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不能就这么算了
经过楚凌霄一番耐心且真挚的开导，顾清泽心中的那份自责情绪已经消散的基本不见了。
他和凌霄又随意闲聊了一段时间，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再次迎着他鼓励的目光，坚定地走了上去。
楚凌霄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在摸透了顾清泽的心思之后，他现在的心情很是不错，也就不再那样容易因为顾清泽和茑萝的相处而心生醋意了。
正如顾清泽所说，他对于旁人不过是下意识地展现关心与关怀，而顾清泽心底最在意的那个人，始终是他。
这次顾清泽在上面停留的时间依旧不算长，仅仅只有半个时辰。
不过，顾清泽走下来的时候，明显能够察觉出他放松了许多。
无需猜测，楚凌霄仅凭着他此刻的状态，便能大致知晓此次的结果。
但猜测到是一回事，想要亲耳听到顾清泽的讲述又是另一回事，他还是想听清泽亲口告诉他，于是他便开口询问道。
“清泽，这次情况怎么样？”
“......还算不错，至少远比预期的结果要好上许多，起码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茑萝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和抵触了。”
“也许再过些时日，她便能自行消化掉这些情绪了....或许还需要我再上去与之沟通几回，但总体而言，比起第一次与她交流的时候，已经是好了很多。”
顾清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都告知给了他。
“......从顾清泽的描述来看，这无疑算是一种进步了。”
楚凌霄微微颔首，极为自然地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顺便轻轻地拍了拍，而后说道。
“能够在短暂的时间内，做出这些改变，情绪消化的速度也很快。其实从某种程度而言，茑萝也是一只颇为厉害的妖。”
顾清泽也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倘若换成是我，经历这些事情，日后还要面对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未来，说不定我比她崩溃的时间还要长，所以茑萝在这方面的品质的确值得我好好学习。”
楚凌霄看着他那一脸欣赏的模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说道。
“既然你如此欣赏茑萝，要不你征求一下她的意见，问问她愿不愿意前往顾家帮工，给她提供一条能够养活自己的途径？”
顾清泽闻听此言，很是意外的抬眸看向楚凌霄，调侃道。
“凌霄，真是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挺关心茑萝的，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楚凌霄斜瞥了他一眼，向他投去一记眼刀。
“没什么......”顾清泽赶忙矢口否认，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楚凌霄。
“拜托，我不喜欢顾清泽和她的相处，可不代表我不期望她能过上好的生活。”
“不仅是希望她能拥有美好的生活，如果可以，我甚至期盼着整个世界都能变得更加好一些。”
楚凌霄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即便顾清泽未曾将话语完整地说出口，他也能清晰地知晓顾清泽想要表达的意思，毕竟他实在是太了解顾清泽了。
“说实话，清泽身处在顾家，着实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毕竟顾家主脉仅有一个孩子，也不存在什么正妻侧妻小妾之类的，明面上基本上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纷争，自然也见不到那些阴暗的东西。”
楚凌霄微微一笑，仿佛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突然感慨地说道。
顾清泽并未在意他话题的突然跳转，只是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语。
“可楚家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明里暗里，众人皆巴不得将彼此置于死地，明争暗斗，在楚家可谓是屡见不鲜。”
“在我被检测出拥有天赋，被视作天才的那几年，楚家明面上才稍微好了些许，但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后来所发生的事情顾清泽也都知晓，当我沦为‘废物’之后，楚家族人积压已久的怨念犹如井喷一般爆发，情况更是愈发恶劣。”
“在楚家，那些黑暗的一面，一直暴露在每个族人眼中。”
“可能在我被万众瞩目期待的那几年里，稍微好一些，但自从我被认定为‘没有价值的废物’，那些黑暗面就更直观的向我扑来。”
“其实....我之前就在楚家大院中见过众多与茑萝处境相仿的女子，她们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凄惨。”
“毕竟在楚家，女子没有什么地位，都一视同仁的被认定成孕育子嗣的‘工具’，没几个是自愿嫁进去的，基本都是被逼迫。”
“而且他们还为了提高受孕率，成批量的在各种烟花之地买那些女子当小妾。”
“我呢，起初对于她们恳求我帮她们‘逃离’，还试图去帮助，可见过的次数多了，就逐渐变得麻木，并且习以为常了。”
“毕竟当时的我，在楚家连自身都难以周全，被欺凌得极为凄惨，更别谈有什么精力去管她们，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可如今呢，因为有清泽在，我感觉仿佛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了，既然清泽愿意去关心她们，那我也愿意再次尝试一番。”
楚凌霄说着说着，话题竟然奇迹般地又绕了回来。
只不过，顾清泽并未因为楚凌霄因自己而产生的转变而感到欣慰。
望着他故作轻松洒脱的模样，他只觉得内心愈发难受，不为其他，仅仅是单纯地为楚凌霄过往的遭遇而感到心疼。
他轻柔地揉了揉楚凌霄的脑袋，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那是一种又酸又涩的滋味，他用坚定无比的声音向楚凌霄表明。
“凌霄，你之前在楚家所遭受的那些委屈，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楚凌霄略感惊讶，他不过是为了讲述自己思想的转变，顺带提及了几句与楚家相关的话语，未曾想到顾清泽竟会为了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
“不这么算了，难道还能将他们全都杀个干净不成？他们再怎么着，毕竟也算是我的族人，手刃血亲？这种恶名若一旦传播出去，可不太好听。”
“当然不是，他们还罪不至死，而且就为了这件事，让凌霄背负上这般不好的名声，那也太过吃亏了。但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既然凌霄不喜欢如今的楚家，那我们干脆将如今的楚家推翻，彻底换一换血，把之前那些倚仗资历、作威作福的族人全都撤下来不就好了。”
楚凌霄望着他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愣了一瞬。
“说实话，倘若换作是其他人说出这些话，我定然是不会相信的，只有觉得莫名其妙，但清泽就不一样了，以顾家的实力，倘若愿意，确实能够达成这种想法。”
“那..就这样说定了，咱们寻个合适的时间，为凌霄出出气。”
楚凌霄被他这般极力维护自己的举动，深深地感动到了，轻声一笑，与顾清泽碰了碰拳。
“好，那就如此说定了。”
他们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都笑了起来，过了片刻，顾清泽才继续开口言说。
“其实，关于茑萝能否和叶黎一样前往顾家帮工以养活自己这件事，我也曾考虑过，只是该用什么理由呢？”
“如果茑萝愿意，我可以直接说，我在人族那边为你寻得了一个机会，看起来极为适合你，这样不就完事了吗？”
“那凌霄是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的呢？”
“很简单，你不是已经告知茑萝，我是你的心仪之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帮衬一把你的好朋友，不是再正常不过吗？之前将茑萝赎回来，不也是用的这个理由吗？”
“那倒也是。”顾清泽点了点头，随后有些迟疑地问道。
“可是这样真的可行吗？若我和茑萝是纯粹的朋友关系，这个办法她或许还有可能接受，但如今在茑萝的眼中，你和茑萝可是情敌，她会接受情敌的帮助吗？”
“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楚凌霄赞同道，“不过我提出这个想法，也仅仅是想让茑萝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她若不接受，那便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每个人都拥有各自选择的权利，即便她选择留在妖界，那也是她的抉择，我们又并非在强迫于她，只是给她增添了一个选择而已，她最终如何选择，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们所能做的，也唯有尊重并祝福了。”楚凌霄一脸认真地说道。
“可她万一那时情绪失控，做出了不理智的选择呢？”顾清泽担忧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给予她充裕的时间让她去抉择，相信她定会考虑清楚的。”
顾清泽点了点头，凌霄提议的已经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他没理由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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