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受困
“胆小鬼。”邵野把人吓走了。
他闻着手上的味道有些刺鼻，怕又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问道：“这湿巾怎么有股味儿啊？”
“酒精的，消毒。”解玄一语双关。
“你别在意，刚才那人只是针对我。他要敢惹你告诉我，我罩着你。”
“……”
解玄睇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邵野：我说错什么了吗？
周遭的的嘈杂和解玄的世界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直到上课铃响起。
“没必要。”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斜照进走廊，可解玄人却躲进阴影里，“这句话，和他刚才说的，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他只是探出一根手指，摸了一下只有表面被晒热的瓷砖，神情漠然：“我不在乎，也不用谁保护。”
“算我多管闲事。”
邵野一点没留情面，脱了校服扔过去：“还你。不好意思，这衣服大了，我穿不惯。”
研究院。
报告结果出来的时候，解自秋拿着那几张纸，有点儿后悔昨晚把话说得太满了。
他翻着手里的数据，神情若有所思。
解玄：
性别：alpha，男
信息素：【苦桃】
邵野：
性别：omega，男
信息素：【迷迭香】
两者信息素匹配度：9999以上
指数计算的模式注定了其结果不可能是整数，但是最终概率的出现，一样让人觉得神奇。如同将一枚圆形硬币抛出，却得到它竖着静止在那里的结果。
老解家的祖坟大概冒青烟了。
解自秋去楼梯口抽了根烟。
想当年，为了治疗解玄的病他们什么办法没试过。信息素干预被列为保守治疗的其中一种方法，但是经过一番大海捞针之后，筛选出来最高的匹配度仍然不足80，这才勉强放弃了。
没想到，竟在这给遇上了。
解自秋甚至有些同情解玄。
学校是什么地方？几十个人每天关在不足六十平的空间，一待就是八九个小时。
就算贴了气味阻隔贴别人闻不见，可是尝过标记滋味的alpha，真的能一点都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吗？
看来，自己得去提点一下解玄。
中午放学。
学生一窝蜂从教室里面涌出，邵野也不差这会子功夫，等大队人马走了，他才进教室。
屋里还剩几个人没走，貌似在讲题目。
“这里要先设等差数列{an}的公差为d……”
一摞课本摆放得突出去一截，过道又窄，邵野没注意，腰被狠狠撞了一下。
哗啦——
书掉了，不少砸在他脚边。
“抱歉。”他弯腰低头帮着捡。
那姑娘本来也准备去捡，只是看邵野先弯身，就默默缩回了手。
而听她讲题的那个人压根不干己事，一直在那对着稿纸写写算算。
别说，书垒得挺高，一看就是个好学生。
邵野将散落在地的落成厚厚一塌，重新摆齐整才递给女生：“拿好。”
女生笑容有点勉强，没接。
她手一指:“放那吧。”
对方明显的拒绝让邵野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唇一勾，眼底的暖意却凉了下去。
没说什么，只是将这些一股脑全落在桌案上，边缘处特意往里推了推，不碍着人。
那姑娘别过脸不看他，用沉默掩饰手足无措，直到袖子被人扯了一下：“沈婉婉，你发什么愣呀？接下来呢，还要怎么做。”
邵野一屁股坐下感觉自己就起不来了，腿乏。
倒是斜着眼瞧见解玄也进来了，他可不用似邵野一般侧身过。就那零星两个人，看见他还都知道自发避让。
更气人了。
周亮：“哟，回来了。”
“还不走？”邵野问他。
周亮：“这不现在人多嘛，吃饭排队。”
“你中午吃啥？”
“牛肉面。”他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一起吗？”
邵野轻轻笑了声，低声道:“你没看他们都不跟我说话吗？”
周亮环顾了一下大前方，犹豫了。看表情有点像做了亏心事。
“别做出格的事。”邵野表示理解，“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是一起吃饭的关系，被有心人看见背后添油加醋，周亮肯定免不了会被说闲话。
见邵野瘫在椅背上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周亮松了口气，他不介意就行。
“你和我一起。”
邵野：“哈？”
周亮跟着抬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解玄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邵野跟前。
“我不介意他们。”
一支白色的手机解锁后被递到邵野眼跟前。
短信来自解自秋。
『放学把邵同学带着，我请你俩吃饭。』
紧接着还有第二条。
『检测结果出来了，那药应该还有些后遗症，希望你俩都能配合一下。』
“中午？”邵野皱了一下眉。
时间太短了，他不饿，而且头有些痛，可能是困的，现在只想趴一会。
“我改一下时间。”
解玄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想什么。也不逗留，两只手飞快地打了几个字发过去，人就走了。
倒是周亮，半垂着脸，表情一时之间难以形容。
解玄其实是个存在感很低的人，或者说，大家都不约而同，选择漠视他。
可是今天，第二次了，他接近邵野。
“有屁快放。”邵野被他一副便秘的表情瘆到了。
周亮酝酿了一下，艰难地挤出一句：“他和你对视了诶。”
“嗯？”解玄还以为什么事。
解玄又不是瞎，对视怎么了。
“没、没事。”周亮无奈地摇摇头。
他总不能跟邵野说，你要倒大霉了吧。
有传言，和解玄直接对视可是要被诅咒的。
直接证据就是那过长的刘海。男生留这种不觉得奇怪吗？更离谱的是居然学校老师都默许了。
还有人看见三班的女生和解玄对视过，结果那人当晚放学就踩空了楼梯台阶，光是石膏就打了一个月。
连上课提问也鲜少叫到过解玄。反正他印象里没有。
周亮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我去吃饭了，拜拜。”
这一睡竟然直接到了下午上课。
被铃声吵醒的邵野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体发热，但是就是不出汗。后颈的部位伴着刺痛感，昨天的伤口不可能这么快痊愈。
隐约总想着再睡一会就好了，他从小到大就没生过什么大病，皮孩子一个。
这样的想法支撑着他浑浑噩噩地渡过了两节课。
最后身体各处都酸痛得厉害，这才决定去医务室。
不过，医务室不在教学楼这边，而是西北角单劈了一间独栋三层楼留用，是多年前的旧楼改的。
邵野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毅力才走了这么远，但是离教室越远他的症状就愈发严重。眼瞅着快到医务室了，眼前突然一黑。
再醒，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是字面意思的看不见。面前乌漆嘛黑的，被蒙了东西。
他鼻腔里呼着热气。
这是在哪儿？
不能动，手脚都被绑住了，勒得很死。
嘴巴被堵得也很彻底，而且是先塞布，后贴的胶带。
邵野甚至觉得自己再晚醒一会，都要因为喘不上气来而憋死了。
使出这种更加恶劣手段的人，无非是没有胆子敢真伤人却又想要折磨他，能吓垮了最好。
可即使知道这一点，却并不代表他能好受到哪里去。主要原因还是来自身体上的不适。
邵野半天没有喝水了，唇干得厉害，嗓子也很痛，可却连吞咽口水的动作做起来都很困难。过高的体温让他觉得自己快要蒸干了。
他挣扎着直起上半身，因为目不能视，撞倒了周围不少东西。
这些微的响动没有引来任何人。
邵野开始猜测他所在的位置。周围很安静，不是教学楼，那里一般很嘈杂。他是去医务室的路上昏迷的，想要移动且不被注意到——
医务楼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只能自救。
邵野用绑在一起的手，摸索着地上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尖锐的、能划破绳索之类的东西。
其实他大可以再等一等，等人自己主动送上门。关他的人，大费周章做这些，一定很想看到他害怕到痛哭流涕的样子。
可惜身体已经在发出求救的信号。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明明虚弱地很，内心却急躁得抓狂。
他想，这会不会就是解自秋所说的副作用。
邵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胡思乱想此刻起不到任何帮助。
在地上小范围的搜索之后，他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收获。只是体力消耗殆尽之前，让他碰到了一个架子。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将身体尽力贴在架子光滑的侧面以防不会被东西砸到，然后用力向斜侧方撞击。
有物体摇晃的声音。
邵野呼吸的频率开始更加急促，他觉得自己得快点动作起来。
再一次。
这下确实有东西落了下来，发出不小的动静。其中包括玻璃瓶的碎裂声。
yes！
他侧身匍匐过去，感觉压到了两根棒子一样的东西。
顾不了这么多了。手指在浑浊的液体里搜寻，几下就摸到了玻璃碎片。
手指很容易被扎破，血顺着碎玻璃的边沿划过绳子，又沾到了手腕上，可惜这一切都在黑暗中悄然行进。
双手一得到解放，邵野第一时间摘下蒙眼布。可惜门窗紧闭，到处乌漆嘛黑的，
他紧接着利落地撕掉嘴上粘的东西，用手擦了擦，觉得嘴皮都扯破了，把破布吐出来的时候还干呕了好几口。
好不容易才大口呼吸，空气的霉味和灰尘却让他掩面咳了好几声，震得身体更难受了。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上赶着把脚绳解开，空出手去挪开杠着他的两条棍。
只是体力耗尽让他再没力气撑起身体。
正当邵野打算捡起棍子当拐杖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玩意好像还连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好像看见了一丝轮廓，手指却先一步戳到了俩边缘光滑的洞。
好像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同一时间，严丝合缝的铁栅栏忽然被人拉开，刺眼的光一下子照进来。
邵野条件反射的半眯起起眼睛，下一刻映入眸中的白色颅骨本能地让他瞬间飙出生理性眼泪，刚刚还软得无法动弹的腿一下子蹦跶成一截弹簧，表情活像只受惊的兔子，滋溜一下钻进来人的怀抱。
“救命！解玄！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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