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大概因为这是个高难度的世界，苏语檀还从未见过好感度自己加到解锁信息的人，紫算是第一个。
看来她并没有做梦，世界大了真是什么人都有。
见弹窗显示，的确解锁了新的人物信息，苏语檀心中感慨。
之前温室挑选孩子时，紫也在现场，好感度却没有变化。所以，应该是刚才发生了什么，让对方对她格外上心叭。
苏语檀不再多想，用眼神默默把面前的窗口关上。
试炼开启后，系统给的信息比以前划水的样子好太多，她也不必每次查看人物信息还得和之前查看林叔身体状态一样要触碰查看目标。
但现在如果想要获得人物信息，依旧需要对人物有过肢体接触才可以解锁。当然，如果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高于陌生人，那也可以自动解锁人物信息。
刚刚她只和黄有过肢体接触，但刚才紫那边突然给她贡献了一大笔好感度，这让她直接解锁了三个救助者之二的人物信息。
多想无益，先回别墅。
这会儿功夫，苏语檀已经走到了别墅区，周身的监视感也断断续续起来。
看来，黑的监视范围在别墅区会受到干扰。
“唔、呕——”
推开别墅前花园的篱笆小门，感觉到周身的监视感撤去，苏语檀终于可以不用再演戏了。
闪身藏到别墅庭院一角，少女俯身掀开面具，吐得天昏地暗。
蓝色的面具被揭开丢到一边，宽大的白色兜帽滑落，露出面具后面精致且苍白的面容。
这是一张捎带稚气的脸，亚麻色长发编制定细软长辫盘在脑后，柳叶般细长的眉眼配上高挺的鼻梁，飒爽而冷冽。
痛苦地眯着眼睛，苏语檀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有些昏沉。胃部熟悉的绞痛让她几乎要缩着蹲坐到地面上去，呼吸急促下本来苍白的脸上反而升起一片潮红。
这是惩罚。
苏语檀清楚自己痛苦的来源，她蜷着身子，面部有些扭曲，嘴角却带着笑容，这让少女看起来有些破碎的癫狂感。
使用异能会让她痛苦，但苏语檀不在意。
反正有免死金牌，她死不了。
【系统：滴——】
在苏语檀疼到两眼发黑感觉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系统终于发出了声响。
【系统：检测到宿主状态极度不稳定，临时合约权限开启。】
【系统：开始自动修复。】
疯子。
看着宿主面板上交替闪烁的红色监测点，系统语气不慌不忙地通报，心里却是一阵心悸。
带了那么多届的宿主，疯了的不是没有，但那么倔的系统也是第一次见。
没见过这么疯的，明明身体不行，知道自己现在动手会遭受极大的反噬，依旧一意孤行强行动手。
要是没有总部的协议，宿主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都！
熟练地操作面板，系统飞快地调整着苏语檀身体数值，心里骂骂咧咧。
它一直在暗中看着宿主，但是总部的规定放在那里，它不可能违背总部提前帮助少女解决困难。
它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快的速度为宿主调整数值，力求尽快减轻对方的痛苦。
系统的努力是有效的。
很快，胃部的绞痛慢慢得到缓解，苏语檀知道是系统发挥了作用，但是她依旧难受得浑身冒冷汗，只能苍白着脸扶着身旁的树干，说不出一句话来。
系统：……
总部给的免死保证可不包括恢复原状，所以自动修复只能是吊着宿主的命而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乖乖开完会不就没事了嘛。
心里骂骂咧咧，系统还是没忍住，悄悄地抽出一股能量在苏语檀周身轻轻地旋转，将疲惫的少女温柔地包裹住。
算了，总部抠门，宿主却是自己的宿主，心疼的还是它。
它一个系统为什么会心疼？
哦，它当然不会心疼，系统是没有情感的，它这是为了维护养那么久的宿主的战斗力。
轻柔的风吹走难闻的气味，顺便把污秽清理干净了，一直等到少女慢慢平息下气息，脸上的潮红褪去大半，系统才又悄悄地把能量撤走。
它这样做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那么点能量，它小心点总部那边也察觉不到
收回能量，假装无事发生过的系统冷冰冰地发出提示。
【系统：宿主，自动修复已完成，已经为您将身体数值调节至安全阈值。】
“嗯，感觉好多了。谢了，系统。”
感觉舒服了不少，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戴好面具和帽子，苏语檀支起恢复了点力气的身体，慢慢往自己刚刚分到的住所走去。
随后，苏语檀慢悠悠地拿出钥匙，抖着手，想要开门。
紧接着，手上的钥匙被少女啪地拍在了门面上。
系统：……
苏语檀：……
少女沉默地扶着门把手，重新拿起钥匙继续尝试。
只是脸色又阴沉了不少。
【系统：宿主……】
看着苏语檀抖着手，钥匙几次下来都没能插锁里，不是怼在锁孔旁边就是掉在地上，好不容易插上了又卡着没力气拧开，系统不忍直视，出声抱怨。
【系统：您的身体状况极度糟糕，您不能再强行调动能力了，再这样下去，总部那边权限一取消，以您的身体状况根本活不过半天。】
“嗯。”
被系统提醒，苏语檀只是心里淡淡地应了声，手上继续捣腾门锁。
她的身体情况，她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但是，不出手是不可能的。
苏语檀面上没有表情，试炼的经历让她习惯了在无必要时脸上都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安全，并且不容易被人读懂。
见宿主明显没有上心，系统维持着高冷设定，没有再继续劝说。
系统闭了嘴，可以专心面对眼下的麻烦。
试了几次开锁依旧以失败告终，看着自己颤抖着手，苏语檀皱眉，换了个方式。
将原本握着门把手的手转来捏住自己的手掌，两只手一起用力，钥匙终于放入锁孔，拧开了把手。
少女打开别墅的门。
【欢迎您回家，主人。】
房屋管家出现得很快，温柔的女声向主人表示欢迎。
没有实体的房屋管家默默松了一口气。
天晓得这个人工智能管家刚才有多纠结是否应当报警。
主人碰到大门的一瞬间，它的智能程序就立刻被激活了。
它第一时间认定出门口人物的信息是屋主，但主人却迟迟未进门，而它明明已经检测到主人拿着钥匙，这让智能的房屋管家纠结主人是否遇上了麻烦。
这个星球不是没有人绑票屋主通过人工智能认证进行入屋抢劫的案例，所以人工智能都自带着报警功能。
好在，在房屋管家报警前，身为屋主的苏语檀打开了房门。
“阿瑟睡了吗？”
全然不知房屋管家的纠结，苏语檀面色如常地换了鞋，向管家询问道。
“我不在的这会儿他做了些什么？”
【是的，小主人在您走后就进了房间，此时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智能管家回答道
【夜深了，主人您是否需要洗漱休息？】
【洗漱／返回上一栏】
“我自己来就行。”
房屋管家具备放洗澡水，调节室温，日常计划提醒，监控等功能，但苏语檀并不喜欢经手他物安排的生活。
所以，虽然房屋管家表示自己是人工智能不需要休息，但苏语檀还是打发走了这个热情的人工智能。
浴室，单人的圆形泡池，足够两个人坐泡在其中。
亚麻色的长发套上了房屋管家提供的浴帽，苏语檀坐在泡池内，用热水缓解身上的酸痛感。
流水声在耳边哗哗地溜走，苏语檀又想起了刚刚黄说的话。
少女放在水下的手空空地握了几下，似在捏看不到的人的脖子，眼中满是遗憾。
真可惜，不能杀。
见不得别人好还不懂尊重的家伙和酒鬼赌徒一样，如果能够都抹杀掉就好了。
眼中划过一抹凶色，冷着脸把手收了回去，苏语檀清楚，在试炼世界中的高压生活下，她的确变了很多。
至少以前她从未想过伤害谁的性命。
但是现在，为了活着，为了更好地或者，她没有选择，也不会手软。
走到镜子面前，抹开雾气，冷眼看着镜子中陌生又熟悉的脸，少女嘴角勾了勾，她试图让自己微笑。
镜中的人嘴角扯出了僵硬的幅度，苍白的脸看起来怪异且恐怖。
这让苏语檀收回了笑容。
身体像是生成了某种习惯，明明在必要时可以立刻摆出合适的表情，可现在的她却连微笑都做不到。
镜子里眉眼锋利，鼻梁高挺的少女表情愈发地冷，阴郁而狠厉。
狠狠瞪了镜子里的人一眼，镜子里的人也狠狠地反瞪回来。
这么做完，可能觉得自己幼稚，苏语檀转头不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试炼后，她的心变得很硬。
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有点宅的高中生，她比以前更加讨厌行走在阳光下，情绪波动也变得格外微弱。感知逐渐变得敏锐，但内心却慢慢地变得麻木，明明风吹落叶的动静都变得格外清晰，但血液从眼前流过时她却毫无感觉，甚至不会再带有一丁点负罪感和恐惧感。
像一个冷心冷肺的怪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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