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02】想太多，父子谈话
是以，他也要抓紧时间了，不然可要被她给比下去。
待她踏上这片土地之时，必将是一个全新的她。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陌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的小女人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正努力的变得强大。
“她真有那么厉害？”
无论如何，他都会陪着她一起走，断然不会让她孤单的。
“是的，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她生来便该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若非他幸运的走进了她的心里，又若非他缠着她走进了她的世界里，她又怎么会跟着他走上这一边路。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要毁来紫晶宫涅槃城，你会站在她那一边。”
“于我而言，她重要胜过一切，别人之于我而言，生死皆与我无关。”
“你……”
“如果她踏上这片土地，你也有机会的话，最好提醒某些人，莫要把主意动到她的头上，否则她若要毁了这片天地，我只会帮她。”
“那为父等着她的到来。”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她若死了，我亦不会独活，更何况我相信她不会的，她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儿，素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哪能让自己掉坑里。”
“你不怕她会为此丢掉性命吗？”
“任何一个小看她的人，都将成为她的刀下亡魂，她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她是一个遇强则更强的女人。”唯有在谈及宓妃的时候，陌殇的眼中才会流露出温柔而又宠溺的眸光。
“你对她就那么有信心，你可知这紫晶宫不是那么好闯的。”
“不管她现在身处何方，也不管她现在正面临怎样的险境，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心中的信念尚未破来，那么不管我身在何处，她一定会来的。”
“为何？”
“你知道我为何暂时妥协吗？”
闻言，陌乾目露惊诧的看着他，眼里有着不可置信，“你对她的评价就那么高？”
这倒不是陌殇自说大话，而是宓妃有那样的资本。
“是吗？”陌殇咧唇冷嘲一声，没甚在意的道：“假如她是出自这片地域，以她的天赋这世间无人能出其右。”
“那丫头可不只是一个容颜美丽的花瓶，她的修炼天赋比起许多世家子弟都要强横许多，哪怕就是比起她的兄长公冶润钰都不差多少。”
在陌殇眼里，无疑宓妃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其他女人甭管有多美都入不得他的眼。
若一定要说一个她们之间的区别，大概就是她们不同的气质了。
要说公冶语诗的容貌跟宓妃的容貌其实是同有可比性的，两个女人的容貌都美得太浑然天成，完全就是上天手中最完美的，几乎换不出什么瑕疵。
“你的眼光，为父自是相信的。”
他意外就意外在，那般还能压公冶语诗一头的女子，竟然不是出自这里而是出自外面世界的。
要知道，‘绝望深渊’与大陆上其他地方不同，从这个地方走出去的，无论男女容貌皆是不凡，其他地方很难有能与之比肩的。
不过陌乾倒是真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的容貌能胜过公冶语诗的？
“什么？”反应过来之后，陌乾看着陌殇方才意识到他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
“比起她还差点儿。”
在陌殇的对面，陌乾同样倚在墙上看着自己儿子那一张冷峻的脸道。
“那丫头的容貌是‘绝望深渊’之最，比起你的母亲都要胜上两分，这一点配你倒是刚好。”
这厢两个女人说得起劲，某个隐蔽的角落里，陌殇倚在一处墙角，将自己的气息收敛殆尽，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一幕。
“嗯，好，伯母啊还就爱听语诗说话讲故事。”
“可不么，语诗这便跟伯母讲些有趣好笑的事情听听。”
心中对那个女子好奇的同时，赫连梓薇又不免对她心生妒忌，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娶媳妇就把她这个母亲给忘了。
回想儿子之前说的那番话，怕只怕除了他的那个心上人之外，这世间女子将再也没有能入他眼的了。
同时，不管她有多喜欢公冶语诗这个晚辈，但在她的眼里自家儿子千般好万般好的，既是要挑来做儿媳妇的人，当然得仔细再仔细，慎重再慎重。
以赫连梓薇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想必那个孩子定然会在暗处观察公冶语诗一番，但为了不让自家儿子越发反感公冶语诗，她也只能不做任何的提示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不进宫来看伯母，语诗丫头肯定又听了不少的新鲜事，不如就说给伯母听听。”
“那是伯母觉得语诗看着还合眼缘，所以怎么看都觉得语诗好呢！”在赫连梓薇没有主动提及陌殇之前，她是断然不会自己开口询问的，哪怕她是真的很想亲眼见一见陌殇。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虚假，公冶语诗在说话的时候，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就看着花厅周围争相绽放的百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伯母这是美丽的花儿看得多了吧，要不怎么什么到了伯母眼里都是好看水灵的。”
“语诗丫头有心了，快过来坐。”赫连梓薇朝她招了招手，见她踩着细碎的莲步走到她身边，便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旁边坐下，柔声道：“一段日子不见，语诗丫头倒是出落得更加的水灵了。”
如她这般，无疑是将自己定位在一个跟赫连梓薇很是亲近的晚辈位置之上，说话间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憨，倒是格外讨长辈的喜欢。
仗着她在赫连梓薇的跟前比较得脸，也比较受她看重，公冶语诗并没有规规矩矩的向赫连梓薇行礼问安，那样显得生疏，无形中会拉开她们间的距离。
“好些日子没曾来看望伯母，看见伯母气色尚好，语诗就放心了，还望伯母莫要生语诗的气才好。”
等到掌事姑姑垂下眸子退下，公冶语诗方才领着她的两个婢女上前向赫连梓薇行礼。
“是，夫人。”
“嗯，你且先退下吧！”
“夫人，奴婢将公冶小姐带到了。”
紧跟在掌事姑姑的身后，不出一会子功夫，掩映在山水湖泊间的花厅就赫然映入她们的眼帘。
听着两个婢女的一言一主，公冶语诗强行压住自己心里的一个又一个想法，她只知道今日必须好好表现，否则怕是对她今后不好。
“若不是如此，这个时候只怕陌夫人不会接小姐进宫。”
“看来殇少主也在这里，小姐你说陌夫人是不是专门接您来跟殇少主培养感情的？”
只要宫主坚持，少主就是再能折腾也没用。
“嗯，公冶小姐这边走。”有道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反正在她们这些下人看来，就算少主不同意让公冶小姐伺候左右那又如何，难道少主还能硬得过宫主去不成？
“劳烦姑姑领路了。”
“夫人已经在花厅等着公冶小姐了，请吧！”
“多谢姑姑提点。”公冶语诗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不计较身份的向掌事姑姑施了一礼，就又得了一份人心。
呼，头顶烈日这份苦，她总算没有白受。
那是她的未来夫君…光是想想，她就不免有些脸红心跳了。
她口中的少主，又是陌夫人的儿子，想来就是她心中那人了。
公冶语诗闻言心中提起的石头猛地就落了地，从这位姑姑的话中，她不但得了自己为何在此等候了那么久的解释，同时还收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之前少主过来陪着夫人说了会儿话，夫人一时高兴难免就忘了时间。”有些话点到即可就好，说多了反而不美，这位姑姑显然深知此道。
掌事姑姑不是第一次见到公冶语诗，此番见她在烈日下等了这么长时间，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语气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不免对她的喜欢就更多了两分。
“姑姑客气了。”
“有劳公冶小姐久候了。”
如此又耐着性子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沉重的院门终于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靛蓝色袄裙的掌事姑姑。
“嗯。”
“回小姐，奴婢们知道了。”
听了佳琦的话后，公冶语诗想想兴许就是这样的，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抿唇道：“一会儿随本小姐进去之后，你们都给本小姐机灵一点儿，别忘了平时所学的规矩，要是谁敢坏了本小姐的事情，看回去本小姐怎么收拾你们。”
“那咱们就再耐心等等，许是进去通报的人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又或是陌夫人她正在接待什么客人？”
“小姐所言甚是。”
如此这般想着，公冶语诗那颗烦躁动不安的心，终于也是平静了许多。
别说紫晶宫挑选未来当家媳妇的规矩很多很严，就是涅槃城内那些高级世家挑选媳妇都是一个规矩接着一个规矩的，身为世家千金的她哪有不懂的道理。
那她如此作为，公冶语诗也觉得可以理解。
以前她只是将她当作一个可以陪她说话聊天的晚辈，现在却要将她当成未来儿媳妇看待，想来要求肯定会更多更严格一些。
“本小姐今日不是自己递牌子说要进宫的，而是陌夫人亲自派人来邀请的，她断然不会避而不见。”反复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公冶语诗觉得赫连梓薇是在考验她。
面上依然挂着得体微笑的她，谁又可知她的心里其实早就燃起了滔天怒火，险些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气了。
只是她再不舒服也得忍着，还必须从头到尾的保持她圣洁高雅的形象，断在不能给人留下什么话柄。
这么大太阳的天，她站在烈日底下不但没个坐的地方，就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心里别提有多么的不舒服了。
婢女佳琳说的话虽说不妥当，也未曾顾及场合，但不得不说是说进了公冶语诗的心坎里。
“都把嘴巴给本小姐闭上。”虽然公冶语诗不是第一次进紫晶宫，也不是第一次见赫连梓薇，每次进宫也都必须遵守这些规矩，但似乎也唯有这一次她在外面等的时间最长。
原本她还想回顶佳琦几句的，但一对上公冶语诗看过来的眼神，佳琳直接就把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我……”佳琳觉得自己很委屈，她这不是替小姐打抱不平么，怎么就把她说得那么不堪。
“佳琳。”四下看了看，婢女佳琦沉着脸厉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道，小心祸从口出，要是只牵连你自己也就罢了，要是还拖累了小姐，你就是自杀谢罪都难辞其咎。”
“那位陌夫人也真是的，她怎么就忍心让我们家小姐等这么长时间，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可不。”
“今个儿太阳怎么这么大，这站在太阳下面人都快要烤熟了。”
是以，在此之前公冶语诗都得乖乖的候在院外等候，并且还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否则一旦被暗处守卫的人瞧见，再一不小心禀报到主子的耳朵里，那她之前所花费的心思就全都白费了。
只有等到守卫院门的带刀侍卫向院内的管事姑姑传了话，再由侍婢到赫连梓薇的跟前回了话得了指示，再出来才有能领着公冶语诗往里走。
故而，即便公冶语诗在赫连梓薇的跟前还算得脸，但进了紫晶宫到了凝香阁也是必须按着规矩来的。
因着赫连梓薇身份特殊，虽然她喜欢清静一直就住在比较偏僻的凝香阁修养，但这个地方的守卫绝对是非常严密的，而且未经通报哪怕是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
很快，侍婢就得了赫连梓薇的指示，转身就离开了花厅。
想了想，赫连梓薇觉得陌乾说得也不无道理，遂点头道：“好。”
“呵呵…夫人难道就真不想单独跟那姑娘说几句？”
“你，你少贫嘴。”
“为夫不也就那么一说罢了，既是夫人不让走，那为夫便不走了。”
陌乾看见妻子的样子，很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家儿子哪里是心里不待见公冶语诗，那是连面子上都不待见好伐！
话落，似觉自己还没有深刻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又道：“我们儿子那么优秀，不管什么样的姑娘甭管见过没见过的肯定都会喜欢熙然的，公冶家那丫头肯定也喜欢，就是咱们家熙然本来就对那丫头有成见，只怕不光面上不待见就是心里也极不待见她的，这可怎生是好？”
“不要，熙然溜了，你也想溜不成，那丫头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让你们父子这样？”
“要不要为夫先回避一下，让你跟她先谈谈？”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行啦，还有客人在等着，就算你想将熙然跟公冶小姐送作堆，也得先看看他们有没有眼缘不是？”自己这妻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儿认死理。
“要要是语诗那孩子真不好的话我也不会这样的……”说着，赫连梓薇觉得自己还挺委屈的。
“为夫知道你是为了熙然他好，我们的孩子也会知道的。”
“可可是我是真的觉得语诗那孩子还不错，各个方面都挺好的，难道我这个做娘的还会害自己的孩子不成？”
“你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别太插手熙然太多的事情。”
“夫君，我觉得我已经无法再给熙然更多的东西，如果他逃脱不了需要语诗来救命的下场，那么他若能跟语诗有感情，将来生活在一起也能得到幸福不是吗？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熙然是那么排斥语诗的存在，而且听熙然刚才的意思，他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语诗活命啊！”
“好了夫人，熙然他总有一天会理解的，你别想太多。”
望着陌殇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赫连梓薇险些掉下泪来，她捂着唇忧伤的道：“夫君，熙然他他还是怪我们，都是我们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啊……”
说完这句话，陌殇就悠然的站了起来，再次沉声开口道：“我暂时离开一下，你们还是先把客人请进来吧！”
“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地方我是永远都不希望来的。”
“熙然，难道在你眼里，我们就只是会做那伤害你之事的人吗？”说不伤心是假的，但赫连梓薇也知道她没有立场去责怪陌殇。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去告密了。”
长长的吐出胸中的一口气浊气，陌乾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道：“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好。”
“别问本世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只要他没有那样的想法，那么始终占着上风的就是本世子。”
哪怕最坏的结果，赫连迎想养废陌殇，那陌殇就会乖乖让他那么养吗？
但是，赫连梓薇知道，她的父亲不会那么做，哪怕撇开家族亲情不谈，单单就是为了‘绝望深渊’，为了世世代代生存在这里的子民，赫连迎也不可能将陌殇给养废了。
除非，她的父亲当真是想将陌殇给培养成一个傀儡。
短短几天时间的接触，陌殇就已经牢牢抓住了这一点，那么他就如握住了她父亲的命门一样，根本不用担心她的父亲他的外祖父不传给他真本事。
这是他们的儿子啊，拥有如此睿智清明的心思，看似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意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可却有着一颗七窍心，于谈笑之间已然决胜于千里之外。
可一会儿之后，陌乾跟赫连梓薇心里又升起满满的骄傲。
闻言，陌乾倒抽一口凉气，就连坐在他身边仍在怔神的赫连梓薇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的儿子，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怎么都有些透不过来气的感觉。
嘶——
不等陌乾再次开口，陌殇接着又道：“如果真是如此，他又何必花费那么多的心思，设制那么多的考验让本世子回到这里，反正早晚不出二十年，紫晶宫，不不不，应该说是这整个‘绝望深渊’都将不复存在的不是吗？”
“呵呵…”陌殇突然冷笑出声，毫不在乎的道：“难道他想要从来就只是一个傀儡，一个事事都要在他掌控中的掌权者？”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陌乾有被噎住的感觉，然后他沉声再道：“你该知道你这心思要是被你外祖父知道了，那你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你会吗？”陌殇并未正面回答陌乾的问题，而是语气淡漠的反问于他。
“你将你的心思都告诉为父跟你的母亲了，你就不怕为父转告给你的外祖父知道。”
岳父的那个提议，怕是真真正正犯到这个孩子的忌讳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陌乾就知道怀疑什么都别怀疑这个孩子要做一件事情的决心。
缓过神来的陌乾安抚性的握住妻子的手，目光深深的凝视着陌殇，毫不畏惧的与其对视，最后竟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率先败下阵来。
是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静。
如此压抑低沉的气氛中，对赫连梓薇来说，前来禀报的侍女无疑是颗大福星。
此刻凝香阁的这处繁花似锦的花厅内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的传进耳朵里，气氛亦是低沉压迫得令人心中斗然生寒。
许是陌殇说话间，那如星子般璀璨耀眼却又如深海般无边深邃的眸光气势太过强烈，表达出的意念又太过凶悍强势，杀气与煞气亦似在那一刻冲天而起，世间万物皆无法与之匹敌，让得他的父亲陌乾和他的母亲赫连梓薇都怔愣住了，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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