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实在太像了
“嗯,那就先这样,春讳的事情你们不必管,我自己可以解决,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顾空梨推开窗,窗外寒冽的风吹了起来,撩起了屋内素青色的纱帘,纱帘随风轻扬,于朦胧而昏暗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施迤。
赫战云那深青色的锦袍被风拂起,他站在窗口,突然回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此次春讳争对的是家国大事,而非学识功底,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一定会考好,奶奶吩咐,到时候放榜了让我请你去将军府,以谢救命大恩。”
顾空梨将他手拍开,佯装生气:“既是大恩,那就麻烦你不要动不动就折腾你家大恩人的头发!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赫战云怔了怔,随即大笑,顾空梨忙去捂他的嘴:“你赶紧走吧!”
“好。如果有需要,便通知我。”他低头瞧着顾空梨,满眼温脉,顾空梨哆嗦了一把,终于将这尊大神给送走了。
今夜的天空月黑风高,淅淅沥沥的春雨在屋外下了一整夜,屋内的烛火偶尔随风摇曳,最后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于这样深的夜里,总有人是睡不着的,苏恒醒还在书房里,夏候仙篱吩咐人备了些宵夜去寻他,瞧见他那满桌子的画时脸色微白了白,紧握小权杖,朝苏恒醒笑道:“想不到阿默与三王妃当真伉俪情深。”
苏恒醒这才抬起头,略带几分不悦:“谷雨,本王不是吩咐过?书房不得带外人进来。”
外人?
她脸色惨白,却带着笑:“你我好歹青梅竹马一场,如何能算外人?”
苏恒醒搁置了笔,瞧着这坐在秋千上的顾空梨,淡道:“本王以为,很多年前你便死了。既是死了,那么第二个仙篱,不是外人,是什么?”曾经他遍寻她而寻不到的时候,他爬上天上想去夏候族最终却落得身中寒毒的时候,她始终不曾出现过,天山那样的地方,苏恒醒就不相信堂堂一个夏候族长会不知道外人闯入!当他遇了顾空梨之后,那些曾经自以为是的遗憾,最后都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圆,被如今的幸福所取代,可是后来,顾空梨也走了。
“我…阿默,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人是你,再说,三王妃与你既已经和离许她如今已经寻得良缘,你又何必再如此固执?一厢情愿的情爱是很痛苦的,阿默,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如此痛若,你若是愿意,我…”
“痛苦?不,只是她不在身边,本王觉得寂寞罢了,夜深了,谷雨,送夏候族长回去。”苏恒醒的视线不曾从这画中人的身上离去。画!
苏恒醒猛的好像发现了些什么,匆匆转身去那一堆画中寻找,找了半天也无果,最后只得吩咐谷雨去顾府偷来。
夏候仙篱站在书桌前,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当真应了那一句话。所有的一切,并非不是它原本的模样,不过是为时已晚。
“阿默,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她紧握着手中的权杖,她是族长,她该有她的骄傲,可是在这个人面前,她愿意放下所有的矜贵与骄傲。
“不需要,本王的妻子,本王自会追回来,她的和离本王没同意!”苏恒醒将画都翻了出来,这些画里面多数是顾空梨画的那些现代的东西,像坦克,游艇,飞机,甚至于几十层的高楼大厦,汽车,许多东西是苏恒醒见所未见。
他只看了一眼便将画又收了起来,夏候仙篱放下权杖,来到他的身旁:“阿默,你在找什么?”
“这些是本王爱妃的东西,你不要乱碰。”苏恒醒在她要动手之前将那东西夺过放在了另一边。
她蹲下身来,朝苏恒醒笑道:“你既不愿我也不强求,只是,你我难道就不能做朋友了吗?你我之间,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
“能称本王阿默的唯爱妃一人,这个称呼你记得改,免得爱妃回来的时候听见不高兴。”苏恒醒张口闭口都是那个爱妃,听得夏候仙篱羡慕忌妒不说,心里对于那个胆敢休了苏恒醒的女人多了几分好奇。
听说,她还是三王妃的时候便堵了太师府,逼得权倾一时的宋太师向她负荆请罪。
听说,她创造了十字会,那是一种新的医术,在人的身上动一动刀躺个几月的便好了。
听说,她还制造了飞船,大白天的偶尔还能看见她的飞船从天空飞到三王府去…
听说,她与顾家大小姐堵了一局,将顾家大小姐的半个家底都堵了去。
听说,三王爷为了博美人一笑,硬是将千年老格局的主院给改成了她爱的那种古怪屋子…
太多的听说,每一个都刷新众人对她的认知。
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点了点头:“三王爷,这个称呼可还满意?”
苏恒醒没搭理她,在顾空梨那些东西里面翻厢倒柜的找:“本王没空,你回去吧。”
她不再继续纠缠,起身理了理浅紫色的衣袍,朝苏恒醒笑道:“也好,三王爷记得吃些宵夜。告辞。”
苏恒醒怔怔的瞧着手中的东西,这是顾空梨写的七大神器的下落,她已经找到了一半了,那角落里她写了一个小小的数字,二十四。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谷雨将画偷了出来:“王爷,顾府如今已经开始败落了,顾府老爷子如今躺在床上,似是病得不轻。没有人在他身旁伺候。”
苏恒醒将那画迅速打开,站在一旁的谷雨眼色微亮。苏恒醒瞪着这副画,问谷雨:“可觉得此人像谁?”
“云公子。”好半响,谷雨才吐出了三个字,像,实在太像了,若非那云公子的剑眉,他几乎要以为云飞扬就是这位顾夫人了!像,实在太像!
苏恒醒收了画卷,忽而笑了:“看来,本王的爱妃是打算与本王玩捉这藏了。走,去一趟顾府。”
顾府的积雪未扫去,暖春还差些日子,细雨下得纷纷扬扬,空气凝结了暖意,连说出去的话与呼吸间都带着一股子的雾气。顾府的院子里积雪已经化了些,露出了雪底下那些被埋了一整个深冬的杂草,破旧而灰败的门窗透着一股子暗沉的气息,谷雨推开了门,那坐在床上舒展筋骨的顾员外怔住了,看见苏恒醒的时候咚的一声从床上滚了一下来。
“三…三三三王爷…”
他怎么来了这里!!
“本王此番前来只为求证一件事情,顾员外不必行此大礼。”如今得苏恒醒查证,顾府的许多生意都已经变卖,或者关门了,顾府如今是颓垣旧壁,门可罗雀,只剩下了萧条与灰败。
顾员外是个聪明人,在商场上混了这么久,对于察言观色这几个字是学得炉火纯青。
“王爷,您要问什么?草民定知无不言。”顾员外头发凌乱,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竟显得大了许多,并非是那件衣服大,而是如今的顾外员蓬头垢面不修边副,整个人更是瘦骨嶙峋,细看之下还会发现顾员外如今头发灰白,面色发黄,整个人无甚生气。甚至可以说,此人只剩下这么一口气了,若非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支撑着,想来这人便没了。
“此乃顾夫人,不知这世间可有人能生得与顾夫人一模一样。”他用的是一模一样。
顾员外的心里猛的咯噔一下,抬起头,瞧着顾夫人那风华正貌的模样,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夫人,你要庇佑咱们的孩子,平平安安。
“连小女嫣然都不曾生得与草民的妻子相像,这世间又有谁能与她生得一模一样。”
苏恒醒低头细瞧着他,他将手中的画细细卷起放在桌子上,桌子上布了一层灰,苏恒醒放下时碰到了,他掏出帕子,细细的擦了擦手,深邃的目光落在顾员外的身上,屋子里那盏暖黄色的灯盏随风摇曳,一副不胜风力的模样。
“是吗?本王前几日却看见一人生得与贵夫人一模一样。”这中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如果那个人是顾空梨,那么很有可能云飞扬就是这顾员外的亲生女儿,可是,顾员外没有理由将亲生女儿赶出府去,然后让一个冒牌的女儿在府中放肆才对,这就是问题的节点所在。
“王…王爷,可是看错了?”顾员外心里咯噔一下,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谷雨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只是他不敢说。
苏恒醒俯身瞧着他:“你是不是在保护阿梨?”
顾员外抖了抖,身子缩得更小了些:“空梨确实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与顾府无缘。”
月光落在顾员外那灰白的发上,那发上还有虫子在爬,这段时间顾空梨不在,苏恒醒的洁癖又犯了,而且更严重了,若非有事来找顾员外,苏恒醒估计也不会亲自过来了。
他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压在顾员外头顶上的这一股子沉沉的气息散了些,顾员外跟着松了一口气:“三王爷,草民已经老了,这顾府如今已经撑不起来,嫣然那孩子,将顾府闹成这个样子,草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想来,若是空梨那孩子,顾府断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这一切,皆是命哪。”
苏恒醒不置可否,只用一双深邃的眼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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