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离开

大祭司的队伍，恐怕早已到了河南境地。

        反倒是这位未曾谋面的郡主，对回程的日子一拖再拖，将他们这些将士的性命视如草芥。

        这些将士逐渐将不满转移到这位郡主身上。

        院落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黑衣人从院中走出来：“又是你们？”

        语气中满是不耐，但他没有为难这名小兵，侧个身让小兵进去了。

        院中笼罩在一股淡淡的月色下，树影倒映在地面上，斑驳错落。小兵一个人往院里走着，有些心慌。

        他们在这呆了二十天了，但是二十天来，从没见过这郡主一面。他这二十天来，每天被靶勒大人吩咐来这里唤郡主，但是每次他也只能在房间外面和郡主说话，从未进过房间。

        小兵站在房门外：“郡主，属下奉靶勒大人之命，请您随我们回去。”

        屋内的女子正伏案于桌，奋笔疾书写着什么。书桌旁边是满地揉成团团的宣纸，有些宣纸上面已经满满当当写了整页，也有些上面才刚刚落笔，一个字都还未写全。

        房门外又传来了她讨厌的话语。

        女子扔下手中的笔杆，起身走到屋门处，打开了大门：“别催了，那件事怎么样了？”

        小兵被女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垂下头道：“回禀郡主，已经开始了。先是城北的百姓出了毛病，今日许多人都去看大夫，医馆门口挤满了人。”

        小兵压下心底的惊慌讶异，将早已准备的好的话说了出来。

        “你没骗我？”女子问。

        “属下不敢。”小兵急忙回答。自从上次被郡主用蛊整治了一番，他拉了一天一夜的肚子，整个人都虚脱了之后，他再也不敢在郡主面前说谎话。

        女子低头看了小兵一瞬，淡淡开口：“我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跟你们回去。”

        说罢，女子转身回了屋子，关上了屋门。

        小兵这二十日来一直被拒绝，今日忽的一下听到郡主答应跟他们回去，一时兴奋到不能自已，面上已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他激动的跑了出去。

        “靶勒大人，郡主答应了，郡主答应了！”小兵迎着初秋的夜风一路跑来，额头上浸出凉凉的汗。

        靶勒瞧着爬来的小兵，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忙问“什么时候启程？”

        “郡主说一个时辰之后。”小兵答。

        “好，命兄弟们收拾行囊。这几天，我命人勘察了附近的地形。这座山和燕山相连，出了燕山，就到了青罗镇。咱们直接走青罗镇，不走京城城门。”靶勒拍拍小兵的肩膀，心情愉悦。

        他把郡主带回了南凌，怎么也算事一件大功。有王和郡主的袒护，即便是大祭司对他不满，也不敢把他怎么着。

        如此一想，靶勒脸上的笑意更深。

        女子在小兵走后，回到书桌前，愣愣的看着还没写完的信。

        信写了一遍又一遍，可她总是不满意。她要离开了，在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以后。

        女子叹息，望着屋子里熟悉的摆设，喃喃道：“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吧，以后再见面。轩辕成，我们就是仇敌。”

        一个时辰后，女子背着一个小包袱从房间离开，她的头上覆上一层黑色的轻纱，黑纱很长很狂，将她的嘴巴鼻子全都捂住，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乌黑的眼睛。

        靶勒正焦急在门外踱步，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属下靶勒见过郡主。”

        女子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走吧。”

        “是。”靶勒抱拳应下，转身朝不远处的士兵喊道：“出发！”

        女子走后不久，天空开始发青，慢慢的又泛出鱼肚白，一道细细的金光从山底冒出头，像是个调皮的孩子。

        一个黑衣人伴着这片鱼肚白，从院子后门离去。

        大半个时辰后，他才回到了院落。而在男子回来以后，又有一小队穿青色布衣的人从院落前走过，朝燕山的方向奔去。

        天色大亮，书桌上照进点点光辉，一张宣纸平铺在书桌上，上面只有几个字：我走了，勿寻。

        ——

        楚乐清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手碰到空荡荡的床板上时，她才睁开迷蒙的双眼，一点点的意识到轩辕昊昨日离京去江南了。

        心底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她想起来，方子的事，因着昨日太忙她还没有向欧庄主说。

        楚乐清想着这事，却在吃早膳的时候，下人进来通报：欧夫人来了。

        “快请姨母进来。”

        “是，王妃。”下人低头退了出去。

        没多久，欧夫人就带着一个丫鬟来到了竹心院。楚乐清忙站起身去迎：“姨母，您吃早膳了吗？”

        “还没有，”欧夫人进门就抓住楚乐清的胳膊，着急道：“现在顾不得这些了，清儿，京城爆发了瘟疫。”

        “瘟疫？”楚乐清猛地握住欧夫人的手：“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还好好的？”

        “不是，清儿。昨日在医馆的那些病人他们也是患了瘟疫，你还记得他们昨日他们大多是肚子痛的症状吗？”欧夫人道：“昨日有些严重的，便在医馆里住下了。秦大夫命药童照顾着他们。没想到半夜突然有人咳血，秦大夫害怕再有突发情况，他和医馆的李大夫忙不过来。便命人去府中请了你姨父，今日早上，我见你姨丈迟迟未归，便去城北的医馆去看他。谁知道，街道萧条，大街小巷里不时就有人披了白麻衣！”

        楚乐清神色凝重，问道：“姨母，是姨丈和你说，此次突然袭来的病症是瘟疫吗？”

        欧夫人摇头道：“不是，我去见他。但他把我挡在外面，医馆里挤满了人，今日的病人跟昨日的病人病症基本一样。这不是瘟疫是什么？”

        “姨母，您先冷静一下。”楚乐清拉过欧夫人在桌几旁坐下：“昨日咳血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你姨丈他们还在救治。”欧夫人道。

        “披白戴孝人有几家？”楚乐清问道：“他们这些人是昨日去医馆救治过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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