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看上去脑子不灵光
几天过后，李二妮家里人给她收拾好了东西，绣坊已经给她找好了，今天晌午之前进城报道。
大哥同她一起进城，因为李大壮在县城的衙门当捕快，这次是家里秋收，特意回来帮忙的。
一路上，兄妹二人看到过好多官府贴出来的告示，都是在提醒百姓最近注意安全，不要往人迹稀少的地方去，遇到可疑的人员、组织，及时向官府汇报。
“大哥，看这到处张贴的告示，是有什么事发生吗？”李二妮好奇的问道。
李大壮瞅了几眼公示栏上贴的内容，说道：“或许跟你上次遇到的事情有关，官府目前还没有线索，只能提醒百姓。”
等二人走到县城的衙门，李大壮叮嘱李二妮，顺着衙门前面的大道走个一公里左右就到绣坊。温县地处边陲，有很多外商流入，人员流动复杂，不要跟陌生人打交道。
李二妮满口答应着，心里觉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就一公里的距离，能遇到什么危险。
于是，来到这里第一次进城的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一边逛街，一边往绣坊方向走。
李二妮巡视集市，心里感叹：这古代的集市真是热闹啊，卖什么的都有，各种各样的商品、小吃，让人眼花缭乱。
随即，她买了一根糖葫芦，边吃着边在一处耍杂技的摊子驻足观赏。
杂技对于刚进城的她来说，可太稀奇了，她第一次参与古人的娱乐项目。
而在街道的一处角落里，一对异国夫妇正在街角观望来来往往的人群。
“哎，你看，那边那个姑娘怎么样，长得不错还很有气质。”女子说道。
“那个一看就是读过书的样子，不太好骗，而且太瘦了。”男子回道。
“那，那边那个呢？”女子问道。
“那个身边跟着同伴呢，不太好下手。”男子说道。
正当这对拐卖人口的夫妇，没有目标人物之时，不远处手里挎着包袱，啃着糖葫芦的李二妮，被骗子夫妇盯上了。
“那个拿糖葫芦的，看上去脑袋不太灵光，看装扮应该刚进城，就她了。”
两个骗子一拍即合，于是走到李二妮跟前，想找个借口引她到没人的地方。
李二妮杂技看的不亦乐乎，后面忽然有人拍自己的肩膀，一转身：豁，好家伙这就是大哥说的外国人吧，棕红的头发、衣着特殊，女子头上还带着头巾。
“姑娘，我们第一到这里经商，但是看不懂本国的一些文字，能否请姑娘帮忙翻译一下。”
骗子夫妇一脸诚恳的请求着，李二妮心里犯起嘀咕：可是大哥叮嘱过，要小心陌生人。
见李二妮略有犹豫，骗子又追加了条件，“如果你肯帮忙，我们会付银子的。”
嗯？银子！
李二妮听这两个字眼，瞬间动摇了，昨晚看爹娘还在为李小城的学堂费用发愁，如果自己在外能养活自己，就不用增添他们的负担了。
况且，自己刚进城就遇到坏人，怎么可能那么巧合。然后把大哥的叮嘱，抛之脑后。
李二妮立马答应了二人的请求，于是跟随他们去往住处，心里美滋滋想着自己的银子。
走到半路，她越走越发现不对劲，这两个人带的路也太偏了，况且外来商人的住处大部分都是客栈吧，如果在本地有住宅，说明经常来经商，不存在看不懂文字吧。
不好，不会真的遇到坏人了吧，眼看路七拐八拐越来越偏，李二妮心里隐隐不安。
想到这里，李二妮忽然停下，一脸歉意说道；“那个，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转身想走，瞬间被二人挡住去路。
只见女骗子冷笑一声，袖子一挥，不知道撒的什么迷药，李二妮片刻倒了下去，意识最后一刻，忍不住吐槽道：“这个情节，真的太狗血了。”
待她再次醒来时，自己被人手脚捆住，锁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她尝试挣脱绳子，但是手脚被人捆的太死了，嘴里也被人用布条勒住，喊不出声音。
李二妮心里绝望大呼，觉得老天对她太不公平。太倒霉了，啥好事都跟她没关系，坏事一个不落的全摊在她头上，现如今只能努力保持冷静，见机行事。
过了一会儿，听见门外面有动静，李二妮赶紧闭眼，继续装作昏迷。
刚才那对人贩子夫妇，领了一个老鸨进来看货。
三人一起走到昏迷的李二妮面前，“您看看，这是新鲜货。”女骗子一边抬起李二妮的下巴给老鸨展示，一边说道。
“怎么是这种模样？”进来的老鸨，显然对李二妮黝黑的皮肤并不满意。
人贩子夫妇一听这话，似乎不太理解老鸨的意思，好奇的问道：“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吗？长相眉清目秀，又是小麦肤色，身材匀称，多好看的姑娘。”
噗……李二妮听了这个评价，心里快被这对夫妇笑死，她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不漏破绽。
之前她就被街坊邻居说黑，她说自己这是被农村的太阳晒得，偏偏连她家里人都不信。不过，这对骗子夫妇倒是很有眼光李二妮心里忍不住夸赞，完全忘了自己是被拐卖的处境。
老鸨嫌弃的看了骗子夫妇一眼，咂嘴道：“啧啧啧，做拐卖生意的，平时能不能多关注一下行业情况，你们那是上个朝代的审美，现在都是白幼瘦。”
见人贩子夫妇一脸得不明所以，老鸨只好多给二人普及一下，毕竟是合作伙伴，也好以后规范一下货源。
“现在啊，流行那种皮肤白嫩，模样看上去豆蔻年华的，也甭管她实际年龄多少，体态啊一定要极致的瘦，最好那个腿啊，瘦的跟胳膊似的，腰像一折就断，哎，走起路来啊，弱柳扶风……懂了吗？”
人贩子夫妇听了她的描述，一脸震惊道：“贵国的审美，着实有些独特。”
老鸨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你们两个老外懂什么呀！这单生意你们找别人做去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刚刚还在心里憋笑的李二妮，随着老鸨的离开，心里大呼不妙，他们想把自己卖到青楼，那刚才的生意没谈妥，他们又会怎么处置自己？
老鸨走后，人贩子夫妇盯着李二妮犯起了愁，没想到找了半天的目标，居然卖不出去。
随即，两人合计，青楼不收，带走的话，这么大个人是个麻烦，就地杀了，又白费一番功夫。
最后决定，把李二妮送到黑市去，随便别人出价，钱差不多就转手。
就这样，李二妮被装到一个木箱子里抬出去，她想向外呼救，可是嘴里被勒着粗布，能发出的喊声，微乎其微。
李二妮心里十分慌张，后悔没听大哥说的话，这里黑市是干嘛的，也是贩卖人体器官的吗？会把自己心肝脾肾都挖出来卖掉吗？一想到那种画面，李二妮在箱子里害怕的哭了起来
夜晚，在温县偏僻一角的黑市，随着夜幕降临，街市上也渐渐开始人来人往，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交易在此进行。
“公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坏人多，老爷让您进城是来学做生意的，被他发现你来这儿，小的腿会被打断的！”
王易富身边的小厮，一直喋喋不休的劝他回去，毕竟他听说黑市一般都是地下交易，里面的人都不怎么干净。
“聒噪，你老老实实跟着就是了，再出声我先打断你的腿。”
说着，王易富带着小厮，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进黑市。
他是来寻药的，乡下娘亲身体一直不好，他听说有一种灵芝可以强身固体。但是打听全城的药铺都没有，店铺老板说，除了京城那边，可能黑市上会有，只是价格高昂。
走走逛逛一路，都没有发现有兜售药材的，正当他想去号称黑市‘万事通’那儿问一问。
不经意间的一瞥，看到一旁有吆喝买卖奴隶的。
王易富最痛恨这些人贩子，把人当做牲口一样进行交易，这些人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尽管近些年官府已经明令禁止买卖人口，可这是这些地下组织仍旧猖狂交易。
他悄悄靠近这伙人，想掌握一些线索，回头跟官府举报。
不料，他才一凑近，就看见被锁在笼子里的女子，手脚被捆、嘴被人勒住，看到他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嘴里呜呜呼喊向他求救。
一走进细看，“李二傻？”王易富疑惑的叫名字，笼子里的女子，灰头土脸、眼泪还没干，眼神充满恐惧，完全不像李二妮以往的高傲凶悍。
李二妮疯狂向王易富点头确认，努力挣扎手脚的绳子，示意他救救自己。
本来她已经绝望了，被装进笼子前，她还因为奋力挣扎被人贩子狠狠抽了一顿鞭子。
这下好了，遇见了王易富，好歹俩人是同乡，他总能救救自己。
“这位公子，认识我这笼中的奴隶？”人贩子见眼前这位衣着华丽的公子，一直盯着笼中的李二妮看，两人似乎认识，遂警惕的问道。
王易富立马否认，自己不认识这女子，但是想问问价格。人贩子一听价格，大喜，前面过去好几拨人，可是给的价格都不够他们回国的盘缠。
“五两银子。”人贩子说道。
五两银子，就能买卖一个平民百姓的命李二妮在心里震惊。
王易富没有立马同意，叫人贩子把李二妮嘴里的布解开，他可不是冤大头。
别人，他或许出手就救了，但是李二妮的话王易富看着李二妮一脸坏笑。
好不容易他揪住李二妮一次，这事，得做成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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