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她是命
谷雨迅速挡在苏恒醒的身前,怒视毒邪子:“王爷,总还有旁的办法!你…”
苏恒醒一伸手将谷雨推开,紧握着拳头,咬了咬牙沉声道:“本王的骄傲早就给了她,如今区区下跪算得了什么!”
苏恒醒一撩衣袍,单膝跪了下去,毒邪子越发得意,他摸着权杖上的蛇头,笑得越发自信:“王爷,你这可不是下跪,方才你这下属不是跪得挺好的吗?既是下跪,自当行三拜九叩,你说是不是?”
“王爷,让属下杀了他!”谷雨手中寒冰剑于春意暖融的森林里凝上了一层寒冰苏恒醒朝着他一摆手,缓缓的将另一只膝盖也跪了下去。
风声仿佛一瞬间在耳旁张扬而起,地面的温度冰冷得摄人心魄,谷雨赤红着一双眼瞪着毒邪子,恨不能将这一份羞辱都放到自己的身上来,恨不能亲手将这毒邪子给杀了,毒邪子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摆了摆手,有黑衣人捧着那牌位来到了门口。
他笑得有些阴沉:“徒儿,你不是说你一心向往三王爷吗?今日便让你们在这里拜个堂如何?”
苏恒醒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那张妖孽般的脸上杀气已经消散了,浑身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之色在缭绕,毒邪子微微弯腰,将他的拐杖敲了敲地面:“怎么?这三拜九叩还未完成,三王爷这是要放弃了??”
温暖的阳光从头顶上洒落,谷雨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阴沉的云朵在谷雨的头顶缓缓汇集,于门外那一棵开得含蓄的桃花正随风飘落,谷雨赤红着眼,瞪着毒邪子,毒邪子完全无视他的视线,只瞧着苏恒醒,似乎他下跪叩头是一件多么少见的事情一般。
苏恒醒完成了叩拜,正要起身,毒邪子笑盈盈的瞧着他,那黑色的面巾让苏恒醒看不清他眼中藏匿的东西:“我让你站起来了吗?三王爷,你害了我的徒儿一条命,怎么着也该断一双腿吧?这里这两颗药,一颗断腿,一颗瞎眼白发,你若是全部吃了,我便将解药给你如何?毕竟,你家王妃中的毒,可不是我下的,便是找仇家,可也找不到我这儿来。”他伸出手,这双手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苏恒醒有些诧异,先前看见这双手的时候还是一双形如枯槁的手,怎的如今就又变成这样了?
“好!”苏恒醒起身,接了他那两颗药。
谷雨扣着苏恒醒的手腕,神色沉冷:“王爷!您有大业未成,怎么能…”
“若是没有她,本王要那大业来做什么?”苏恒醒拂开他的手,捏着那两颗药直接吞了下去。
毒邪子连连拍手,那双苍白手上乌黑的指甲格外的明显:“好好好,想不到三王爷当真是爱妻如痴,枉我徒儿竟如此痴心一片,如今看来,倒是都喂了狗了,对了三王爷,你吃的药,会在六个月之后一点点的剥夺你的记忆,甚至于行走、视物的种种能力,不过这个白发么,即时可见。”
随着他话音初落,苏恒醒那一头墨色的发缓缓的从发根一路白至发稍,谷雨瞪大了双眼,抽出寒冰剑朝着毒邪子击去,毒邪子抱着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一动不动,几道着墨色斗篷的人自两旁一跃而来,挡在了毒邪子的身旁。
苏恒醒扣着谷雨的肩膀,语气有些沉:“退下,这是命令。”
谷雨愤愤的将剑收了,这是常年面无表情的他第一次生气,他紧握着的拳头,退居苏恒醒的身后咬牙切齿:“王爷!为何不让属下杀了他!”
苏恒醒只望着毒邪子,淡道:“解药。”
毒邪子有些诧异于苏恒醒的忍耐力,分明他食了那两颗药之后就该痛得生不如死!可偏偏他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不见任何异样,毒邪子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药了!
他将小药瓶子扔给苏恒醒,瞧着他接了药转身步态沉稳的离开,整个人都处于呆怔的状态。
“他不是吃了药吗?怎么一点反映也没有?莫不是你把药换了?”他将斗篷取了下来,露出一张貌比西施的脸,那张脸生得格外阴柔,细细的柳眉,一双颜色浅淡的眼,再配上颜色浅薄的唇以及那苍白得常年不见阳光的肤色,让人眼前一亮。
一个人缓缓从门后走了出来,透过乌黑色的面纱睨着那远去的身影,好半响才道:“我本以为,他是个为了权势不顾一切的人,可是没想到,他竟会为三王妃做到这个地步,既然他如此看重,那么我便只能…将她毁了。”
“啧啧,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毒邪子目光温了几分,垂眸摸着手里的毒蛇,余光落在那斗篷中的人。
“我不过是换了些…更严重的药,比如,失忆,甚至爱上另一个人…呵,他越爱的,我便要记他伤得越深,让他也好好的尝一尝被人伤的滋味!”她转身走入了院子里,院中草木皆是死的,枯败的院落里颓垣旧壁,甚是荒凉。
她伸出手,轻抚那放在大厅里的牌位,那阳光从屋顶的明瓦上漏了下来,散在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无法被穿透的寒意,缓缓的将那牌位折成了两半。
苏恒醒与谷雨出了那毒山之后脚步就慢了下来,他扶着一棵大树,原本体内还有寒毒的他一只血就喷了出来,浑身都冒着冰凉的汗。
“王爷!你怎么样?”谷雨伸手去扶苏恒醒,苏恒醒将手中的药塞进他的手中,咳了两声,乌黑的血从他的唇边漫了下来,滴落在地上,那植物一瞬间便枯死了。
“送去给她,本王…要回皇城,你让白霜好生照顾她。”
“王爷!你这又是何苦!圣医阁的阁主或许可以相救…”谷雨死死的捏着手里的那一个碧绿色的药瓶子,长风穿过树林,正午温热的阳光洒落在苏恒醒的四周,他眼前有些黑,缓缓的倚着树身。
“不要让她们知晓,去吧,你只说本王已经先行回了皇城即可。”
苏恒醒扔了话,到底没有扛住,谷雨将苏恒醒背了起来,迅速回了别院,无论这一次他是不是应该的苏恒醒的话,在他的第一认知里,苏恒醒这个人,这条命,比什么都要重要!因为他的身上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与未来了。
顾空梨已经重新睡了过去,谷雨满身狼狈的将苏恒醒背进了华夙的药房,华夙正在替顾空梨配药,一见苏恒醒被放在软塌上,顿时就与木大夫围了过来,迅速在苏恒醒的身上探查了一圈。
谷雨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他一只手紧握着手中的剑,赤红的眼怔怔的睨着前方,阳光的温度一点点的退却,夜里开始飘上了细雨,白霜拿了两个馒头递给他:“王爷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真的去找那个毒邪子了!”
谷雨垂眸,闷着没吭声。
“你说话啊!是不是!”
谷雨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声音有些沙哑:“白霜,王爷吩咐过,不能说。”
白霜只得从在他身旁,陪着他从深夜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又从第二天的清晨等到了深夜。
第二日夜里,白霜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心里很不安:“如今那太子都快登基了,怎么王爷还没有出来?你说不会有事吧?这可都两天两夜了!”
“我不知道。”谷雨面色越发的沉冷,原本帅气的脸不说话的时候还是酷酷的,如今冷着一张脸的样子这般瞧着甚是骇人。
夜雨带着微凉的润意在脸上胡乱的飘零,谷雨一声不吭,只静静的倚着柱子,目光疲惫的瞧着那紧闭着的门,门里面有明亮的灯光透出来,只是他却看不见那里面是什么模样。
到了第三日的清晨,苏恒醒竟奇迹般的推开了门,他依上气宇轩昂,依旧美得像个妖孽,那玉一般的手轻握着门扉,伸手拍了拍谷雨的肩膀,小声道:“本王去看看阿梨。”
谷雨狐疑的望向华夙,见华夙但笑不语,那眸子里还泛着疲倦与几分颓旧,心里很不安。
“王爷,你的身体…”
“无碍,本王去看看阿梨便回皇城。”苏恒醒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温玉床前,顾空梨又睡下了,人口扎着一根银针,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宇紧紧的拧成了一个川字,诉说着她心里那些耍难以抹去的愁思。
苏恒醒躺在她的身旁,将身体蜷缩着的顾空梨揽进怀里,一只手搁在她的眉宇间,一手轻轻的搁在她的腹部,声音有些沙呈哑:“阿梨,你们不会有事,我以西凤皇族先皇后之子的名义向你起誓,你不要害怕。”
躺了半个时辰,苏恒醒才轻轻松开了她,以玉俑做的薄被替她盖好,他手轻轻放在顾空梨的腹部,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说:“以后若是本王不在,你们便要替本王护着她,不能让她受基,也不能让她受了欺负去。”后来想一想,太弱的只有顾空梨欺负别人的份,太强的,以她的性子,那人也不会太好过,于是又对顾空梨的腹部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旁的话。
直到谷雨去催促了苏恒醒这才离开了温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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