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只爱一人
宫中的鸾凤殿倒塌的事情在京城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几乎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噤若寒蝉,分毫声音都不愿多说的。
宫中给出来的解释便是有鸾凤殿中的宫人用火不慎,点燃了整个宫殿,还害死了苏皇后和不少宫人,着实是该死。但是陛下仁德,念在那犯错了的宫人也在救火中死亡,便是不予以追究,只是草草埋了了事。而烧死在鸾凤殿中的苏皇后怕是已经成了一块焦炭,根本分辨不出是何人,所以想要风光大葬是不得成了,只能让尚衣局赶制了一件新的皇后规制的衣裳,带上了新打出来的凤冠霞帔,一起放进了棺椁中葬入了皇陵。
可怜苏皇后一生荣耀最后落得了如此下场,局外人为她可惜,但是以前被苏皇后折腾过的人均是暗地里拍手称快。
这说起来本就是个意外罢了,可是坊间却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了流言蜚语,便是说是那苏皇后自己患了疯癫痴傻的病症,早就已经到了不认识自己是谁的糊涂了,还总是拿着刀子要去给宫人们放血。吓得鸾凤殿中的宫女太监们跑的跑逃的逃,已经是不剩几个了,何来的无意起火呢?
那大火啊,听说是苏皇后自己放的,毕竟苏皇后已经是没了指望,亲子摔了腿脚,身上还没了宠爱,被禁足在鸾凤殿也没有个出头的日子,想不开也是情有可原的很。
这种传言着实是有几分眉眼的。好似合情合理的很,也就越传越凶,最后居然是被赛金听到后当笑话一般的给穆鸢讲了。
穆鸢坐在妆台前,伸手去扶着耳边的珠花。听着赛金似乎玩笑一般的说完坊间流言,穆鸢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却与赛金的笑意不同些:“赛金,你觉得这个说法是真的还是假的?”
赛金一面挑选着耳铛一面嘴里想也没想的便是说道:“自然是假的了,宫里头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外面的人说道,若是事事都被他们猜着了那还得了。”
“那你可曾见过会有这般的事情,便是宫外面已经流言蜚语满天飞,宫里头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动作,到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京兆尹和大内侍卫也都像是聋了哑了一样没有动静,这栋事情可是蹊跷得很了。”说着,穆鸢把赛金攥在手里头的东珠木兰纹饰耳坠拿过来扔回到了首饰盒子里头,重新拿了一对儿蓝玉耳坠鎏金点翠耳坠,嘴里轻声嘟囔着。“你这审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以后嫁人了可怎么给自己挑衣裳首饰的。”
赛金若是平时听到穆鸢这般说她必然是要抓着穆鸢的手撒娇一番让她收回去方才甘心,但是现在却是微微愣了愣任由着穆鸢自己给自己挂上耳坠,而后略了低头思量着穆鸢说的话,过了会儿才说道:“公主,那你说这是何种缘由?”
穆鸢瞧了眼赛金,突然弯起了唇角:“以前你可从来不喜欢知道这些的,怎么,赛金如今也是转了性子?”
赛金闻言便是红了红脸颊,但是神色却是没有什么变更,只管轻声道:“是奴婢以前太过于任性了,处处都不精心,不仅没有帮到过公主什么还总是给公主添麻烦,奴婢以后不想这样了。”
穆鸢听着这话,脸上带着似乎是欣慰的笑容,但是实际上却是根本一个字都不信的。
赛金的脾气没有人比穆鸢更清楚明白。天真活泼的很,穆鸢也不奢求她能变得如何,只管保持着这般便是极好的了,而穆鸢这里的这道关过了去,若不是受了什么磨挫只怕赛金这辈子便是这般了。
可是现如今赛金却是开始去思量学习一些以前从来不曾关注过的事情,好像是长大了,却也给出了长大的代价。
穆鸢的眼睛不自觉的扫了眼门口,纵然门窗紧闭,但是她却看得到那个站在门口旁边身体竖的笔直的男人身影。
没有在对赛金劝什么,就好像穆鸢已经信了她一般,但是这心里却是叹了一声。
到底是长大,总归是要有些代价的。
拉着赛金坐在自己脚边,穆鸢淡淡道:“若是寻常时候,风言风语已经满城飞了,必然是要有所动静的。况且升斗小民妄议帝王后宫之事也是颇为犯上之事,轻则杖刑,重则充军。”
赛金微微遮掩了嘴巴:“这么严重么?”
穆鸢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赛金的发丝,淡淡道:“在这里生活,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无不都要谨小慎微谨言慎行方能过的和乐美满,稍微不注意便是赔了性命进去的。这次的流言绝对不是宫墙外面自己生出来的,必然是那宫里面出来的才是。”
赛金眨巴眨巴眼睛,道:“莫不是那些说是被苏皇后伤过的宫人传出来的吧?”
穆鸢笑着点头,明知道赛金这个猜测并不准确却还是这般认了下来,便是不让赛金再多想了。即使赛金是她的亲信而且一直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但是穆鸢到底是怜惜她一些,害怕这孩子知道的多了心里想的也就多了,自己吓唬自己。
从宫里传出来的不假,但却不是宫人传的,试问有哪个宫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单单是非议皇后,还把整个后宫连带着皇上都给说了进去。
传出这个消息的,只能是隆?帝。
“这便是男人了。”穆鸢笑着摸着赛金的乌黑长发,嘴里轻轻叹息。
男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处,他们会把一切归结在女人身上,哪怕是自己下手的事情也是要丢在女人头上来洗干净自己。商纣亡国因为苏妲己,明朝亡国缘于陈圆圆,安史之乱祸起杨贵妃,男人们总是有各种理由,把自己塑造得光辉伟大,女人则是遗臭万年。
而现如今的萧宇承或者隆?帝做的更为狠辣决绝,好似女人的生死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蝼蚁草芥罢了,根本不当事。
宋璃,若是你看得到听得到,可想过自己当初为了这么个男人尽心竭力,着实是傻得很了?土引肝血。
穆鸢脸上带着笑,却是摇了摇头,对上了赛金一双困惑的眼睛时轻声道:“你以后可要好好地,睁大了眼睛找个好男子,我必然不会让你嫁的委屈。”
赛金闻言直接红了脸颊,似乎是羞臊极了,便是捂着脸面直接跑出了门去。
而就在门关上的瞬间,穆鸢突然感觉到耳边一阵清风吹过。她猛地回头,便是看到衣衫翩跹后身子一倒,居然是双腿悬空直接坐在了妆台之上。
抬起头,看到的便是倾身压住她的玄逸。
男人的面容冷清,眉眼狭长,一双瞳孔看着穆鸢的眼目,也不管其他便紧紧地揽住了女人的腰肢。
“数日不见,鬼王大人风采依旧,不过这种来去无踪还没事儿搞搞偷袭的手段倒是一点没变。”穆鸢倒是没有拒绝,只管带着笑容伸出白皙的玉臂搭在了男人的脖颈之上。
这笑容比起以往着实是多了太多的真心实意,瞧见玄逸归来,穆鸢心里总归是欢喜的,这面上也就多了几分。
但是与以往不同,玄逸这会儿却是没有动作,而是低下头去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穆鸢的额头,一双眼睛盯着穆鸢的眸子,声音低沉:“本想着给娘子一个惊喜的,不过反倒是让鸢儿给了我一个惊喜。”
穆鸢眨眨眼睛,却是没有躲闪,反倒是紧了紧手臂把玄逸拉扯的近了一点儿,笑眯眯的说道:“说说看,我怎么让鬼王大人高兴了?”
“你瞧上去把男人都归结为了一类,鸢儿,在你心里,是否只要是男子就都像是萧氏一族那般背信弃义畜生不如?”
穆鸢却是没有想到玄逸会说到这个,刚才不过是随口说句感慨罢了,哪里知道就这么被玄逸给听了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好似真的是把玄逸也给埋怨进去了。
一直都知道这位鬼王大人是个喜欢吃飞醋的脾气,而且谁的醋都要吃一吃,顾珏,安平公主,甚至是赛金雪盏,谁与穆鸢靠得近一些玄逸似乎就好像是被懂动了心爱物件的猫一般,一脸高冷的找到穆鸢,轻则开口质问,重则直接抱上床去留下标记,左右是要有些动作的。
应付得多了穆鸢也就得出了经验规律来,看上去冷冰冰的玄逸其实十分好哄,只要亲一亲抱一抱,好像就能让这个人彻底的安份下去了。
这一次,穆鸢也准备这么干。
先是不顾镜中鬼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恼恨的哼声,穆鸢直接扯过了房梁上的纱幔,严严实实的把镜子给盖住了,扯动纱幔的时候发出了一阵颇为剧烈的“撕拉”的声响。而后,她便是再没了顾忌,只管用白嫩细长的大腿直接挂在了玄逸的腰上,眼睛微微眯起,眼角带着笑意,轻声道:“我的心思,玄逸你不知道吗?”
但是这次玄逸却好像不是以前那么好哄了,这个男人早早的就把自己的真心给了穆鸢,处处哄着,次次护着,而这宠着护着的时候把穆鸢护在心里,却也越来越害怕失去。
他有些怕,即使玄逸不承认,但是玄逸依然在害怕有朝一日穆鸢会撒手离开,他害怕这个女人入戏太深,连自己都要被骗了进去。
他要知道穆鸢的真心,每一处的,都用自己给塞满了去。
穆鸢也看出来了玄逸的异样,眨了眨眼睛,却是叹了口气。
她探出了脖颈,轻轻地在男人的嘴边啄了啄。
没有激烈和热情,也没有亲密的唇?相依,只有平淡和温暖的触感。
就这么贴着,粘着,穆鸢轻轻地说了句:“我到现在还记得,初见你的时候,你一袭玄色华服拉住我的说,说我好看。从那以后,你拉了我的手再没松开,带着我从稚嫩无知走到了现在。我有时候就想着,我来到这个地方处处都是错的,哪里都是不顺遂,但是,那时候让你带我走,或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了。”
玄逸愣了愣,而后便感觉到女人的嘴唇亲吻着他的脸颊,而后一直到轻咬了一下男人的耳垂,便是有温柔的声音顺着耳朵钻进了心里。
“此生此世,鸢儿爱过的人就只有一个,玄逸,你觉得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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