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阿猫阿狗
“怎么了？”
楼臻正认真地将煮好的肉丸捞出来，等把装满的碗往女孩那边推时却发现她正在发呆。
顾烟回过神来，也跟着看相坐在对面的男人。
在火锅热气腾腾地烟雾中，男人俊美的脸却依旧清晰。顾烟早就知道，眼睛并不是唯一能看见的器官，有些时候，心比眼睛看得更清楚，一如她看楼臻。哪怕是在黑夜中，男人的脸在她的心中都是清清楚楚的。
“没事，就有个不太熟的人打电话说要跟我见个面。”
顾烟笑道。
“都熟了，吃吧。”
楼臻点点头表示了解，将碗又往女孩那边推了推，淡定地说道。
火锅这种食物，对从小锦衣玉食的顾烟来说非常的陌生。而楼臻，虽然少年时期吃过不少苦，但因为他那冷漠的性子加上洁癖，完全不能接受跟他人就着一个锅吃东西，所以也不是很熟悉。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就不一定了。并不是高档餐厅做出的精致食物才是美味的，在闲暇之余，他们也开始尝试一些新颖的吃食。火锅，就是他们最近的新爱好之一。
顾烟也不客气，笑眯眯地将碗拿过来，不顾形象地大大吃了口：“火锅确实是蛮好吃的。”
看着女孩吃得开心，楼臻也有了食欲，低着头开始品尝自己亲自动手烫的食物。
“阿臻，你这次出差要多久？”
两个商人的恋情，注定是聚少离多的。楼臻的星胜，正是蓬勃发展的时候，做为老板的他，也跟着成了天上飞人，出差是家常便饭。短的也就几天一个星期，长的话一两个月也有可能。
顾烟很了解这些情况，哪怕心里很不舍，也不曾因此不满什么的。反正对她来说，携手一直走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能够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却并不是必须。
楼臻抬头，有些不是很确定地说道：“还不确定，要看到时候的具体情况，现在暂定的是一个星期。”
“这样啊。”虽然也有了心理准备，但心情是没办法自主控制的。顾烟有些失落地点点头，随后将力气都花在了吃东西上。
楼臻哪会不懂她的这些小心思，幽深的眼睛里都是宠溺的笑意。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更加尽职尽责地将煮好的东西都夹到你了顾烟的碗里。
因为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吃东西都特别有食欲。等到从火锅店出来，顾烟甚至都有种肚子快炸了根本走不动路的感觉。
楼臻看着她那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接放弃了开车送她回家的打算，牵着人的手在街上慢悠悠地散步消失：“早知道刚才就不让你吃那么多了。以后又不是吃不到。”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还是自责。顾烟会吃撑，他这个不提加菜的人也是功不可没的。
顾烟仰着头甜滋滋地笑着：“这不是很久没吃了嘛。”
在这如画的笑靥中，哪怕心里有再多的阴郁都立刻随风飘散。楼臻侧头跟她对视着，漆黑的眼睛里也弥漫上了浅浅的笑意。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散步。好在周围大多都是牵着手的小年轻，他们两个虽然因为长相气质的关系比较显眼，却也不至于突兀。
“等一下。”
顾烟突然停下脚步，有些不确定地盯着某处。
“怎么了？”楼臻并不是那种自顾自地走路的人，他大长腿，跨开的步伐都比一般人大。但因为一直关注着身边人的关系，所以当顾烟停下来的时候，他也跟着停住了。
“你看那个，是不是我那个便宜好妹妹？”顾烟指着一家咖啡厅，语带调侃。
楼臻自然知道小烟说的便宜妹妹是谁，只是他一向不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哪怕知道这么个人，也根本不记得对方的长相。
“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楼臻倒是老实。
正专心打量着那边情况的顾烟，在这一刻都没忍住喷笑出声。
“好了，过去吧。”见小烟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边，楼臻直接做了决定，牵着她往咖啡厅走去：“刚才走那么久，刚好去坐一会。”
也许是那边两个谈事情谈得太认真，等楼臻跟顾烟在他们旁边不远的位子上坐下时，林芸都没发现顾烟的存在。
“嗯。”确定了那人就是林芸，顾烟对着楼臻点点头。
而楼臻，则是看着坐林芸对面的男人微微皱了下眉。
“怎么了？”
“那人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楼臻说着，快速调动记忆，终于从记忆库中找到了那张看着就狡猾精明的脸：“那是个经纪人。”
“哦？”顾烟一听这话就来了劲：“你们公司的？”
“不是。乐娱的。之前因为工作的事情遇到过几次。”楼臻认真解释道，想了想又补充着：“公司跟他们一起联合办了个舞蹈比赛，这个就是那边的一个小负责人。”
有前世的记忆，顾烟很清楚林芸以后要走的路，要成为的人。虽然不知道林芸具体进娱乐圈的时间，但她走红的话应该是在二十岁，靠一张出水如芙蓉的素颜照走红。
“原来是这样。”顾烟了然地点头：“那人风评如何？”
楼臻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怎么样。”
能让楼臻这样毫不犹豫否决的人，人品应该是真的不咋地。顾烟笑眯眯地点着头：“那我就放心了。”
楼臻好笑滴看着顾烟脸上如小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想了想，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看林芸的样子，似乎是在跟那人谈论签约的事情。如果顾烟没记错的话，现在林芸好像才十六岁多一点，还不到十七。虽然她跟她妈一样天生比别人多长几个心眼，但她现在面对的可是这种历经世事的娱乐人。而且林芸现在怎么说都还只是个高中生，真正经历的事情很少，这样单枪匹马闯龙潭，不被坑才怪。
当然，做为好姐姐的顾烟，在看到这个便宜妹妹如此上进，也是异常“欣慰”的。
两人并没有在咖啡厅待多久，搞清楚两人大概在谈的事情后，顾烟就拉着楼臻离开了。
“以我那个好爸爸的性子，要是知道他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一心想要进娱乐圈当明星，只怕要暴跳如雷了。怎么办，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时候的场景。”
这一世的幸福生活，让顾烟的性子渐渐改变着。虽然在外人面前还是那种少年老成深不可测的形象，但在自己人面前，却越来越孩子气，越来越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
看着顾烟这样，楼臻的心情也很好。他知道，小烟是因为早就看开了，所以现在才回这样大喇喇地谈论这些事情。
“很快就会看到的。”
楼臻这样说着。
顾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男人：“嗯。”
……
在方伟打了电话的第二天，顾烟就直接把事情交给了李裕。说实话，A3这苦啊地皮只是她看中的千万个之一，她根本不需要为此去奉承迎合别人。她不知道方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对那个现在风光得意的人，她却没有丁点好感。
方伟亲自打电话来，表示想见的是顾烟。谁知道当人真的上门拜访时，看到的根本不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而是几年前有过数面之缘的李裕。
“方总。”
李裕佯装没注意到方伟看到自己时那一刻毫不掩饰的失落跟愤怒，依旧客套守礼地跟人寒暄打招呼着。
方伟的脸沉了很久才稍稍恢复点：“李律师，好久不见。”
律师是李裕曾经的身份，也是他曾一度无法挣脱的痛和牢笼。然而在这时候，他却好似丝毫不介意这些事般，泰然自若地摆着手：“方总客气了。不过我已经不当律师很多年，方总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没想到你倒是看的开。”方伟意味不明地丢了这么句话。
方伟的不耐烦和不友好是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的，所以当还不到五分钟就有秘书过来提醒方伟开会时，李裕也没意外。他只是依旧笑容满面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卑不亢的。
“不好意思，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今天就到这里好了。”
方伟很“率性”地说着。
李裕自然配合，将桌子上的资料收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里，一面客气地说着：“谢谢方总，那我就不打扰方总您，先告辞了。”
“客气。”方伟随意地摆摆手，却没有起身送客的打算，就坐在椅子上目送着李裕离开。
李裕不以为意，径自往外走着，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然而，等他的手放在门扶手上准备打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方伟意味不明地声音：“李律师，麻烦你回去转告顾小姐。这件事，我是想跟她亲自谈的。虽然我方伟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的。”
李裕的手僵了下，带到回过头时却是神色平静的。他轻轻笑着：“好的，方总，我一定跟顾董转达。”
方伟看到他那木头一样的反应，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怎么的，摆摆手就不再看了。
哪怕李裕意志力再惊人，在转头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唇。好在他一直到回到车上，才撤去伪装的面具，露出某种阴沉来。
方伟！
虽然这些年也是经过多少大风大浪，遭遇的难堪和羞辱不计其数，但方伟的那句“阿猫阿狗”，还是深深地刺痛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他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又有着多年律师生涯锻炼出来的敏锐观察力。哪怕方伟没有明说什么，他还是感觉到对方对顾董的态度有点奇怪。
男人的心思，还是男人最懂。
想起那个总是恬静优雅的女孩，再想想刚才方伟那肆意张狂的行为，李裕撇撇嘴，不屑地嗤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哪怕现在方伟的公司规模和名气都胜过这些年停滞不前甚至走下坡路的闻鉴，但在李裕心里，所有的差距都只是暂时的。他对顾烟，有着本能的信任。当然，他更坚信，只要跟顾烟接触过的人，都会为她所折服，对她充满信心的。
回到公司，李裕首先去见了顾烟。
在顾烟面前，他将和方伟谈判的情况说了下，之后只是稍稍犹豫，又将方伟最后说的那些话交代了出来。
顾烟是知道方伟的轻狂自大的，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已经嚣张到这种地步。不管怎么说，李裕代表的都是闻鉴，而方伟居然这样大喇喇地说出“阿猫阿狗”几个字，显然是没将闻鉴看在眼里。
“李经理，辛苦你了。”
顾烟认真地说着。
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李裕还是从顾烟那真诚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些未点明的内容。之前心里的那点小愤慨，也很快消失了。
“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并不辛苦。”
李裕半低着头，同样真诚。
顾烟笑着：“方伟的事就先别管了。既然他想摆架子，那就让他摆着吧。跟上次一样，A3暂且放着，先从A4开始。这几个都是我看好的，拿下任何一个都可以。”
李裕很快懂了顾烟的意思，也忍不住笑了：“好的，我知道了，顾董。”
他觉得很奇怪的是，以方伟现在的身价和名气，确实是比顾烟大的。但是这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孩，却好似根本不在乎这些，那随意的态度，真的就像方伟只是什么不重要的阿猫阿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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