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寒霜宫

热气在浴池中弥漫，散发出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

        龙千沄两只手淌起水顺着百里颂纥的两只胳膊上滑，两人在浴池中身上都挂满了水珠。

        她下巴垫在百里颂纥的肩窝上，眼神迷离。

        “听说黎河之战，妖帝和天帝都亲自领军，你猜谁会赢”

        百里颂纥没有刻意掩盖瞳孔的颜色，一蓝一红的瞳中充满了水气。这样的她是最真实的时刻。

        她语气冷淡：“无论谁输谁赢，好像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影响，再说了我们不是约定过不会再参与战事吗。”

        龙千沄一只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闻。

        “怎么会呢~一个是你的小师侄，一个是你的小情人，怎么会没有影响呢~”

        她早就猜出百里颂纥和白缚尘之间的关系，她说得对但也不对。

        她接着又说：“虽然不知道短短数月里，你们经历了什么，但是敢在你背上纹这种东西的，他还真是第一人呢~”

        说着还用指尖在百里颂纥背上蝴蝶图案那处打起了圈圈。

        “上了枷锁的蝴蝶，他是指你吗~哼哼~从我那天与他交手就发现那孩子倒是聪明着呢~”

        百里颂不想把这个话题聊下去，因为她并不想提及白缚尘，想起他几乎都是些不美好的记忆……什么强取豪夺、流产，这些民间戏剧的戏码子竟然在她这个上神身上体现了个透彻，怎么想都是一种耻辱。

        “今天说这么多，还拉着我泡澡沐浴，什么事想找我办”百里颂纥不想跟着她绕弯子，直接把话挑明了。

        龙千沄放下她的秀发，一手划水来到她面前。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好啦，人家知道你忙于找寻那妖妇的踪迹，可是我听说黎河下面的东西可是万年黑曜石诶，难怪他们那么想要争那里。”

        百里颂纥左眼挑眉：“所以”

        龙千沄见有戏就接着继续往下说：“你也知道人家喜欢能一直发光的东西嘛，就满足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嘛。”

        百里颂纥对她微笑，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哼哼，这叫一个小小的愿望吗，你是让我跟两界干架啊~”

        说完，把她的脸甩向一边，瞬间收起笑容：“没戏！”

        龙千沄试图再软磨硬泡，扯住她的胳膊。

        “那不出手总该行吧，我保证不出手，我们就在旁边看着还不行嘛，说不定能捡个漏呢~”

        百里颂纥终还是拗不过她，答应了她这个无理的请求。

        ——

        寒雪雱雱，如雪结晶，几日来百里颂纥第一次回到寒霜宫，里面什么也没变，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白色的桦树结满了冰霜，树枝上吊着冰种水晶，内部的构造也几乎由冰晶构成，坐回了自己的冰晶宝座，那久违的归属感让她难得舒了口气。

        整个寒霜宫透露着奢华与清冷的气息，这像极了它的主人。

        但始终她觉得这里并不是她的家，她按照生活习性和爱好打造了这里，这里简直是像她性格的缩影。

        但总感觉缺少了什么，准确来说是心里那处缺少了什么。

        自己造的冰湖后就是明洋宫——那是她曾经的住所。

        那里倒是让她安心，但亲手将那里封印的也是她。

        冰湖旁，白桦树下，她拿着画笔在勾勒。

        但是，怎么也不满意，她画不出她的美，怎么也画不出！她撕下一副又一副画，那些都不可以，都不是她。

        百里颂纥回来喝了酒，她倚在树下怀中抱着一副画，画像中一袭青衣手持玉笛的女子并没有面孔，因为她怎么也画不出，画不出她日思夜想的那张绝美面孔。

        “姐姐，你在哪里，不是说今天给我带酒回来吗，你跟臭狐狸不是说好了我们明日去看花吗，你们去哪了，不是说好了吗……骗子……都是骗子……”

        她一人孤单的靠在那里，即使穿的是吊带的冰晶长裙身体上却也感觉不到寒冷，真正冷的那处是心，在漫长的等待与尝试中快把她消耗殆尽。

        好累，真的好累……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面挂泪珠进入了睡梦，而掉在地上的泪滴则结出一朵朵冰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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