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永不放弃

于谦叔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想法，他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却飞快的脱了自己的衣服，把一粒塞进了源澈口中。

        虽然理智告诉源澈他应该保护好自己，可是身体却几乎不受自己控制，源澈心中在疯狂的呐喊：“不要，不要，爷，快来救我啊！”可是到了嘴边，还是不和谐的声音。

        源澈在飘香楼过了几年，虽然对这些催情物质不是那么的敏感，但是药物十分高端，源澈也无法避免，反而还因为过往的遭遇更加严重。

        于谦叔抬起源澈的下巴，看着他那雾蒙蒙的眼睛冷笑：“飘香楼出来的小蹄子，我还道突然变成清心寡欲了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再一次把双眸灰暗、狼狈不堪的源澈挂回墙上的时候，他已经比一具尸体好不到哪里去了，青白的脸，赤裸的肌肤，让他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于谦叔披上衣服，一副餍足的表情，他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了，我就给你个痛快，如何？”

        源澈如同丢掉了灵魂一样，不说话。

        于谦叔也不介意源澈的没有回答，只是问：“你知不知道孟宇把那份密件放在哪里了？”

        或许是“孟宇”这两个源澈心心念念的字刺激了他，他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焦距，却连看于谦叔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说：“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杀了我也是一样的。”

        那毫无生气的人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躯壳，灵魂已经随着心一起破灭，于谦叔也从不指望从他身上问出些什么，然而他这时候还会护着孟宇，果然很有意思。

        “你只求速死？我可不答应！”于谦叔笑着上前，把一颗药丸放进了源澈的口中，逼他咽下，然后解释，“这是‘噬心散’，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药。服用者会在四个时辰后感到第一次噬心之痛，然后是两个时辰，一个时辰，每次减半，直到最后连续不断的痛上一天，活活痛死，有意思吧？”

        没有看到源澈的恐惧，于谦叔有些不满意，不过他也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取过一把剑，飞快的斩下了源澈的双手大拇指，放在锦盒里，留下一句“好好招待他”，就翩然离去。

        源澈面无表情的接受了十指连心之痛，就好像这手指不是他的。也对，有什么能比心碎了还痛呢？

        那些人用什么手段折磨他，或是怎么羞辱他，已经无所谓了，他只是希望可以赶快死去，偏偏老天也不愿意让他如愿，在他最最悲惨的时候，她却出现了，目睹了他的全部狼狈。

        就像是生生的把每一块心的碎片磨成粉末，他只恨自己为何要来这世上走一遭。

        终于恢复了视力，入目的还是那雪颜玉肤，她眼中的他还是那副残破的样子，只是似乎和他记忆中经历的有所不同。

        这是真正的雨梦，并非在他梦中。雨梦就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他被怎样的伤害，却只能沉默。她知道，如果不让他面对这一切，他会永远永远的这样崩溃下去。

        但是她看到了这一切，突然觉得心仿佛被人割出许多细碎的伤口，让她无法躲闪。可能是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家伙了吧，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家伙。

        她迫切的希望帮他走出这一切，所以她出现了，手指怜惜的刻画着源澈的眉眼，一滴晶莹的泪珠再次滑落，滴在了源澈的脸上。

        她哭了，是吗？

        源澈呆呆的感受着额上的那一滴水珠滑过脸庞，感到万分难以置信。她那样神仙般的人物，那样指点江山的绝世男子，也是会哭的吗？而且，还是为了微不足道的他？

        似乎身上的、心上的一切疼痛都消失了，他只是记住了那滴液体的模样。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为什么她要哭呢？

        不论发生什么事，他最害怕的，还是她伤心、难过，特别还是因为他。

        “爷，你怎么哭了，别这样，我不疼。”源澈有些失措的安慰着雨梦，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微弱，他丝毫意识不到这只是一个梦境。

        雨梦轻轻笑了，她拉起源澈的右手，用他的手背接住了那滴泪，那滴泪落在他手上，就好像融进了源澈的身体一般，只留下一个泪滴状的蓝色印记，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她柔声道：“澈，记住，这是我给你的记号，你是我的人了，不可以轻易消失，知道吗？我不怕你失踪，我可以找；我不怕你受伤，我可以治；我不怕你失去躯体的一部分，我可以帮你接回来；我也不怕你被什么人欺辱了，我可以让那个人消失。我只是害怕，你永远的离开，再也不回来。”

        源澈心底一颤，她察觉了他想永远永远的离开她，默默的等死吗？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出现在她身边呢？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雨梦再次轻轻吻了吻他那有个记号的手背：“没有什么你配不配，只有你想不想，如果不想我伤心，就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不可以放弃自己，就像永远不可以放弃我，永不放弃，明白吗？”

        源澈看着那蓝色的美丽记号，看着她绝代妖冶的容颜，只觉得心中的空洞在迅速的充满，他终于点了点头。

        雨梦在一阵蓝光中消失，而源澈终于走出了梦魇。

        梦中过了数年，现实中只过了两个时辰。

        雨梦收回抵在源澈额头的手指，只觉得胸口有些气闷。果然以她现在的力量，将梦与现实联通还是有些困难吗？今天的消耗似乎有些过量了，其实之前那个阵法的布置就让她损失了大部分力量。

        拉过沉睡的源澈的右手，小心的打开那染血的绷带，赫然在源澈的手背上看到了那蓝色的泪滴，正散发着美丽的光芒，有心的人会发现，在这蓝光的照耀下，大拇指处的伤口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

        这时候，床上的小人儿气息微微变化，睫毛颤了一颤，眼见就要醒来。

        雨梦伸手抚过那泪滴，泪滴的蓝光消失，变回了普通的印记。这印记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雨梦用自己带着灵魂气息的眼泪将她植入源澈体内的力量种子吸引到了右手手背而已。

        放好源澈的右手，雨梦坐在床边，认真的看着那缓缓睁开的琥珀色眼睛。

        那眼睛虽然因为高烧而变得雾蒙蒙的，却比原先有神多了，在看到雨梦的时候，更是明显的一亮。他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符。

        虽然如此，雨梦却听懂了，她笑着拍了拍源澈失血的小脸，道：“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只是刚刚从驿馆回来不过两个时辰，不过以后的三日我都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不会误事的！快睡吧，你还在发高烧。”

        源澈的嘴角微微翘了翘，最后也没有成为一个完整的微笑。虽然还想问一些事情，不过那阵阵的疼痛和晕眩的感觉让他只能重新进入了梦乡，唯一不同的是，脸上的死气消失了大半。

        雨梦终于放心了，看样子梦境和现实此时的源澈还是分不清的，到省的她的一番解释。源澈终于听话的睡觉了，她也可以放心的帮他清洗换药了，明天，似乎是一个艳阳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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