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个人如何谈出三个人的恋爱22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这样天大的好事当然要和别人分享。作为鹿文舟的好朋友，成熙很荣幸的成为知道这件事的第一个人。
  某私房菜馆的包厢内。
  在成熙第28次发消息问鹿文舟到没到之后，白舒没收了他的手机，并附赠一个白眼：“还有半个小时才到时间，你自己要提前两个小时来，也怪不得人家。”
  成熙被噎了一下，讪讪笑着：“我这不是着急嘛。”
  白舒穿着得体的长裙，面容俏丽，丝毫没有当初追抢劫犯的狼狈，她用成熙的手机开了一局游戏：“顾零这人你不是早就见过？”
  “就是见过才不放心。”他越说越起劲，“小白，你不知道，顾零这人心眼子多着呢，文舟不一定干得过她。”
  “你都看得出来，鹿大哥身为鹿百的大boss会看不出来？你就省省吧，别瞎操心。”
  成熙叭叭叭说了一堆，结果未婚妻忙着打游戏，半点没理他，他也就渐渐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鹿文舟和顾零走进包厢。
  白舒连忙关掉手机，看见顾零后惊讶出声：“你……”
  鹿文舟：“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顾零伸出手，“你好，我是顾零。”
  “白，白舒。”
  白舒有些心烦意乱，她是成熙的未婚妻，已经在谈婚论嫁那种，平时和鹿文舟的关系还算不错，因此知道顾零就是她那天遇到的人之后，不可避免的开始担心鹿文舟。
  那天她看得清楚，顾零根本不想多管闲事，她与顾零对视的一眼，被对方眼底的冷漠所惊，没有向她求助。
  虽然顾零最后还是帮了她，可那双令人凉到心底的眸子，至今想起来仍令她胆战心惊。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喜欢别人吗？她的喜欢又掺杂了几分真心？
  落座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顾零夹了一些鱼肉，剔干净鱼刺后一脸自然地放进鹿文舟碗里，自己一口菜没吃又戴上一次性手套给他剥虾肉。
  这一连串的操作，看得对面两人一愣一愣的。
  像是生怕两人受到的刺激不够大，顾零剥虾肉，鹿文舟就夹菜喂到她嘴边，黏黏糊糊的模样，成熙直呼辣眼睛。
  然后，果断加入辣眼睛的大军，到最后该说的话没说，该秀的恩爱倒是秀得淋漓尽致。
  两对小情侣在饭店门口分开，看着成熙他们的背影，顾零捏捏鹿文舟的手，无奈道：“满意了？”
  鹿文舟点点头：“成熙的话可多了，要是不转移他的注意力，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怎么办？”
  “这么会拿捏人？”
  “跟你学的。”
  “我还有好多优点，你要不要学？”
  “比如？”
  顾零靠近鹿文舟，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耳根爆红，瞪了她一眼，顾零非但不害怕，还勾勾搭搭地去拉鹿文舟的手。
  鹿文舟叹息一声，真粘人，然后带着粘人的女朋友回了家。
  ……
  见完鹿文舟的朋友，就应该去看看顾零的亲人了。
  刚走到城中村，就看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往救护车上走，顾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跑上前去，果然，是阿爷。
  急救室门口。
  医生一脸沉重地出来：“进去看看老人家吧。”
  阿爷今年九十七岁，已经很老了，这次进医院也并非是什么疾病，仅仅就是年纪大了，阎王爷来找他喝茶。
  弥留之际，阿爷的意识格外清楚，他浑浊的眼珠扫过鹿文舟，然后落在顾零身上：“零零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
  像是在家里向长辈介绍自己的对象一样，顾零笑着说：“他叫鹿文舟，我们今天是特意来看您的。”
  阿爷催促着鹿文舟：“来，来，过来一点。零零啊，不容易，你要好好待她，知道吗？”
  鹿文舟许下承诺：“您放心，我会的。”
  他点点头，费尽全身的力气，将鹿文舟和顾零的手交叠在一起，送出最诚挚的祝福：“好好的，白头偕老。我啊，先去找老伙计们聚聚。”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涣散，苍老的手失去力气，面容安详地闭上眼。
  说完这句话，阿爷与世长辞。
  或许是因为阿爷是寿终正寝，分明是最后一个亲人离世，顾零连眼眶都没红。
  在过去的几年里，这样的场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
  即便是那位盲眼的老人去世，她也不过是红了眼眶。
  悲惨的经历并不一定会让一个人因为来之不易的温暖而掏心掏肺，相反，为了保护自己，这类人往往会丢弃一些东西。
  比如同情，善心亦或者是所谓的感性。
  她平静地给阿爷盖上白布，转过身看见鹿文舟微红的眼眶，甚至笑着调侃他：“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亲人的离世总是痛彻心扉的，现在的鹿文舟想起母亲的离世，心脏仍然会传来隐约的抽痛。
  这位老人是顾零唯一的亲人，他的去世想必也会让顾零感到痛苦。
  有些人难过到极致，反而会平静下来，鹿文舟只当她心里难受，上前拥抱她，无声地安慰。

  顾零没有那么伤心，她只是遗憾，自己又失去了一位亲人。
  生命，真的是很脆弱的东西。
  陵园。
  顾零和鹿文舟穿着肃穆的黑衣站在墓碑前，顾零眼底是冷的，可整个人看上去是仍然温和的，这张假面在身上套得太久，轻易揭不下来，于是她的内心就更加令人看不清楚。
  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配音演员吗？”
  鹿文舟没有回答，他知道此刻的顾零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
  “孤儿院的生活是暗淡无光的，是奶奶给予了我人生中第一抹鲜亮的色彩。”
  那位老人实在温柔得不像话，每次原主给她讲完故事，她都会摸摸原主的头，说：“零零真厉害，我好像也看到那些画面了。”
  为了那一句夸奖，成为一名优秀的配音演员的梦想，成为了原主的执念。
  用声音为无数如同奶奶一样的人带来色彩，带来感动，这是原主能想到的，报答奶奶的最好的方式。
  毕竟奶奶和将原主养大的那些人，都是一群无比温柔善良的人呐。
  他们将温暖传递给原主，想必也希望原主能够把温暖传递下去。
  所以即便是原主这样凉薄冷漠的人，仍然许下成为优秀配音演员这样的梦想。
  “舟舟，我只会掠夺和占有，除了如今已经逝去的长辈们，你是我唯一想要给予的人。”
  给予他同情，关怀，担忧，还有喜欢和偏爱。
  鹿文舟揉揉顾零的脑袋：“我想，我担得起这份给予。”
  在鹿文舟看不到的地方，漆黑的眸子中翻涌着墨色，顾零抓着鹿文舟衣服的手用力到发白。
  舟舟啊，我给了，你就要接好。
  千万，别松手。
  否则她也不敢保证，破碎的玻璃瓶的碎片会不会划伤她娇嫩的玫瑰花。
  温柔的风扬起他们的发梢，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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