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扭曲的真相
第六十四章扭曲的真相
“他和比尤姆不同。”
卡洛文看着约阿希姆。德拉库尔伯爵的次子约阿希姆设法消除了他的骑士和士兵的犹豫。如果不是体质这么弱,约阿希姆早就继承了父亲的位置。
“但这没用。”
现在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卡洛文只好接受自己的命运,平平安安地迎接自己的下场。
约阿希姆带着他的部队向前推进。长枪将他们推开,骑士们将他们的剑刺入老骑士防御的缝隙中。老骑士拼尽全力反击,但最终还是无法战胜对手的人数。
而且,齐克摩尔也在攻击,这让他们头疼不已。多亏了齐克摩尔的带头,约阿希姆的部队行动顺利,互不阻挡,即使没有接到直接的命令,自然也跟着齐克摩尔的动向。
“这怎么可能?”齐克摩尔的动作太震撼了,他在无形中引导了所有人的攻势,卡洛文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装甲崩塌,尸体被切开。老骑士开始一个个倒地。最后,就连卡洛文的头也滚到了地上。
大门落在他们的下方。
“前进!”约阿希姆喊道:“进去,找到比尤姆·德拉库尔和贝斯诺尔·沙洛姆!我去见伯爵!”
士兵们冲进了城堡,约阿希姆也带着布罗德和其他几个骑士冲了进去。
一直在等待的齐克摩尔加入了约阿希姆,而汉斯则紧随其后。
他们立即朝伯爵的卧室走去。城堡门口的老骑士一直是抵抗约阿希姆军队的主要力量,所以城堡里没有其他人挡住他们的去路。
他们跳下楼梯,穿过走廊。很快就出现了一间别致的房间。
布罗德踢开了房间的门。
铰链断了,门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他们能够看到房间的全貌。与城堡内的混乱局面相比,伯爵的房间里安静祥和。像往常一样华丽干净,在床上,伯爵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但他还活着。众人见状松了口气。但当他们看到床后出现另一个人影时,他们提高了警惕。
“……你终于到了。”
“沙洛姆……!”
约阿希姆从布罗德的背上下来,怒视着。
“是的,约阿希姆爵士。看到你来了,看来那个傻长袍人失败了。他一直在谈论腐蚀人之类的事情,但我猜他只是在说什么废话。”
“……我哥哥呢?”
“经历了这么多,你对他还有感情吗?真是一种感人的兄弟情。就连谷仓里的猪也会因此而钦佩你。”
沙洛姆的嘲讽言论不像是在比尤姆手下工作的人。
“卡洛文告诉我你们并没有跟着我哥哥。看来你就像他和他的战友一样。”
“……卡洛文他们怎么了?”
“我们杀了他们。”
“…是这样吗?他们都死了?”
沙洛姆有些难过。这与他在谈论伯爵及其家人时表现出的反应完全不同。然而,这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一时陷入了情绪之中。你说你想知道比尤姆·德拉库尔在哪里?我没有理由不告诉你。”
沙洛姆弓起背,把手伸向床尾。他像处理一块肉一样粗暴地动了动双手,将什么东西拖了出来。从他手中出来的,是一个人类——但不是正常状态下的人类。
齐克摩尔和约阿希姆·德拉库尔的特遣队以前曾见过一个人处于这种状态。在他们访问的村庄中,感染严重传染病的患者看起来像他。
“他在这里。怎么不跟他打招呼?”
“啊……”比尤姆轻哼一声,因为剧烈的疼痛,他甚至无法正常地呻吟,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哥哥?”
“是的。这是你的哥哥。”
沙洛姆用脚尖击中了比尤姆。比尤姆像被拖出水面的鱼一样发出最后一口气。
有人在城堡内传播了传染病,约阿希姆认为罪魁祸首是比尤姆。不过,在听到老骑士的话,看到眼前的情况后,他才恍然大悟。
“是你,沙洛姆!你才是一切的主谋!”
“你意识到得太晚了,约阿希姆爵士。”
沙洛姆冷冷地承认了约阿希姆的话。
“你……无耻的混蛋!”
布罗德一边保护约阿希姆一边向沙洛姆喊道。尽管他个人认为比尤姆是个废物,但他仍然尊重比尤姆作为伯爵的家人之一。他认为比尤姆不应该被丢弃,不应该像某种病畜一样被对待。
“哼,你骂我不要脸。”
沙洛姆像内门前的年长骑士一样讥讽地笑了笑。
“……你真的对传播疾病负责吗?”约阿希姆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我传播的。”
“是什么原因?”
“为了审判!”
沙洛姆就像一个做出严厉判断的领主一样,严肃而坚定地说道。
由此,齐克摩尔找到了他最紧迫的问题之一的答案。
“啊,那家伙不是费斯特。”
他熟悉的魔人·费斯特不会这么说。
“现在,只剩下一个嫌疑人了。”
就在齐克摩尔冷静地推断魔人·费斯特的身份时,沙洛姆和约阿希姆·德拉库尔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说的审判是什么意思?你的话很荒谬。如果你如此伟大,为什么你要做出这样审判,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在审判谁?是我的家人吗?”
“是的。我心目中的人很多,但我要审判最严厉和最残酷的第一批人是你和你的家人。把你留给那个长袍人,是我最大的遗憾。我也应该亲手审判你。”
‘遗憾?‘约阿希姆在心里重复着沙洛姆的话。沙洛姆既然说了“心目中有很多人”,那他肯定还有其他人要审判。比尤姆显然也包括在这群人中,但约阿希姆觉得沙洛姆还有别的意思。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
“等等,这就是我父亲生病的原因——!”
沙洛姆放声大笑。他的笑声残忍而邪恶。“是的。一直都是我做的。”
“你这个混蛋!”约阿希姆保持的冷静终于消失。他的怒火爆发出来,强烈到几乎触手可及。
“让你父亲变成这种状态,真的很难。他可不像你和你哥哥这样软弱的蠢货,伯爵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他对疾病的天然抵抗力令人难以置信。但无论如何,我都成功地将他变成了这种可怜的状态。”
“为什么!在你不能当骑士的时候,是我父亲那么慷慨让你当管家的,给了你大多数人羡慕的生活!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你这种混蛋——!”
“住口!”沙洛姆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屋子。“慷慨?你说慷慨?你父亲强行俘虏我当管家!我怎么会感激这个混蛋!”
“他俘虏了你?”
“是的!他俘虏了我!作为他的帮凶,他想窥探我,控制我,不让我泄露他的秘密!”
帮凶。这绝对不是一个积极的词。
考虑到沙洛姆之前所说的审判,约阿希姆对这种情况变得更加困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你好奇吗?那你挺好了。既然情况已经变得这么糟了,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十年前传染病是如何在这个国家蔓延的吗?”
“……嗯,我记得。”
传染病并不是百年一遇的灾难。相反,它们很常见,并在人群中迅速传播。然而,约阿希姆记得,十年前传播的传染病特别可怕。
沙洛姆指着昏迷不醒的伯爵。
“当时,这家伙竭尽全力阻止疾病的传播。许多人因此而死,但他的预防计划显示出一些有利的结果。然而,国家也遭受了沉重的经济损失。”
由于许多民众死亡,可用的人力和税收数量大大减少。与此同时,伯爵阻止疾病传播的努力行动严重削弱了德拉库尔的财务状况。结果,我们背负了巨额债务。即使他们能够阻止这种疾病,也有强烈的“副作用”。
“我也知道这一点。然而,我父亲在克服这一困境方面做得非常出色。”
“你居然说出色?克服?”
沙洛姆的脸像恶魔一样扭曲。他看起来好像想把约阿希姆的舌头拔出来塞回嘴里,不让他说话。
“你胡说八道,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父亲为了保全城市的财力,坑害了一大堆人!”他的喊声带着巨大的痛苦。“十年前传播的疾病是霍里姆!”
霍里姆——在世界上已知的疾病中,它以致命和凶猛着称。在所有疾病中,它在死亡率和传播率方面与其他危险疾病相比是最高的。霍里姆被称为恶魔的诅咒,因为它不仅完全毁灭了人,也能毁灭了动物。
“因为你父亲背负着堆积如山的债务,所以他偷偷收集了感染动物的尸体。然后把它们散布在他欠钱的地方!”
难以想象的话从沙洛姆的口中吐出。
人们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们的后背一阵颤抖,他们的心猛地怦怦跳动。
但最重要的是,约阿希姆的脸白得像一具尸体。
沙洛姆继续说道:“那么,当然,霍里姆第二次出现,困扰着我们所有的人!新病例集中在你父亲欠钱的地方!果然不出所料,你父亲欠下的巨额债务消失了,国家也摆脱了危险的财务状况。”
“别说谎!如果只有我父亲欠债的地方,再一次染上这种病,大家肯定会怀疑我父亲的!”
“那是因为你父亲在接受高额利息的同时偷偷借钱!借钱的时候,还找借口说会给他们城堡内留有一席之地!”
“借钱给他的人连本票都没留下?”
“你不知道被霍里姆感染的地方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一切都必须被烧毁!!”
约阿希姆不能再说话了。
“而且正如你所说,你父亲并不愚蠢。他还将霍里姆传播到除了他欠钱的地方之外的其他地方——如果它们完全消失也不会影响德拉库尔园的地方。在这一点上,人们只是认为他们正在经历第二波霍里姆。没有人想到有人会故意再次散播它。”
根据约阿希姆的记忆,他记得霍里姆曾一度明显消失,然后又再次站起。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有些人没有被霍里姆感染,也有一些地方还留着他们的证据。伯爵很善于报答剩下的几个人。但是,由于很多债务都消失了,因此国家很稳定。最重要的是,那是因为伯爵欠债最多的地方消失了。”
至此,沙洛姆的眼中嗜血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巴戈特生意。”
人们屏住了呼吸。他们记得格蕾塔·巴戈特为控制疫情所做的巨大努力。
“他是说,巴戈特商行倒塌是因为那个躺在床上的老人吗?”
齐克摩尔盯着德拉库尔伯爵。
“你知道什么更有趣吗?巴戈特是出于好心而借钱的并参与疫病救助的,这与那些为了个人利益或从借钱中获取利息的地方不同。巴戈特说,自从他们在德拉库尔庄园开展业务以来,他们希望尽可能多地参与其中并提供帮助。”
“我简直不敢相信!”约阿希姆否认沙洛姆的说法。
他不想相信他父亲的错,这是他以前从未听说过的。
然而,沙洛姆无情地粉碎了约阿希姆的希望,他继续说道:“你认为是谁执行了他的命令?你真的不明白伯爵为什么要逼我成为这个家的管家,为什么年长的骑士都站在我这边?!”
“……你们是执行我父亲计划的人。”
“只有拥有魔力、抗病能力强的人才能搬动因疫情死亡的人和动物的尸体。那时,我认为他的命令对伯爵、人民和这个国家都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我仍然陷入了骑士必须始终忠于主人的错觉。”
一种错觉——这就是沙洛姆描述骑士应该对他们的主人忠诚的方式。
“我年轻、愚蠢、无知。我是如此无能为力,以至于我无法用世界上所有的侮辱来形容自己。但侮辱自己并不能抹去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所以我想……我应该赎罪,把你们都置于我的审判之下!”
“就凭这种心态,你决定将传染病传播到多个村庄,杀死无数人?”齐克摩尔吐出他的话,嘲笑为自己的行为辩护的沙洛姆。
“那有什么问题?他们是愚蠢的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向德拉库尔伯爵宣誓效忠!他们也应该知道那些为自己的土地而死受苦的人的痛苦!”
“伙计,这家伙完全疯了。”齐克摩尔见过许多不同类型的报复,但并不是所有的都一样。
有的报复只针对伤害他们的人,有的报复延伸到犯罪者的家人和所有与他们有关系的人。同样,也有许多不同的方法来完成复仇。
有些人不想屈服于他们的罪犯的水平,并试图尽可能减少他们的报复对他人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人认为,只要完成了复仇,不介意到处伤害到谁,他们认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般来说,如果寻求报复的人不在乎他们的行为如何对无辜的旁观者产生负面影响,并且他们参与策划的人越多,那么这个人就越有可能失去理智。在这方面,沙洛姆是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人。于是,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的约阿希姆再次怒火中烧。
“就算你怨恨我父亲,也不能成为杀害这么多无辜生命的借口!连他们的痛苦都没有考虑?!”
“德拉库尔伯爵的儿子告诉我这件事真是太搞笑了!一切都是你父亲的行为造成的!”
“哦,他责备别人的能力是一流的。”
沙洛姆坚信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的坚定和毫无意义的信念让齐克摩尔刮目相看。
不过,他也只是被这点打动了,齐克摩尔并没有站在沙洛姆这边。
而且,沙洛姆之前也曾单方面地激怒过齐克摩尔。
“他可能担心他的计划会与我传播的治疗方法分崩离析。”
但不管沙洛姆的意图是什么,对齐克摩尔来说重要的是,沙洛姆之前曾试图杀死他。
“所以,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对吧?”
“是的。”沙洛姆简单地回答了齐克摩尔的问题,瞪着他。“要不是你插手,我早就报仇雪恨了!连长袍人都说对了——我应该先杀了你!”
“那个想用他所有的东西杀死我的人是那个穿长袍的人。”但即使在齐克摩尔知道了这个事实之后,它也没有改变任何东西。“这太糟糕了。但是,当你的能力不匹配时,你能做什么?”
沙洛姆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尽管他付出了如此多的痛苦、时间和关怀来计划一切,但他的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
「治愈城堡里的骑士和士兵的也是你吗?」
“对,没错。这不是一种严重的疾病,所以即使是像我这样的业余爱好者也能治好它。”
齐克摩尔的评论似乎在戳中沙洛姆的骄傲,沙洛姆的脸因愤怒而涨红。他的喘息声响彻整个房间。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愤怒而爆发。“……我承认。我误判了你的技能。没想到只要我把格丽塔·巴戈特抓了过来,你就不会再妨碍我传播疾病了。”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带走了巴戈特女士,”约阿希姆说。
“我认为在我试图传播传染病的同时,减少障碍会更好。就连我也对巴戈特女士所拥有的知识量感到惊讶。我没想到巴戈特女士认识的某个人会成为我最大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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