脸抓花的。

        谁叫你骂我的？谁叫你骂我是没爹疼的娃了？不抓你抓谁？

        秀琴一听，正要挥手就是一巴掌，当看见荻荻已经哭得厉害了，又被娟儿这么骂，肯定也是不好受的。于是收回了手，对涂姐道歉：

        涂姐，小孩子们都不懂事，娟儿的脸没事儿吧？

        不懂事儿？再怎么不懂事儿也不能把别人家的闺女的脸抓成这个样子吧？破了相那可了得？

        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的，再说，你家娟儿也说话难听了点……

        难听？对。是难听了点。可我家闺女没说错啊。荻荻她爸确实是死了啊，难道说错了？

        挺涂姐这么说，秀琴一直压着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头了：

        嗳，涂姐，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啊？对，我家荻荻确实死了爸爸，我确实死了男人，可也不能三天两头地骂我们孤儿寡母的啊？谁听了心里会好受？你说，你们说，谁听了心里会好受？秀琴指着围观的邻居求个理儿，人群中也有附和的，确实啊，这话谁听了都不好受，人家秀琴的男人虽说是死了，但也不能没事儿就骂人家吧？

        看见邻居都开始帮秀琴的腔了，涂姐也不示弱：

        对，说的也没错。她秀琴不好受，她家闺女不好受，可我家娟儿就好受了，你们看，这好好的姑娘家，脸上全是手印子，这得下多狠的手啊？啊？这以后破了相那不就全毁了了吗？

        涂姐说的这一点，众人也同意，秀琴也明白，自家荻荻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于是对涂姐和大伙儿说道：

        我家荻荻确实不应该把娟儿的脸抓花，这个错我们认，要赔配怎样你涂姐说了算。但是，你家娟儿以后可不能再这么骂我家荻荻了，小孩子胡说八道一次还好，隔三岔五的就骂我家荻荻，哪个孩子心里好受？她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她的嘴。

        估摸着这会儿的秀琴是把多日来受的风言风语的委屈一股脑都说了出来，直接把涂姐给激怒了，说着说着，两个女人就打了起来，别看秀琴身子瘦小，打起架了也是不遑多让的，直接把涂姐的头发都抓散了，乱成了一头的鸡窝状。就在此时，山里做完农活回家的娟儿他爸，一把将秀琴推到了地上趴着。

        你这个疯子，跑我们家来撒野来了？

        秀琴也自知自己出手不对，但是实在是怒气冲上了头，管不住啊。还没等秀琴开口说话，荻荻的阿婆就踉跄着步伐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扫把，挥手就往涂姐和她男人身上打了去。

        你们再敢欺负我媳妇儿和孙女，小心我这个老太婆跟你们拼命！你们就知道欺负我们，啊？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一个死了爸爸的小娃娃，你们都这么狠心地欺负，我儿子死了，没人来保护她们孤儿寡母了，还有我这个老太婆，我这个当妈的来替我儿子保护她俩，谁要是今后再敢胡说八道，反正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小心我我这个老太婆跟你们拼命！看谁拼得过谁？

        众人见苏荻的阿婆情绪这么激动，赶紧上前好言相劝，涂姐和她男人也不敢再造次，难不成还要对一个老太婆动手？那如果出了啥事故，麻烦可就大了，再说了，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两个小孩儿都有错，娟儿错在不应该没事儿找事儿地骂荻荻的爸爸死了，荻荻错在不应该把娟儿的脸给抓花了，只不过两家的家长看不下去了，都是为了自家闺女着想，都怕自家闺女受了委屈。为母者，一旦为了儿女动情，就容易失了分寸，这都是在所难免的事儿，都是人之常情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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