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以你要学棍术吗
上学对卡茨与其来说是轻松过头，倒不如说是坐牢般煎熬。
“就……你看着题目，你知道步骤，那些只不过是最简单的计算过程，”她敲了敲面前机器零件，仔细听了听它的声音，“就这都不用动脑子的事情，老师一定要叫你把步骤写出来否则就视你为作弊……关键是他就站在我面前看我写的，我能怎么作弊？？？”
正在旁边和小乔训练体术的康纳把弟弟一把撸到了毯子上，头也不回地回答她，“你又不是人，你和他们计较什么。”
这句话没毛病，就是听着有点怪。
“说起来……呼，今天让你到泰坦主要目的是练习体术来的，”康纳擦了一把汗，望向坐在空调房内修武器的卡茨，“武器修理才是次要的。”
“可关键是我学体术能干什么？？？”卡茨直接朝他就是一个白眼，“倘若都得轮到我这个后勤上阵的话我们早就团灭了好吗。综上所述，我学了没用，所以还不如不学。”
康纳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只好飘到作战室，把差点一头埋进咖啡的提姆给捞了起来，让他给卡茨做思想指导，好让他这位懒鬼妹妹赶紧学点防身术，别在学校靠着一张嘴把人都得罪了个遍结果还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御能力。
“所以……就是她在开学第一周不仅得罪了她所有的理科老师，还把周围人也得罪了个遍？”提姆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了昔日达米安带给布鲁斯的痛苦家长会，“最关键是她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而且也完全不会体术。”
不过按照卡茨的情况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提姆思索了一下便想通了原由——卡茨在新氪星出身名门，又是百年一度的天才，再按照那个星球古老的制度和守旧的观念，面对站在绝对统治地位的卡茨，就算有人心生怨念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大概率就是这样她才养成了那种目中无人的性格。
……
嚯！
这不就是不会武力的达米安吗？？？
“行吧，我去劝劝她，”他答应了康纳的请求，“不过……她的体术我来教吧。你们氪星人全靠肉扛的打架方式完全不适合她，我估计按照她的情况可能第一下就被撅过去了。”
康纳自然是答应了，毕竟卡茨的体质更像地球人类，如果用他们那种传统肉搏的方法，她大概率还没把敌人怎么样自己就倒了。更何况提姆师承蝙蝠侠，那个地表最强人类的方法对于类人的新氪星人还是会蛮有用的吧……
教学之前总得问问学生的底，提姆找到卡茨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器械都修理完毕，顺便还翻新了一遍，正坐在那里无聊地哼歌发呆。他估摸着她哼的是她家乡的语言，因为她的发音和克拉克说氪星语的时候特别像，只不过卡茨的调子更加柔软。
“卡茨，”他用手扣了扣房间门，“想不想玩玩全息投影？”
对于卡茨这种逻辑非常清晰的人绝对不能硬碰硬，否则两个人之间总会有一个气死，提姆深知这个道理，所以用她最感兴趣的东西先吸引她，让她放松下来。
全息投影是少年泰坦们用来战斗模拟训练的器械，平时不轻易对外开放，这里尤其点名超家三人组——自从康纳上次一个激动眼里放射激光轰穿了两台价值上亿的机器后，模拟室的门上就挂上了“氪星人与氪星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连带着一直想看看机器投影原理的卡茨也没进去。
说是玩玩全息投影，但是两人玩着玩着就从糖豆人玩到了战斗还原——卡茨开局就挂了，倒是提姆凭借着自己灵活的走位全程吊打各类敌人。于是她坐在了他的对面，撑着脸看他的战斗场景。
“你别老是在那里看书啊，快起来练马球，”德威特摘下头盔，望向坐在树荫下无精打采用书挡脸的卡茨，“你不会是因为上次被马球砸了脸才不想练的吧？”
“闭嘴吧你，”卡茨连架都懒得和他吵，“动动你的脑子，谁会喜欢大热天还在阳光下出一身汗？再说了马球有你和克利耶就够了，你俩一打，对面的球都靠不近球门。”
对于卡茨的话，德威特一向都是直接耸耸肩，下马就拉起骂骂咧咧的好友开始练习，别的训练队友看到卡茨就开始痛苦，也因为她的身份而不敢发作。但是德威特可不一样，他是唯一一个被卡茨划进自己人范围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卡茨愿意好好听他讲话的人。对此，卡茨经常被新氪星旧贵族的老人们怒斥“埃斯基维尔家的小姐被蜡油糊了眼，居然和法勒家的那个叛逆者走到一块”。但是无论是“糊了眼”还是“叛逆者”都对这些话不屑一顾，“糊了眼”的看人不爽就直接让人滚蛋，哪怕是长辈也无所畏惧；“叛逆者”的没事就在老贵族们面前刷刷自己的存在感，把人气的不行的时候就立刻撒腿跑到“糊了眼”的旁边，满脸无辜地跟人告状。
“所以你是之前没有学过任何体术吗？”提姆在干掉最后一个敌人后望向卡茨，“就，基本的防身术之类的。”
卡茨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差不多吧，学过基本的剑术……但学过了都忘的差不多了。”
德威特曾教过她剑术，那时候他们只有14岁，在看到新氪星阶层固化和炼金术士对非炼金术士的剥削后，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站在研究院的塔楼上约定要一起发动一场革命，他们开始武装自己，从学术到体术，从人脉到权力，像每一个权谋者一样深思熟虑，不断在脑海中演绎着各式各样的结果——卡茨别的都好，却独独对体术摆烂到了极点，让当时教她教到恨不得撞墙的德威特最终无奈叹了口气。
“算了吧，就和马球一样，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站在我身后就行。”
但是他们的预想终究被他们自己打碎，就和两人曾经一起设计的蓝图一样支离破碎，德威特不再是她的保护者，她也不会再站在他的身后同他一起战斗。
“剑术吗……”提姆第一反应想到了达米安，不过按照达米安那个性还是算了吧，“不介意的话，你想不想学学棍术？相比起剑术，更容易让你和敌人拉开距离——从这个层面上来看可能会更适合你。”
“我确实不介意学什么体术，”卡茨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望向他的眼睛，“主要是你会不会被我气死。”
“我的体术，是真的很差的。”
她补充道。
“别担心，”提姆笑了起来，从柜子里找出自己初学时期的长棍递给她，“我的体术当初也很差，但是蝙蝠侠没有放弃教我，你看我现在打的也很流畅。你的话，只要能防身就行，要求不高的。”
“手握住这里，”他看向她的起棍姿势，道了一声“抱歉，冒犯了”，便用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带着她往上移，“你看着棍子上标注的位置，起棍是从这里开始的。”
卡茨按照他的指示握住了棍子，然后提姆走到她的面前给她用慢动作演示了两个最基本的动作，确认了她记住步骤后，他便站在她旁边看着她一步一步磕磕碰碰地练习。提姆很耐心，对于卡茨这样底子差到极点的初学者也依旧是好脾气，卡茨猜测是因为他经历过这些的缘故。遇到有些动作他会直接带着她一起练习，包括立棍起身那一招——虽然说那招并没有什么用，但是提姆见她感兴趣想学，也就教了她。
“真的好酷！”中场休息的时候，提姆站在咖啡机旁灌冰美式，卡茨则是坐在垫子上兴奋地看着他，双手比划着，“棍子往地上用力一插，一个发力就直接翻了上去……拉奥啊！这真的太帅气了。”
“你也可以做到的，”提姆从冷饮柜里掏出一瓶冰过的葡萄汁抛向她，“说起来，康之前说你不愿意学体术，那是为什么？”
“第一，我不太擅长这个，”卡茨拉开了拉环，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第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并不需要我用到这个，倘若我都需要参与战斗的话，说明我们大概率都失败了。综上所述，这是非常低效率的且耗时间的东西。”
“学习体术并不代表着你也要参与战斗，”提姆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保护的措施。”
“毕竟没人能保证自己的战斗是百战百胜的，也没人能说自己能够绝对保护的了谁，”他说道，“倘若我们真的战斗到主力全部阵亡，只剩下后勤的时候。与其说希望你们带着意志继续走下去，不如说是希望你们能够保护好自己，逃的远远的——起码你们能够活下去。”
“很新奇，”安静了好一会儿，卡茨才慢慢开口，“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很像德威特，”她转向他，“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我在三年前遇见你的话……”
她凝视着他钢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眼瞳里倒印着的自己，久久地沉默。提姆疑惑地看向她，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也保持着沉默。
“我应该会把你和他认错吧。”
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轻轻地说着，就像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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