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喜欢我自己
篮球赛落幕，学习的压力便又席卷而来。
自习课，陈懿正和数学题斗智斗勇，忽然被叫了一声。
“陈懿。”
陈懿从题海中抬头，许源拿着本书正站在她的身边。
“我有些政治题，想和你讨论讨论。”
陈懿尴尬摸头，小声说：“下课再说吧，现在不方便啊。”
说着轻轻拉了拉谷橙的衣服。
位置在球赛前就换过了，老师又把陈懿和谷橙换在了一起。
“啊，没事，我可以去许源座位的。”谷橙说完就抱着书，去了孟轩身边。
呵，重色轻友。
“那你坐。”
许源把题目和陈懿简单介绍了下，陈懿思索了会，便盯着题目和他一起把题解出来了，全程没有其他互动。
“陈懿，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绷的，这一年我们都成长了，我不会再让你尴尬的。”许源认真道。
心里的芥蒂很难破除，陈懿仍有些膈应。
“我没有紧绷啊，还有其他题目吗？”
许源心一沉，摇了摇头。
待谷橙一脸不情愿从许源座位回来时，陈懿一脸黑线。
“别回来了，你们三个凑合凑合。”
谷橙随意地翻开课本：“说的什么话。”
“想骂你的话，竟然敢卖我！”陈懿咬牙切齿：“重色轻友的家伙！”
“哎呀，你们又没什么，这怎么算卖呢？”谷橙的脑袋在陈懿肩上蹭了蹭。
陈懿顿时气消：“下次不许了啊。”
“行勒行勒。”
中午下课，所有人一窝蜂涌向食堂，陈懿和谷橙顺着人群，到了食堂三楼。
“我常常因为食堂人多而不想吃东西。”陈懿看着已经排得很长的队伍，恨恨道：“要不出去吃。”
“不要，今天这菜看着挺不错，咱们试试呗。”
陈懿无奈叹气，看着队伍有些头痛。
打到饭，两人找了处角落坐下准备开吃，却被突然冒出的许源吓了一跳。
许源解释说因为没找到位置，看见刚好看见她们俩这边有空位就过来了，还询问她们能不能坐。
毕竟是同班同学，两人也没好拒绝。
谷橙是个话多的主，因为许源的到来只是简单忍了两分钟，陈懿没怎么说话，她便和许源唠了起来。
“许源你知道吗，上次篮球比赛，我就觉得你打得挺好，你不是乒乓球也打得好吗？下次教教我们。”
“过奖了，不过乒乓球我确实知道一些，有时间可以教教你们。”
“好的好的，那就下次体育课哈。”谷橙咬下一块西兰花：“我上次看孟轩打乒乓球，没笑死我，就很蠢，你肯定比他厉害。”
“是吗，我上次看他打得挺好的。”许源毕竟是个体面的人，听得出谷橙的意思，便也没多说。
谷橙倒是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了很多人。
陈懿也慢慢放松下来，说到有趣的事也能跟着笑一笑。
…
另一边看着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三人，却心思各异。
陈明先看见的陈懿和谷橙，刚提醒完周染和孟轩，就见一个男生在陈懿对面笑着坐下。
周染只是眼神变了变，没表现出其他的情绪，孟轩却坐不住了。
“许源怎么和她们俩搞在一起了？”
“不是，他们怎么聊那么开心？”
“他是你们班的人吗？”周染问。
“是。”
周染点点头，继续闷头吃饭。
“靠，什么人啊，我不在就挖墙脚。”孟轩恨恨道：“不过他怎么和谷橙聊这么多，他以前不是喜欢陈懿吗？他不应该先讨好陈懿？”
周染正夹菜的手一滞。
陈明注意到他的动作，强忍着笑意：“卧槽，有点意思。”
“妈的，我要过去。”孟轩说着，收拾好餐盘就要过去。
不料被一只手按住：“一个班的人，说不定只是坐着聊聊天，而且还这么，开心，你这么凑过去，只会让他们觉得你……”
孟轩疑惑：“觉得我什么？”
“冒犯。”
“靠。”孟轩放下盘子：“妈的。”
陈明看周染眼间带了些心不在焉，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只是简简单单聊聊天？”
周染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依你的看法呢？”
“反正我受不了，先等一下。”孟轩说。
陈明了然周染的意思，只在心间暗喜，你就装。
孟轩看周染和陈明一副看客的模样，心中暗自恼火，陈懿知道她暗恋这么久的人，这么看她和别的男生聊天，该有多心塞。
又过了几分钟。
“吃完了吗？”周染问，“走了。”
“没，再坐会。”孟轩食不知味，一心盯着聊得热火朝天的三人。
周染无奈，又坐了下来，庆幸自己坐的另外一边，看不见陈懿。
几分钟后的某一秒，孟轩端起盘子：“走。”
…
谷橙和许源聊了很多，把本来十几分钟就能吃完的饭硬生生拉长到二十几分钟。
收拾碗筷准备离开时，迎面撞上了周染一行人。
陈懿莫名心虚。
周染对着她轻笑了下，陈懿也扯了个僵硬的笑。
“你们三个，干嘛呢？”孟轩先发制人。
谷橙的视线一一掠过眼前三人：“吃饭啊，怎么，有意见？”
“我们哪敢有意见，你一顿饭哪怕是二十几分钟，吃一个小时我们也不敢有意见。“
“孟轩你真小心眼，你不会还偷看我们吃饭吧？”
“没有！”
谷橙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那太有缘分了，吃个饭还能遇见。”
“那这样吧，我们几个一起去操场走走？”
“不必了，我们回教室还有事。”
周染的视线从三人脸上一一带过，最后停在陈懿身上：“就先走了。”
“啊？”谷橙悄悄捏了捏陈懿，陈懿后知后觉：“好。”
谷橙一脸无语。
周染和陈明先行离开了。
谷橙拉着陈懿就往操场走。
“不是，你还真去啊？”孟轩不满道。
“不然呢？”
谷橙也做出一番势必要好好教训孟轩的样子，孟轩没再敢说话。
今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微风不燥。
四人以一种微妙的气氛行走在操场上。
“许源我今天中午和你说的你可别告诉他啊。”谷橙回头给许源使眼色：“千万不能。”
许源笑着点点头。
当事人孟轩马上反应过来，快步冲上前，故作生气样：“什么？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谷橙憋着笑打开孟轩的手，趁他没注意马上跑开了。
孟轩赶紧去追。
陈懿跑也不是，停也不是。
谷橙我恨你。
“他们俩真有趣。”许源的声音缓缓传来。
陈懿暗自叹气。
“是啊，欢喜冤家。”
许源加快步伐，跟上了陈懿：“欢喜冤家，好形容。”
陈懿木着脑袋点点头。
意识到陈懿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许源也没再找话题，两人一路沉默着向前走。
…
许源最近找陈懿的频率越来越高，陈懿回想起上次找他借政治笔记，深感懊悔。
这天，陈懿和谷橙留下做值日，两人磨到很晚才离开教室。
走廊上空无一人，陈懿便放下戒备，和谷橙说起许源最近的刻意。
“万一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呢，你也别想那么多。”
陈懿却无力地叹了口气：“我就是怕啊，我不喜欢他。”
“可我也不想和他接触，我想和他说清楚，万一人家不喜欢我，那我不就和小丑一样了。”
谷橙却挤眉弄眼，语气机车：“我觉得他还不错啊，人长的不错，成绩也好，先别急着拒绝。”
“人家政治可好，说不定以后是个官员……”
“我不喜欢他！一直就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谷橙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跟我说说。”
明知故问。陈懿回给她一个白眼。
下一秒字正腔圆道：“我，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我自己。”
“哦，哦，哦。”谷橙凑近陈懿，小声道：“周染被放弃了，我懂的。”
“切。”
陈懿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拐角，总觉得有人在偷听，便拉着谷橙快速下了楼。
周染躲在墙后，黯然神伤。
良久，他才无奈地笑了笑，早该明白了。
周染回到教室，收拾好书包，从另一边下了楼。
…
晚自习，陈明见周染一言不发，忍不住问：“你干嘛了？”
“没事，你好好看书。”
又过了会，见周染已经仍在发愣，陈明拍上他的桌子。
“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周染控制好心不在焉的情绪：“我现在要去上厕所，你要跟着吗？”
陈明跟着他去了厕所。
厕所里有不少人在抽烟，周染被熏得烦躁，只用水龙头冲了手，便马上跨出了门，倚在墙上陷入沉思。
“许源，陈懿最近对你怎么样？”
一个黄毛男小声问许源，却一字不落传到周染耳朵里。
周染漫不经心地听着。
“就那样，她现在不喜欢我，一直躲着我。”
“要我看，她这种女的，就不配有人喜欢。”男生恨恨地说：“自恃清高。”
周染微不可闻地向看了看黄毛，眼神在这个过程中变得凌厉，他抓紧了拳头。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别乱骂人。”许源的话里已经夹了些不满：“尊重人会不会？”
“得嘞，我就口嗨罢了，至于吗。”
二人路过周染时，见他眼里怒意正盛，黄毛男不禁战栗，挑衅得看了看周染，许源拉了拉他，对周染点了点头。
周染压下心间的怒意，看二人消失在走廊转角，恨恨地砸上身旁的墙。
“怎么了，怎么了，谁惹着你了？”陈明甩了甩水：“说来听听。”
“没事。”周染顿了顿：“九班有个黄头发的，你认识他吗？”
陈明想了想：“不认识，帮你问问？”
周染眼睛眯了眯：“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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