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便说是我吩咐的

我用手托着腮，望着窗外的院子，冬日里，就连假山上的绿植都透出一股子衰败之意，余珍呀余珍，你留下的这摊烂摊子，我可要如何收拾才能保住我自己的性命并且安全离开？

        隐约传来一阵热闹的鼓乐声，我有些好奇，走到院落里，阿莹正从花房里走出来，看了一眼鼓乐声传来的方向，嘴角撇了撇，似乎很是不屑。

        “今天是环美人的生辰。”阿莹看我也朝鼓乐声传来的方向瞧，走到我身旁轻声说，“她是九王爷现如今最宠爱的一位妾室，原是个街头卖艺的落魄女子，有一天在街头遇到地痞流氓起了争执，正好九王爷经过，救了她，她就以身相许跟了九王爷。”

        我嘻嘻一笑，“英雄救美，自古皆是佳话。这九王爷年纪不大，到是个处处留情的，怎么这样一个招蜂引蝶的皇子却偏偏不得你家小姐的青睐。”

        阿莹叹了口气，轻声说：“老爷和夫人只得了这一个女儿，夫人后来也曾怀有身孕，却都不能活过四十日，小姐自幼受宠，又与表公子青梅竹马，一心一意想嫁给表公子，却碍于皇命成了九王妃。成亲那日，九王爷回来时已喝多了酒，小姐偏又在房内垂泪不止心绪不宁，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奴婢退出来守在门外，不曾想半盏茶功夫不到，里面就打了起来，小姐被九王爷打肿了脸，自个也被小姐用金钗划破了手，闹的宫里和余府都不安生，虽然这事被皇后娘娘派任公公安抚下去，却从此就生了分，九王爷只是每月初一十五的到这院子里坐坐，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小姐就这样守了活寡，直到再遇到表公子。”

        我心不在焉的点头，对余珍婚后的悲惨生活全无兴趣，听着传来的鼓乐声随口问：“她可有相熟之人？比如这位环美人，或者其他人。”

        阿莹摇头，“这环美人，是个性格泼辣，举止粗俗之人，小姐最不喜她，她还曾向小姐讨要黑牡丹，仗着九王爷的宠爱，竟直接跑来这里，就差明抢了，小姐被气的饭都吃不下。”

        余珍在这里有个花房，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花草，比如环美人想要的黑色牡丹花，就是其之一，余珍也是花了心思，寒冬腊月的竟能让牡丹绽放。

        我想了想，好像悬梁那晚是初一，这还不到十五，但愿九王爷因心气不忿就不要十五那日再应景来坐坐了，“既然今日是她的生辰，我也该表示一下祝贺，去摘一朵盛开的黑牡丹送过去，就说我祝她貌美如这牡丹花。”

        阿莹迟疑，“那棵黑牡丹是小姐喜爱之物……”

        我懒洋洋的说：“你只管照着吩咐去做，怎么废话这么多。”

        “如果她不要一朵花而是一棵呢？”阿莹看着我，硬着头皮问，“当初小姐与她是结了仇的。”

        我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若她如此，你便当着她的面将花踩踏成泥，便说是我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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