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条件
这是个好问题，也是两人眼下毋须解决的问题。
霍洵想了想，开口道：“等我内力恢复，我带你从这里飞到悬崖顶上。”
“等你恢复？”
叶云歌嗤笑：“那请问一句，您老人家还得多久才能好？”
她把了这瞎子的脉象，对于他的状态再清楚不过，霍洵这回毒发，对他身体状态极其不好，本是不能发动内力的，但是刚刚落崖时，为了两人安危，他贸然发动内力，别说现在毫无内力，内伤都出来了。
“等你伤好，我还不如自个儿爬上去。”叶云歌轻哼嘲讽。
霍洵摸了摸鼻子，凑近叶云歌身旁：“你真能狠下心把我这一个柔弱的瞎子丢在崖底山洞里自生自灭吗？”
堂堂八尺高的男儿，一把抓着叶云歌袖子，抬起就要抹眼泪，跟硬气一点不沾边，要多娇弱有多娇弱。
刚才在黑衣人中进退自如的本事好像是叶云歌一人的幻觉。
“你瞎？”
叶云歌气笑，没好气地伸手将她的袖子扯回，用力挥开。
“你要是瞎这世上就没有不瞎的人了！”
打斗的时候，这人身手矫健整个跟猫似的，总是快人一步，比不瞎的都要来的快。
她冷嘲热讽，突然一张放大的俊脸凑了上来，灰暗地眸子直直怼在叶云歌的眼前。
那是一双没有倒影的眼睛。
沉默，寂然，看得人心里发慌，叶云歌一时无措，呆立站着，脑中空白一片。
“如何？看清楚了吗？我确实是个瞎子吧？”霍洵气壮地声音响起。
好像就是在嘲笑她的怔愣，还有付出的感情！
叶云歌回神，抬手按在这瞎子脸上，将他一把掰开，抬步向山洞外走去。
“我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山洞外已经没了耀眼阳光，只剩下薄薄云霞在天边飘着，光芒微黯。
霍洵看不见，他只能听着叶云歌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判断叶云歌的所在，抬步跟上，听闻叶云歌的话语，感兴趣地轻哼了哼。
对于叶云歌，他向来有所期待。
他不信惠安那个老秃驴的话，但是对于叶云歌却是不能不信，不会不信。
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什么，叶云歌起先就夸下海口能治她的眼睛，现在更是抑制住了他的毒发。
“说说。”
他微眯着眼开口，身姿敏捷地避开面前横立的树枝。
想抬手帮他的叶云歌默默收回了手，好奇道：“不如你先说说，你怎么能这样知道周围的环境呢？”
这是她最为好奇的。
如果说人或者活物一类，他听声辨位便算了，像是树枝一类死物，他还能如此轻巧避开，就属实是件奇事了。
霍洵轻笑：“内力一探就是，再不然总有些小虫子的声音，便是不言不语的人，不也还有心跳声音？”
他说的理直气壮，轻而易举，叶云歌微愣，倒是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废物了的意思。
“原是如此。”
叶云歌点头，对于这瞎子的实力又有了更为明显的认识。
她不是没有过内力，内力什么程度，能做到什么事情，她也心知肚明，像是这人提到的这种精准用法，她反正是压根没有尝试。
或者说，她对于内力的运用，完全没到这个地步。
“所以呢，你要跟我谈什么？”霍洵开口询问。
叶云歌停住步子，转头看向眼前这瞎子，轻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寻思着，反正既然都答应要给你治眼睛，也就不在乎旁的了，索性将你身上的毒一起治了。”
她笑意妍妍，态度极好。
霍洵也极有自知之明，跟着叶云歌点了点头后问道：“然后呢？条件呢？”
他倚在树干之上，明明是个瞎子，却是给人一种他在斜瞥人的感觉。
叶云歌又笑了笑：“条件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日后，我遇上事情的时候，你出手帮我一回就是。”
她一早就发觉了，这瞎子不仅自己武功高强，来历还颇为神秘。
像是今日，五公主和三皇子两人出行，此番这里必定是派人先清了场的，可这人偏偏就在这里，还有上回，她与三皇子之间纠葛，这人对于三皇子没有丝毫顾忌。
三皇子，那可并非是什么普通世家公子。
当朝之中，最有希望夺嫡，连着叶丞相都恭敬讨好的主儿，他根本不甚在意。
再恰巧，她正好能治他的眼，他的毒，为何不能借此利用一番呢？
叶云歌这般想着，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落她身后半步的霍洵轻哼：“治毒？你确定是要给我治毒，而不是你自个儿对我身体内的毒颇感兴趣，想要仔细研究研究吗？”
啊，这……
被揭穿目的，叶云歌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但我也一道将你的毒治好了不是？”
她言之凿凿，向前走了两步，瞧见一树不知名果子，以银针试毒过后，摘了个先丢给瞎子。
他抬手接过，霍洵又笑：“你就这么确定，你给我治好毒之后，我日后还会帮你吗？”
“你为什么不帮我呢？”
叶云歌反问，再理直气壮不过：“你不是也会下毒？我会好奇于你身上的奇毒，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解了你身上毒素的么？”
她反唇相讥，顿了顿叮嘱道：“今天这一遭也够费体内的，你先吃个果子补补体力。”
霍洵把玩着手上果子，轻笑：“吃吧，这果子没毒。”
叶云歌之所以那么殷勤将果子递给他，不过就是为了试毒罢了。
再一次被拆穿，叶云歌笑开，连尴尬都没了，径直摘下几枚果子，依着衣襟擦了擦，抬手送到嘴边。
果子充斥汁水，叶云歌一口咬下，嘴里瞬间爆发了股子凉意，腹中饥饿也稍稍缓解。
当然，她也不忘将手上果子扔给“居功至伟”的瞎子，要不是有他试毒，荒郊野岭的地方，她还真不敢随着自己乱吃。
“多谢你啦，瞎子公子！”
一连几个果子丢去，霍洵没有失手一个，抬手将果子送到嘴边，霍洵咬了一口，旧话重提：“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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