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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二合一)异梦


等到赵一究赶来的时候,江安遇才拧开门。

        眼前的人灰头土脸,脸上的泪痕明晰,赵一究眉头紧紧皱着,试探着问他,“你见到裴应声了对不对?”

        江安遇摇头,他骗人时脸就通红。不想被赵一究看见,于是低头,这才发现地板上的几点猩红,正巧落在赵一究脚侧。

        他抬头,慌张地在赵一究身上摸索着,找寻着伤口的源头,“流血,了。一究,哪里疼?”

        继而紧紧攥着拳头,江安遇抬头,“是不是,裴应声,打的?”

        提到‘裴应声’三个字,赵一究瞬间看穿他拙劣的谎言。然而对上江安遇那双焦急到泛着红框的眸子,又不自觉心软,“不是我的。小遇,别紧张,我也没有看到裴应声。”

        “会不会是别人不小心落下的?”

        江安遇终于放松下来,看着那几抹猩红,摇摇头:“不是,一究,就好。”

        两人转身离去的时候,江安遇走了很远,又被什么感召似的,没来由地回头,却看见一个穿着环卫工人衣服的男人,蹲在地上,狼狈地擦拭着那些血迹。

        视线里出现一双黑的发皴的布鞋。

        裴应声的动作一顿,利落擦好了地上的血迹,又把手里的抹布叠的四四方方,起身交给眼前的爷爷。

        “啊,”爷爷摇头,指指胳膊上搭的他的衣服,又指指裴应声穿上的那件环卫服,“啊...”

        他不会说话,也不会手语。不知道怎么的,裴应声讶然,原来他也是个哑巴。

        想起自己养大的小哑巴如今见他如避虎狼,倏然就红了眼睛。

        尽管眼前的老人没有很好地表达自己,裴应声却还是看懂了。爷爷说自己的衣服太脏了,会弄脏裴应声的衣服。

        他这样小心翼翼。

        裴应声目光落在老人洗的干净的手,晃然心口一疼。曾几何时,他的阿遇,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对他。

        如今,如今却一口一句:裴应声,打的?

        裴应声脱下衣服,才看见这件衣服的全貌,袖口发黑,背部尽是水渍,甚至衣服拉链也是坏的。

        他刚才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会落在地上,吓到了江安遇,匆忙间只想着回来销毁地上的血红,却又怕江安遇看见他跑的更远,只好借别人的衣服。

        老人焦急的给他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会在洗手间拿错他们两个人的衣服。手上的衣服质地柔软,垂感顺滑,他一摸,就知道很贵了。

        可是他家里还有一个孙子等着上学,这样的衣服他赔不起。

        裴应声看着老人藏在眼底的泪花,在灯下熠熠发光,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怎么能想不起曾经的阿遇,心头狠狠一怔,攥在手里的衣服仿佛承担着千斤的重量。

        他在阿遇的爱里呆的太久了,他变得麻木,麻痹。直到一个和阿遇相似的,同样小心翼翼地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终于从迷雾里跳出来,感同身受着那阵被人不理解不尊重的难过。

        裴应声忽然察觉,在这段时间里,他对这些他从未接触过的人,像福利院的哑童,像阿遇的朋友赵一究,崔书,甚至是秦墨,还有眼前的老人,他对这些人曾经所持有的沟壑和愚见,原来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遇用十年在他心里种下爱与尊重的嫩芽,直到第十一年,终于枯木逢春,生花发芽。

        这一刻,他仿佛终于学会了‘尊重’两个字如何诠释。不是虚情假意地篆刻和模仿,不是掩下眸子里的不屑然后伪装出善意温驯的假貌,不是对穷人的轻蔑和鄙薄,也不是身为社会顶层资源拥有者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老人为了活着,而他为了弥补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过错。

        大家都在很努力让自己活得更轻松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需要被轻视,被怜悯。而任何人,也没有鄙薄别人的资格。

        裴应声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他把手里的衣服搭在老人肩头,然后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这不脏。”

        任谁听见一向洁癖的裴应声说这话,都会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不是您的错,”裴应声说,“是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擅自拿走您的衣服。我应该向您道歉。”

        他朝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许是这么多年压在他身上的虚情假意终于破裂,连带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也要轻松许多。

        老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还回来的环卫服口袋比刚才要鼓囊一些,他抖了抖衣衫,从里面掉出四五颗糖果。

        “拿我工作室的糖借花献佛?”陈驰野站在奥迪车边,看起来在地下车库等了他很久。

        裴应声没搭理他,径直朝着边上的那辆宾利走过去。

        “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背部的伤口,尽快处理。”陈驰野转身离开,“对了,关于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找皮肤科医生。”

        “别找我,我大学主修心脏病学。”

        裴应声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嘴角僵直。

        关于你的问题。

        --‘我们阿遇,腰侧受过很严重的伤,大概有这么大一块伤疤,你能恢复吗?’

        裴应声想起这句话,忽然想起那时在江安遇的毕业典礼上,青年满脸无辜地掀开衣服给他看自己的人鱼线。

        他喉头滚了滚,泛着酸涩烈苦的口水涌上来,他闭眸,躺在驾驶座上。想到青年以后再也不能无所顾忌地这样做,眼角淡淡的泪花顺着脸颊往下流。

        那样瓷白的皮肤上,留下丑陋的伤疤,江安遇得多难过。

        满是遗憾。

        全是错过。

        ...

        江安遇和赵一究在这里陪了秦墨很久的日子,两个人有时候会围着秦墨轮流讲笑话。

        也许江安遇的笑话并不好听,但赵一究还是忍不住想笑,大概是他面无表情总以为自己很好笑的时候,比讲笑话更好玩吧。

        崔书看着在病房里忙忙碌碌全副武装的裴应声,难得皱眉,“裴先生,你不用每天都过来照顾我,您不用照看公司的吗?听圈子里很多人说,您已经是半退圈的状态了,打拼这么多年,您真的忍心放弃吗?”

        说是照顾,也只是成天在这里呆着。

        裴应声脚下一顿,听着隔壁病房里传来江安遇开朗的笑声,继续低下头洗碗。几乎是前段时间,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进娱乐圈,因为他享受青年那样看他的目光。

        如今江安遇不再那样看他,那所有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

        “这只碗你已经洗了十八遍了。”

        说实话,一睁眼看见这样的裴应声足够崔书惊讶,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然而这几天的适应,他终于觉得,裴应声的活该来的太晚了。

        “他生日快到了,你知道吧?”崔书看着他像往常一样仔仔细细的把每个苹果都洗的干净发亮,然后交给门口来等待的阿姨。

        这句话终于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裴应声想,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说,人千万不要做坏事。

        坏事做得多了,他就只能像是黑暗里的蝼蚁,东躲西藏地,仰望着生长在阳光里,从土壤里破土而出的青年。

        裴应声依旧没有搭理他,过去打开窗,拿出笔记本坐在阳台的桌子上,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一边听着隔壁病房里传来的一顿一顿的声音。

        不似以前那般沙哑,也可能是这段时间被人照顾的很好,声带受损的状况也有所减轻。

        “从前有一,条小鱼,她暗恋,一条,大鱼,她问大,鱼:‘大~鱼~大~鱼~你~喜~欢~吃~什~么~呀?”大鱼说:“我喜,欢吃说,话很慢,的小鱼’小鱼:‘喔~酱紫啊~我造了!’”

        那声‘喔’分外可爱,磕磕绊绊却又说的很努力。

        裴应声觉得他可爱,可此时却笑不出来。满腹的心酸与阿遇的可爱并存,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穿过这堵墙,紧紧地抱着那条小鱼。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那条说话很慢的小鱼。

        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江安遇被迫终止了和赵一究讲笑话,赵一究有些不耐烦,“卖苹果的奶奶怎么又来了?”

        江安遇安抚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零钱,“奶奶,很缺,手术费。她每天,从一,楼开,始卖,卖到我们,就没几个啦~”

        江安遇是打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在餐厅门口卖水果的阿姨。后来有一次她收摊很早,两个人一路回去的时候,他才在一楼的病房里看见,原来奶奶的儿子也是植物人,需要很多钱交治疗费。

        兴许是同病相怜,江安遇能体会到奶奶的难过,总想格外照顾她一点。他打开门不厌其烦地地钱递到奶奶手里,“谢谢,奶奶。”

        “这些奶奶都洗过了。”眼前的老婆婆鬓角斑白,拿出最后几个干净的新鲜苹果,“是奶奶要谢谢你啊!”

        每次卖到顶层,奶奶框子里就没几个苹果了,江安遇也不用花很多钱,就能和赵一究吃上新鲜的苹果。于是摇摇头,送走了阿姨。

        “一究。”江安遇递给他一个苹果,还沾着水,咬一口甜的他眯眼。

        赵一究回头,面无表情地接过,狠狠咬了一口,一不小心扯裂了嘴角,疼得他‘嘶’一声。

        江安遇注意到他嘴角干裂出现的小伤口,于是微微皱眉,说,“明天,买点梨,下火。”

        片刻,原本消失的老婆婆又出现在隔壁的病房,步履蹒跚着走到裴应声面前,手里拿着一厚沓红色的钱,“先生,您给的太多了,我这些苹果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裴应声没接过,压低声音同眼前的老人说,“他身体不好。您能帮我哄着他多吃些水果,我已经很感谢您了。”

        老人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男人难以启齿的声音:“您明天,可以卖梨吗?”

        ...

        裴应声难得回老宅一趟。

        老爷子见他没什么好脸色,能让他进大门全是看在他刚接手公司但管理的还不错的样子,忍着脾气问了句,“回来干什么?”

        裴应声有些局促,“小遇后天生日。”

        “你别去给我丢人现眼!”老爷子一听,气的拐杖在地上‘咚咚咚’地敲,“小遇一年就这么一次生日,你要是敢去捣乱,信不信我让小放打断你的腿!”

        刚从三楼下来的戚放显然是刚睡醒,原本迷瞪着眼瞬间清醒,冲边上的阿姨咧嘴笑,说了句:“去拿棍”。

        “我不见他。”裴应声说。

        戚放挑眉,诧异地看着他朝着餐厅走过去,那里正在忙活晚饭的大厨眼见着他过来,打了几个哆嗦。

        “少爷。”

        裴应声挽着袖子应了声,“会做蛋糕吗,小遇最喜欢的那种。”

        戚放趴在栏杆上,忍不住嗤笑,好心提醒他,“小舅,你是不是真知道他喜欢什么我也不管,你就不怕他见着蛋糕认出来是老宅王大厨做的,然后摔你脸上?”

        裴应声眉头微微皱起,沉默片刻,他终于开口:“那就最常见的。”

        一向游刃有余的男人在厨房里满是无措,他从来没用过烤箱,一时间手上胳膊上烫的都是水泡。

        裴应声怕水泡破裂染在蛋糕上,于是默不作声地转身,戴上一次性手套。

        王师傅在一边战战兢兢地指导着他,看见浑身写满着‘富贵’两个字的裴应声满手都是伤,插着嘴问一句:“要不我...”来吧。

        裴应声看他一眼,王师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忙到最后,终于写完‘祝阿遇生日快乐’几个字,裴应声转身去拿蛋糕盒,有位阿姨来端盘子的时候,忽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蛋糕。

        沉闷的一声响,裴应声做好的蛋糕在地上糊成一坨。

        顿时整栋老宅都寂静了下来。

        没有人见过裴应声发疯,但人人都知道,他发疯的时候有多可怕。

        “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位阿姨脸色瞬间惨白,“您千万别赶我出去!要不我给您重新做一个吧!”

        男人沉默地看着地上的蛋糕,摔得模糊的只能看清楚‘阿遇’两个字。他忽然心慌,还好这个蛋糕没送出去。

        这样的意图太明显了,除了他,还有谁会叫‘阿遇’呢。

        可阿遇已经不爱他了。

        阿遇、阿遇、阿遇、阿遇...

        裴应声难以忍受地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这两个字,隔着一次性手套,他只觉得指尖发麻,手背上的水泡应该是破了,隔着手套可以看见手背上浅浅一层粉红。

        他皱着眉,想着这样一双手做出来的蛋糕,阿遇会嫌弃吗?

        长久的沉默让人心慌。

        饶是老爷子和戚放,也从来没想过阻止他给江安遇送蛋糕,毕竟小朋友从小到大的生日,都是他们四个人围着一起过的。

        “应声,”老爷子声音终于软了下来,“宋阿姨来老宅也十几年了,虽说不是照顾你长大的,但也算是替你姐看顾着小放,你在这事上,就别斤斤计较了。”

        “而且,小遇未必缺你那个蛋糕。”

        他未必缺你那个蛋糕。

        裴应声指尖疼的一蜷,抬头的时候难得在众人面前红了眼眶,“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性劣难琢。”

        他已经在改了,他没以前那么坏了,他甚至会变得更好。

        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呢。

        裴应声离开的背影太过决绝,老爷子难得一怔。没有吵也没有闹,甚至罕见地没有折腾自己的身体,这次,老爷子终于看不透裴应声想要什么了。

        ...

        江安遇生日那天,并没有叫来很多人,他的朋友不多。

        赵一究,戚放,崔书,还有宋叔叔。

        那天晚上,大家聚在戚放订的房间里,桌子上摆满了酒和饮料。

        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江安遇一愣,看了眼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想不通还有谁会来。直到看见门口的崔书,江安遇怔愣片刻,忽然鼻尖一酸,终于忍不住上去抱紧了崔书。

        “生日快乐!”

        “你,回来,了。”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江安遇带些沙哑的声音却难得让崔书红了眼眶。

        江安遇并不知道在崔书身上发生了什么,没有人告诉他。直到那时候他听裴应声说,他救了崔书的那会儿,他才从新闻里知道,原来,崔书遭受了那样的欺凌,原来崔书想救他。

        可是崔书在裴应声那里,他没有办法,只能悄悄问戚放他过得好不好,直到戚放说裴应声确实把崔书照顾的很好,他才松了口气。

        崔书险些被他的热情扑倒,手里的蛋糕摇摇晃晃。

        “小遇,”眼前的青年太过瘦削,几乎一阵大风就能把他吹走,崔书心疼啊,揩掉他眼角的泪花,“我们,都出来了。”

        江安遇眼眶温热。

        是,他们都从噩梦里走出来了。

        “路过顺便给你带了蛋糕。”

        江安遇低眸,看着蛋糕上红色的果浆上写着:祝小遇生日快乐!

        劲瘦利落的瘦金体,恍惚间,他想起那个他很久没想起过的名字。

        心头难以忍受的一疼。

        情绪很快被他掩盖下去,江安遇接过蛋糕,放在桌子另一边里,他给崔书解释:“宋叔叔,来的早,他的蛋糕,已经打,开啦~”

        崔书很快明白,江安遇不想浪费,一时间只是觉得挺可惜,男人在房间里练了一遍又一遍的字体拉花,生怕江安遇看出来他的字迹,费了这样的心思,到最后还是比不过宋清沅一句来得早。

        看着江安遇身边不失风雅的男人,崔书只想感叹爱情哪有什么先来后到。

        他只希望裴应声看见以后,能早些死心,早些放江安遇离开。

        片刻,他听江安遇又说:“小书的,蛋糕,小遇带,回去,和师兄吃。”

        房门开了小小一条缝隙,是崔书进来的时候,特意留的。

        门外的裴应声难耐地抿起嘴角。哪怕是和秦墨一起吃,也足够裴应声开心很久。

        那时在老宅他说不来,真到了这天,是怎么也忍不住的。

        裴应声眼见着他做的蛋糕被放在桌子一角,宋清沅坐在江安遇身侧,亲昵地为他戴上生日帽,青年也很开心,自己调整帽子的角度。

        裴应声又酸涩又为他开心。

        原来,阿遇在不知不觉地时候,也有了这么多朋友。

        调整生日帽的手腕不停动着,衣袖下滑,他看见青年手腕处的伤痕。忽然想起来那时候阿遇从学校回来那会儿,他们因为演戏的问题起了争执,他坐在软椅上,看见阿遇手腕上伤口的时候,是真的很想问一句:这里疼不疼。

        可后来因为在气头上也没说出口。

        “祝你生日快乐...”

        里面传来唱歌的声音,裴应声站在门口,跟着他们一起唱,低低哼着那首生日歌。

        那年他带阿遇第一次回老宅,十二岁的小朋友怯生生的,戚放光是看他一眼,他就吓得要缩到裴应声身后去。

        于是裴应声把人抱起来揣怀里,小孩两条胳膊死死挂在他脖颈上,腿也紧紧扣着他的腰,可把裴应声看的笑,冲戚放骂了句‘滚’,“今天我们阿遇生日,再翻白眼挖了你的眼珠子给阿遇做生日礼物。”

        戚放闷哼一声,跟头小狼一样越瞪江安遇越不知道收敛,但最后还是被裴应声收拾了一顿,乖乖给江安遇唱了首生日歌。

        事毕,江安遇亲手捧着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到戚放跟前,‘给,你。’

        ‘小爷才不要你吃过的!’戚放一手打翻他的蛋糕,有一半落在小孩瓷白的鞋上。

        沉默了好久,江安遇才抬头:‘不是,吃,过的。我让,爷爷,专门,留给你,的。’

        ‘而且,我不要,你的眼珠。’

        戚放看着他跑开,小心翼翼地擦干净鞋上的奶油,然后窝在裴应声怀里,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悄悄话,竟然把裴应声逗得笑。于是他更闷了,想不通裴应声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不逗他笑。

        指尖划过地上的奶油,戚放塞了一口到嘴里,‘那我就勉强祝你生日快乐。’

        裴应声听江安遇一顿一顿地讲那个小男生很帅的,被挖了眼睛很可怕,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日礼物。

        于是裴应声调侃他是不是喜欢戚放。

        江安遇难得红了脸,有些闷地看着裴应声,“哪里,喜,欢他喔。”

        裴应声忍不住抿起嘴角,看着房间里被众人簇拥着的江安遇,一眨眼,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滑了下来。

        里面像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赵一究和谁都能玩得来,很快他做起了主持人。

        “诶等等等等!宋哥,刚才是不是转到你了!”

        赵一究扯着江安遇的衣服喊着你宋叔想蒙混过关,宋清沅无奈只好笑着承认。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

        赵一究看了一眼他抽出来的卡片,忍不住‘哇’出了声,“贼拉刺激!在座的帅哥里,你最喜欢谁?”

        宋清沅拧着眉诧异地笑,他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会被人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忍不住侧身,昏黄灯光下,他观察着江安遇瓷白的侧脸,“我们小遇多漂亮。”

        似乎是怕江安遇尴尬,宋清沅又补充:“很上镜的。”

        戚放懒散抬眸,看他一眼,嗤一声,装个屁装。

        江安遇腼腆道谢。

        大家调侃他一阵,又继续下一轮,这次转盘里的球很准的落在江安遇这一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边上的戚放看了眼赵一究手里的牌,一踹桌子,那颗珠子又顺势滚到了赵一究跟前。

        赵一究:“???”

        戚放不好意思且十分没有诚意地道了个歉:“脚滑。”

        “戚放!你也不能仗着你帅就胡作非为吧...”

        赵一究叽叽喳喳骂了他好久,骂的戚放都快睡过去了。江安遇赶忙把球放到自己跟前,“好,啦。”

        赵一究哼一声,低头才看见自己手里仅剩的手牌,是真心话。

        他一愣,瞬间明白了戚放的意思,“诶!算了算了,这有什么好玩的!”

        他把手牌扣在桌面上,一边喊着没意思。

        嘴上说着没意思,刚才还兴致冲冲的呢,江安遇想。他一边说要遵守规则,大家都遵守的,一边顺手拿过,看见上面的问题时,愣了短短一瞬间。

        崔书见他神色异样,于是拿过来,读给大家听:“你有和前任...好好告别吗?”

        门外的裴应声心尖一疼,指尖难耐地蜷起来,突然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这个问题太过致命也太过伤人,饶是他听见这个问题,寒意一瞬间席卷全身,忍不住地发抖。

        却,也万分想听他的回答,疯了的想听。

        片刻,他听见江安遇说:“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呢。”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呢。

        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实在难过,也实在无奈。

        裴应声神思有片刻的空荡,像是一艘找不到方向迷失在大海的航船,直到下一秒,海浪袭来,他连人带船都被摔得粉碎。

        剧烈的痛意袭来,疼得他几乎站不稳,只好扶着墙,指尖狠狠攥进墙体里。

        他以为,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的,所以分开那天,他没有好好告别。

        可他从来也没想过...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初始时间:59分47秒,emmm,也勉强算2月4号...

        裴应声:他想吃梨,我马上洗!

        赵一究:不,是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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