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唬，就硬唬
绵密红云对苍白火焰，
恢弘剑气战五色流光。
陈笑之破解了凌飞燕的五色真气，也仅仅只是搬回了劣势，四人的战斗一时陷入了僵持阶段。
不时划出一道十来丈的沟壑，对碰一击便掀起滚滚烟尘。
仅有受伤四人的位置和大殿这边未遭到波及，若非四人克制，整个会场恐怕都将夷为平地。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战况愈演愈烈，四射的真气也越发狂乱起来。
擂台早已在真气对碰之下灰飞烟灭，正中的空地也是千疮百孔，青石板皆已碾为齑粉，露出了其下黄褐色的土壤。
大殿之上，萧天若瞧准四人无暇他顾的时机，开始有所动作。
他沿着交战的外围，观察着四人交手的余波，缓慢地朝着两位长老的地方行去。
避开一道剑气，躲过点点流光，穿过红云与白焰，转眼间就摸到了两人身后三丈。
“贼子！尔敢？！”齐远山伤势较轻，站起身来护在龚羽飞身前。
萧天若微微一笑：“老东西，受了伤就好好坐着，我只是想在这边观赏比斗而已。”
说完便猛然提速靠近。
厉红妆发觉了异常，却被宋思成更加凌厉的攻势挡在了原地。
凌飞燕正要硬拼一招，回身救援。
“小娃娃，趁人之危便是你们正道所为吗？”
随着一道轻飘飘的苍老声音响起，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远远行来。
只见着他脚不沾地，似缓实快，一晃神的功夫已经落到萧天若身前。
一招极为随意的拳法出手，便拦在了萧天若进退维谷的地方，同时一只枯朽的手臂直直朝着头顶伸去，竟让他生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很熟悉的感觉......
萧天若抬首一望，见着那遍布皱褶沟壑的脸庞，瞳孔一缩。
另一边，徐敬一自打见着老人出手，便急急闪身来到萧天若身前，欲要挡下这手臂。
却见其微微抖动，就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颤颤巍巍，举不稳手臂一般。
可偏偏就在这颤抖之间，自己招式里的诸般变化被全数破解，手臂就这么粗糙而又顺滑地突破了层层防御，伸到萧天若的额头之前。
惊惧之下，徐敬一刚要强压伤势，爆发真气，便见着对方不知何时又退回到了两位长老身前，手中，捏着萧天若一根头发。
“小娃娃，给你个教训，以后可莫要如此了。”
前进后退，任意变换方位，似乎毫无阻碍。
萧天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老人，却是没再言语。
徐敬一摇头一叹。
“袁先生，数十年没您的消息，未曾想是加入了天正教。”
老人摆了摆手：“诶，也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喜欢看看书，天正教正好有些收藏罢了。”
交战的四人也停了下来。
老人懒洋洋地又再说道：“老夫本不愿再掺和这俗事，不过平日里，厉教主颇有些照顾，又见着刚才这小娃娃...哎。”
正朝着这边靠来的厉红妆，听见这话眉头一皱，随即便感觉手上被凌飞燕捏了一捏。
凌飞燕笑道：“袁老，劳您出手了。”
然后便带着厉红妆落在了老人身后。
陈笑之二人也行至人前。
宋思成看不出这老人深浅，有些疑虑。徐敬一见状赶紧解释道：“这位便是昔年江湖人称“横断苍流”的袁四维，袁老先生。”
陈笑之仔细思索了一番。
“‘横断苍流’？好霸道的名字。”
“不过是些虚名，提它作甚，陈剑圣才是一代新人更胜旧人。”老人说话间，目泛流光，似乎回想起了往昔岁月。
听见“苍流横断”的名号，宋思成显然想起了什么，谨慎地看向老人：“却不知袁老先生此番出手，是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老人呵呵一笑：“宋掌门不必如此，老夫并无恶意，只是瞧见你们四人僵持不下，再打下去也是徒增伤亡，不如给老夫几分薄面，就此作罢如何？”
徐敬一听罢眉头一皱：“徒增伤亡？袁老先生，这可不是你‘横断苍流’曾经的作风啊。”
凌飞燕接话道：“怎么着？真要是放开手脚，老娘能将你这百晓门搅个天翻地覆你信不信？”
“凌堂主，也为你们天正教考虑一下。”老人叫住了凌飞燕，才又冲着徐敬一说道：“老夫这些年却是悟出了一些新的道理，还请多为百晓门的弟子考虑一番。”
徐敬一顺着老人的眼光，见着周遭的残肢断臂，又见着场中五位天榜级数的人物，摇头一叹：“罢了罢了，我也无力左右，你们决定便是。”
搞定了东道主徐敬一，老人又转向了宋思成与陈笑之。
“宋掌门，陈剑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陈笑之刚要开口，就觉得身侧真气勃发。
“是战是和容后再议，前辈偌大的名号，总还得露两手方才让人信服。”
说完便凝气于指，向前点去。
凌飞燕不着痕迹地上前半步，一手搭上了老人的腰间。
老人见状一惊，待感觉到身后一阵醇厚的癸水真气涌入，当即心头一定。
“哎，许久未曾动手了，宋掌门体谅一下老人才是。”
说完便一拳迎上。
拳指交接，蓝色真气内蕴金光，硬是顶住了宋思成的苍白真气不落下风。
“宋掌门，这一拳可还满意？”
老人收拳负于身后，一手捋须，神情自若。
宋思成握住了生疼的手指，朗声笑道：“就冲着‘横断苍流’这四个字，晚辈也不敢多有冒犯，前辈老当益壮，容思成改日再去请教。”
言罢便退至人后。
老人看向眉头紧锁的陈笑之：“陈剑圣也要走过一招吗？”
陈笑之按下心头的疑惑：“前辈哪里话，晚辈只是应徐老邀约，护持英雄会而已，如果天正教的各位就此退去，自然不会主动招惹。”
见老人转头看向自己，徐道坚默默退了一步。
“既然如此，厉教主怎么看？”
老人转向厉红妆。
厉红妆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萧天若，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身后，一名天正教的教众当即高声喝道：“天正教听令！有序撤退，莫生事端！”
随着天正教众人你搀我扶地离开，一场因少年英雄会而起的大战，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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