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意
“哎，陈懿在那边。”陈明撞了撞周染，小声说。
“我看见了。”周染稍稍侧身：“好好打。”
陈明翻了个白眼：“不会让您老人家丢脸。”
“乖。”
周染来操场那会没看见陈懿，以为她没有来，刚刚不甘心再找时，发现她就站在那儿，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他不受控制地慌了，便飞快移开了视线。
“周染！集中注意力。”老师小声提醒。
周染尴尬点头。
比赛进行地很顺利，5班很会打配合，但进攻基本上只靠周染和陈明，所以一直被进攻强悍的9班控场。
半场结束，男生们都气喘吁吁。
周染看着落后的比分，正想着下半场该怎么应对，一瓶水闯入了正深思着的视线。
“周染，喝水。”
林意的脸微微泛红，握住水瓶的手微微用力，她在等一个期待已久的答案。
周围注意到他们的同学已经开始起哄。
“我不渴，谢谢。”
“你明知道这水……”林意没说下去。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真的不渴。”周染礼貌微笑：“等下半场结束了，给需要的人吧。”
见周染态度坚决，林意没再强求，又失落地回到了人群。
“别八卦了，都认真点。”陈明对着围观的小部分人喊道。
“怎么样，我哥们硬气吧。”
走到陈懿三人面前时，陈明来了这么一句，引得丁然一顿嗤笑。
“我就说她是路人甲。”丁然摇摇头：“可惜了，被这么拒绝一番，再也不敢表白了吧。”
“对啊，”陈明忽然看向陈懿：“你怎么看？”
“跟我有什么关系？”
“刚刚观看了一场表白被拒大戏，有什么看法？”
陈懿被无语住，没再回答。
“终于干了回好事，不容易啊。”谷橙看着不远处那张优越的脸：“啧，我还以为……”
“你也喜欢他？”陈明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不会吧？你不可以喜欢他。”
“跟你有关系吗？”
“陈明!”
没等陈明再说什么，周染已经发来了召回令。
陈明只得快步跑回队伍。
陈懿被哽住后一直望着周染那边发呆，周染这一喊，又直接对上眼了。
不过陈懿也学着周染，淡淡移开了视线。
下半场开始，5班忽然兴奋了不少，在进攻上拿了好几分回来。
眼看9班马上就要超过5班，9班人斗志也起来了，大家加大了喊加油的声音。
“孟轩!加油！”谷橙大声喊道。
孟轩抽空给谷橙抛了个媚眼，惹得谷橙又是一个白眼。
“周染！加油！”
林意全然没有刚刚被拒后应该有的悲伤的样子，这一嗓子比谷橙还中气十足。
陈懿在心中默默膈应，情绪在孟轩进了一个三分球后到达顶峰：“孟轩！”
孟轩一脸惊恐看了过来。
“加油啊！”
孟轩：ok
比完ok，孟轩的视线扫到刚刚同样进了个三分球，但是没有得到这般赞赏的周染。
他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后半场，周染一直有意或无意争三分球，甚至好几次强制性突破九班的防线，只为顺利到达三分线外。
孟轩被这样的周染吓死，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虎？
比赛最后以5班获胜而结束。
孟轩一行人和对方恭维完，回到班级队伍，难掩失落。
“没事，这只是友谊赛，不是还有正式比赛吗。”谷橙拍了拍孟轩的肩：“下次加油。”
“嗯，谢谢。”孟轩疲惫地坐在篮球架上，“你安慰安慰我。”
“滚，别得寸进尺。”
孟轩吃瘪，和旁边的男生又围绕这场比赛聊了起来，陈懿和谷橙坐在一旁发呆。
“5班那个，周什么，他后半场打疯了吧。”
“周染吗？他后半场是真的变态，跟个刺头一样。”
虽然在发呆，但陈懿对“周”“染”两个字很敏感，一下就抓住了这个话题的重点。
“他以前打篮球不这样的，今天估计是受刺激了。”
“哦？”
八卦的声音响起，一行人纷纷压低了声音。
“你们干嘛干嘛呢？我就随口一说。”孟轩不耐烦道。
“和你聊天真没劲……”
待这群八卦之王都离开，孟轩才在谷橙身旁坐下。
“你们知道吗？”
谷橙看他一眼：“知道什么？”
“你没听啊？她肯定听了。”孟轩指陈懿。
陈懿一心装傻：“什么啊？”
孟轩惊讶，不解地问：“也对，我都不知道，你们更不可能知道了。”
“哦。”陈懿回。
孟轩被哽住。
“咱们走吧。”谷橙拉过陈懿，看了看孟轩手上那瓶混乱中不知道哪个女生递给他的水，犀利道：“他就爱吊胃口，我们还不稀罕知道呢。”
陈懿点点头，跟着走了，留下孟轩独自郁闷。
“谷橙你是不是……”
“要我说周染你过分了啊，友谊赛你后期打那么凶，差点乱了计划。”
“今天状态有点不好，抱歉。”
“但是你凶一点也好，正好压他们主力锐气。”
“一直这样肯定不行，正式比赛我不会再这样了。”周染顿了顿：“今天9班打得也不错，遇见他们了要认真准备。”
“我说谁在奉承我们，原来是周公子。”孟轩倏地一下站起，带起了一阵风，声音轻快：“哎，正式比赛我们不会再输了，你们好好练啊这几天。”
周染点点头：“行，都好好加油，比赛见。”
“行，一起吃饭吧。”孟轩说。
“好。”
两人加上陈明，一起往食堂走去。
刚出操场，陈懿想起水杯没拿，连拉带拽把谷橙哄了回去。
“你看！”谷橙用力拉扯陈懿袖子：“那边。”
陈懿顺着谷橙手指的方向看去。
五月中旬的阳光恰好温柔，微风也刚刚好，不冷不燥。
周染和林意一起站在香樟树下，和着夏意，美好极了。
林意不知说了什么，周染先是有些震惊，而后笑了笑，林意微微皱眉，在辩驳些什么。
奇怪，将夏的风，为什么吹起来是冷的？
陈懿愣在原地，心中尽是苦涩。
“走吧，不管他们。”
谷橙恨恨地看着周染，揽上陈懿的肩，轻声道：“走吧，拿瓶子去。”
“嗯。”
陈懿咬了咬牙，整理好情绪，两人快步回篮球场拿到了水瓶。
所谓当一个人失意时，那么失意的源头，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找上那个人。
两人回去时，在操场门口正好和周染撞上了。
陈懿觉得看着他俩膈应，便假装没看见，拉着谷橙加快了步伐。
“陈懿。”周染迎着陈懿走了两步：“现在才回去啊。”
陈懿只得停下埋头苦走的步伐，对着周染点了点头，视线掠过旁边林意，对方笑意盈盈的脸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不也现在才回去吗。”谷橙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意：“表白成功了？校草答应你了？”
“什么表白，林意刚刚找我有点事，我帮着解决了一下。”周染解释道。
“刚刚看你笑那么开心，以为你答应了哈哈哈。”
谷橙仍旧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马上上课了，我们就先走了。”
周染点点头，抬步跟上陈懿，边走边思索起谷橙所说的“笑”。
他刚刚下篮球场就被林意叫住，周染知道林意想干什么，便跟着她走了。
周染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她说清楚，可林意脑回路清奇，非说她暗恋了他一年了，周染不能辜负她这么久的喜欢，所以必须和她在一起……
周染被林意的理论震惊住，没忍住笑出声来，好说歹说，林意都不接受周染不喜欢她这个事实，最后周染只能用以后一个月的物理试卷暂时制止住了。
应该是这里笑了一下恰好被看见了，不过……
刚刚陈懿一脸不想理他的样子，还有谷橙那副阴阳怪气的面孔。
周染忽然想起，以往他在路上和陈懿打招呼，她都会浅笑着回应他，可是她今天明显就有些不对劲。
会不会？
周染定定地看着陈懿，思绪跳得飞快，不敢往他希望的那方面想。
或许就是单纯不开心吧。
…
下午下课课间，谷橙凑到陈懿身边，两人进行了一场悄声对话。
“我想了一中午，林意肯定没表白成功，但是为什么要笑那么开心啊，周染不会吊着她吧？”
“不知道，他异性缘真好啊，我又不近水楼台，随便他吧，和我有什么关系。”陈懿趴在桌上，身心俱疲。
“应该不同意吧，他没必要骗人，不过人家林意比你可大胆多了。”
谷橙仍旧一副必须要犯贱的模样：“要不你也去和他说你喜欢他，看他怎么说？试了才知道啊？”
“不说，不想说。”
陈懿埋进臂弯，下意识逃避这个话题。
她当然想和周染说，很想很想，但是更想从朋友做起。
要是说了之后，他的答案是拒绝的话，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那么，她和周染，这辈子怕是没再有缘分了。
“为什么啊，每次都看他身边有不同的人，又不去试试，不是把他让给别人吗？”
“昂，我不敢说，我怕，我好怕，好怕他不喜欢我……”
“行吧，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和他说，才不会像你一样胆小。”
陈懿抬起头，看了看被谷橙挤开的孟轩：“是吗“？”
“陈懿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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