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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绝子嗣 6200字


穆鸢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有一瞬间的茫然,而后便是清明一片。

        长发披散在肩头,柔顺的好像是黑色的绸缎一般,穆鸢的手摸了摸还带了些许温度的床榻。便知道只怕是玄逸刚走没有多久的。坐直了身子,穆鸢双手撑着软垫,微微坐直了身子。而后轻轻拂开了脸颊上的碎发。随意的撩开身上的柔软锦被,纵然穆鸢对里面残留着的温度颇为眷恋但终究天已大亮,总不能还躺着不起身。

        拉了拉宫裙,遮挡住了光裸的双腿,而后她的眼睛就瞥见了缩在床榻角落里的小和尚布偶。他的脑袋还是扎在被子里头。身子露在外头,似乎用这种姿势坚持了一整个晚上。

        昨儿个穆鸢是从心里埋怨这小东西没有骨气,随随便便的就让玄逸知道了底细,不过经过了一晚上颇为满足的好梦后穆鸢的火气倒是消散不少。这会儿瞧见了布偶的这个模样也是觉得好笑。从枕头边上拿起了那个昨儿个被玄逸摘下来的玳瑁耳铛,穆鸢随手掷去,直接就敲在了小布偶撅起来的屁股上,力道不小,直接把小东西砸的趴下。

        布偶慌乱的动了动,手撑着被子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脑袋拔出来,而后扭头去看穆鸢,虽然他只是个被造出来的法器,但是却也有着思维和意识,看到穆鸢脸上有了笑意布偶便知道危机过去,这才放心的飞身到了穆鸢怀里,乖巧的趴在那儿尽职尽责的充当一个布偶该有的模样。

        穆鸢点了点小东西的脑袋,轻声道:“前面的事情我就不提了,不过以后你若再被他捉了。我就给你身上缝了粉色的小花,可好?”

        布偶终究是个男孩子的,身上缝花着实是个很严重的威胁,况且颜色还是粉色的,布偶身上一抖。急忙忙的点头,而后又觉得不对连连摇头。那个模样让穆鸢都觉得这小东西脆弱的脖子支撑不住大大的脑袋。

        脸上带着笑,穆鸢抱了他下床,将布偶放到了桌上,而后她则是慢悠悠的取了架子上的鲜艳红衣披在身上,方才开了口道:“来人!”

        早早的就守在门外的三个宫娥听到这一声后便推门进来,赛金手里捧了个铜盆,里面是温度适中的热水,浸泡着鲜艳花瓣拿来给穆鸢净面,雪盏则是走到了床榻前抓起被子抖了抖,颇为用了力气的把被子折叠起来,珠云信步走到了走到了穆鸢的身边,打开梳妆匣子,从里面翻找着合适的珠钗。

        穆鸢早就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的这番折腾,以前只有赛金一人,主仆两个凑合着也就过来了,但是如今来了珠云和雪盏,雪盏倒还罢了,珠云却是个伺候过前朝贵太妃的大宫女,种种规矩自然是通透的很,这满满的穆鸢就一点点感受到了大周公主该有的待遇,种种皆是被人众星捧月一般,习惯了以后感觉倒是不赖。

        用浸了温水的帕子堪堪擦拭了脸面,穆鸢把帕子交还给赛金,而后坐到了桌前瞧着镜中的自己,通过模糊的铜镜瞧这屋子里忙碌的三个人,脸上带了些笑道:“倘若有一日我没了你们,只怕连这屋子都是出不去的了。”

        赛金那双眼睛杏核一般圆圆的,看着人的时候俏丽的很,这会儿闻言便对着穆鸢笑道:“奴婢一直跟着公主,哪里会没了。”

        珠云则是瞥了她一眼,轻声道:“别老说什么没了的话,不吉利的。”

        赛金困惑的眨眨眼睛,若说穆鸢是装成了文盲的模样,赛金恐怕就是真的半个文盲,不少带有深意的词汇这个小姑娘都是听不懂的。穆鸢知道珠云是好意,便笑道:“其实是我说的不对了,你们这般好我哪里会放掉呢,以后无论去哪里我都要把你们带着走,哪怕回了提亚我也要带着呢。”

        赛金闻言便露出了笑脸,颇为欢喜,但是珠云则是脸上的神情缓了缓,没有说话。

        珠云先是拿起了玫瑰发油倒在手上,用掌心揉开,而后均匀的涂抹在穆鸢的发丝上,一边取了梳篦一边轻声道:“公主,今儿早晨奴婢去膳房的时候,听到了几个婆子谈天,奴婢听着她们谈论的里头有着公主,便多听了听。”珠云见穆鸢神色未动,便接着道,“她们说,昨儿个瑞亲王入宫,求娶公主,整个紫宸殿中的奴才都是听得真真儿的。”

        穆鸢脸上依然是淡然浅笑,却在心里感慨珠云不愧是在宫中多年,人脉非同一般。她说是从膳房的婆子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穆鸢说什么也不会信,膳房那种地方听上去似乎是个好差事,油水也丰厚,但是一般去了的都是各宫主子瞧不上眼的奴才方才会派过去,凭着她们的手腕哪里能探听到紫宸殿的消息,想来这个信儿八成是珠云从别处听来的。

        穆鸢挑出了一根金钗拿在手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红宝石,笑着道:“不过是个晃信儿罢了,婚姻大事哪里由得了我做主的。”

        珠云最终也是没再多谈,她点点头,手上动作灵巧的给穆鸢挽起了个飞云髻,三根金钗簪入其中,本想就这么插上梳簪,但是穆鸢又递过去了一根玉钗。

        珠云一愣,若是她记得不错这跟玉钗曾经是穆鸢最喜欢的,素来是要簪在发中,不过近来没见到,珠云便以为这根玉钗失掉了宠爱的。这倒也不新鲜,男人对女人喜新厌旧,而女人对珠钗环佩何尝不是分外挑剔的,喜欢了就拿出来戴戴,不喜欢的便丢到一旁落尘。

        现在又瞧见了这根玉钗,珠云接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瞧着镜中映出来的穆鸢的面容道:“公主能这般喜欢它,想来也是这根玉钗的福气。”

        穆鸢却是笑笑,用手轻轻的摸索了下那根一直包裹着玉钗的红色绒布,轻声道:“其实是我的福气也说不准的。”

        待她们离开后,穆鸢便抬了手,房门随即自己关闭,发出了吱呀的声音。穆鸢则是用手指在铜镜上轻轻抹了一下,水晶迅速凝结而成,上面倒映出了穆鸢的精致眉眼。

        只是此刻穆鸢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而镜中女鬼的那张与穆鸢一般无二的面孔上却是紧紧的皱着,颇为不欢喜的模样。

        穆鸢一边拿起了描笔,细致的描画着微微褪色的细长柳叶眉,一边笑着问道:“你又怎么了?别老做出这般表情,我看不清楚画错了,你的脸可也会难看的。”

        镜中女鬼听了这话急忙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神情变得平和些,作为穆鸢对美貌的执着方才生成的鬼怪,镜中鬼对这张脸面看得尤为重要的。她瞧着眉眼含笑的穆鸢,哼了哼道:“下次你与鬼王大人温存的时候,能不能把我扣上?”

        穆鸢瞥了她一眼,而后用描笔勾勒出了眉形,镜中鬼的眉毛也跟着被拉长了些。穆鸢用手指尖轻轻地摸弄了下描笔柔软的笔尖,眼睛却还是瞧着镜中鬼笑道:“你不是惯常最讨厌我把你扣下去的吗,怎么,如今反倒是改了主意?”

        镜中鬼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玄逸是鬼王,穆鸢可以无所顾忌的与他说话,没有丝毫规矩,那是因为玄逸看中了穆鸢,人家如今是鬼王的新宠,自然不比旁的鬼怪。但是镜中鬼虽然是穆鸢的执念分出来的,却已然是鬼怪,并且法力弱小得很,这世间的鬼怪哪怕是辟邪那般强大的鬼怪都要听从玄逸调遣,更何况是镜中鬼,她自然是不能够说鬼王些什么的。

        但既是如此,也不意味着镜中鬼会欢喜每天晚上看到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各种缠绵,尤其是穆鸢睡着之后,玄逸盯着女人瞧着的目光,几乎要让镜中鬼眼里冒火。系投狂圾。

        镜中鬼不由得咬牙切齿:“反正我不想看,下次你把我扣上。”镜中鬼并没有把穆鸢睡着后的事情告诉她知道,心中嫉妒的很,镜中鬼是不会再让穆鸢得意的。

        不过即使她不说,穆鸢也大抵能知晓镜中鬼的意思,而其中的缘由穆鸢也能大抵猜到。

        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她拿过了一旁的青瓷胭脂盒子,打开盒盖,挑出了一抹胭脂艳色,涂抹在唇上,一边涂一边道:“若是你不愿看闭眼就是,何苦让我扣到那一遭。”

        镜中鬼不由得苦了脸:“若是我能舍得不看,哪里用得着你。”

        穆鸢不由得一乐,用没有沾到胭脂的指尖点了点镜子:“你倒是有什么说什么,怪坦诚的。”

        镜中鬼又哼了哼,但那脸上的颜色确实好看了很多。

        穆鸢也不在多说什么,笑着瞧了瞧手上的胭脂盒子。里面仅剩下的一点点让穆鸢微微蹙眉,而后她淡淡的说道:“瞧起来,我是要出去一趟的。”

        镜中鬼虽然还有气,但还是问道:“你要去何处?”

        穆鸢又有了笑脸,把胭脂盒子往旁边一撂,笑道:“这胭脂没了自然是要去再要一盒,而那瑞王府平静太多时候也该活动活动了。”

        ***

        如烟上一次入宫是来诉苦的,那时候宋婉言无比嚣张,萧宇承又抬了原本宋婉言的陪嫁侍女菱角为昭仪压在了她和英姿的头上,如烟心里是不忿的,故而听了英姿的话入了宫来。

        而也就是那次入宫后,瑞王府中的形式峰回路转,宋婉言毁容,菱角沉寂,得了便宜的便是英姿了。

        不过今儿个如烟入宫却是因为要来柳贤妃的召见,不能像是上次那般堂而皇之,只是跟着月娘进来了便是。

        刚进甘露殿殿门,如烟就瞧见了柳贤妃,还有坐在柳贤妃身边的穆鸢。

        对于尔雅公主,如烟的印象着实是深刻的,这是个绝色的女子,而且上次宋婉言大闹花房的时候便是因为穆鸢才闹成了大事,如烟其实是颇为感激的。如今见了也就有了笑脸,柔柔顺顺的矮身行礼道:“妾见过贤妃娘娘,娘娘福安,见过公主,公主福安。”

        柳贤妃点点头,只是那脸上却没有笑意,让如烟颇为忐忑。

        不过穆鸢却是知道的柳贤妃对如烟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头疾恼人罢了。

        柳贤妃拿了药包闻了闻,这个药包是孙医正新送来的,上次那个虽然被月娘捡起,但毕竟是落了灰,自是不能给主子用的,便去太医院又换了个。不知道是否是新用的药材,这药包的味道倒是浓郁,而柳贤妃闻起来也觉得效果好了些许。

        她抬了眼睛瞧了瞧还在矮着身子的如烟,略略点了点头道:“起了吧,月娘,赐座。”

        如烟谢过后站了起来,又对月娘点了点头,方才坐在了椅子上。但却没有坐全,只是略略的坐了半边。

        柳贤妃将药包放进袖中,略略揉了揉额角,而后道:“昨儿个小宋氏回去,可闹出什么动静了?”

        如烟头略略低着,没有敢直视柳贤妃,只管道:“回娘娘的话,宋侍仪是在傍晚时候回到王府的,接着王爷就去了她那里陪着,一晚上都没什么动静出来,相安无事。”

        柳贤妃却是有些意外,按她所想,宋婉言那般善妒的脾气,降了位分哪里能安定的,更何况宋婉言昨天亲眼见了萧宇承向隆鼎帝求娶旁人,不过这反倒是让柳贤妃越发的不安起来,她总觉得宋婉言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善罢甘休,对柳贤妃而言,这次打蛇不死以后只怕更是要有乱子。

        可如今柳贤妃却顾不了那么许多,一个宋婉言,在柳贤妃眼中太过于渺小,纵然萧宇承现在爱极了她,可一个毁掉了脸面有没有多少聪明的女子终究是没有风浪的。

        对柳贤妃而言,现在重要的是她身边的穆鸢,旁的倒都是其次了。

        见如烟落了座,柳贤妃只管细细思量着,并没继续追问,似乎只要是涉及了宋婉言的事情就能让柳贤妃头疼不已。她不得不把那个女人放到一旁,开口问道:“如今你与英姿如何?”

        如烟眨眨眼睛,颇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眼。

        她是个聪慧的,比起英姿那般的直来直去,如烟是颇有心计手腕的,而她能够被柳贤妃信任也是因为谨小慎微和内里锦绣。这话问出口如烟就知道柳贤妃的意思,但这毕竟是后宅阴私,出如烟的嘴进柳贤妃的耳,旁人本该不知道的。

        若说月娘是柳贤妃心腹倒也说得过去,但这还有个穆鸢,她又是如何?

        如烟心思急转,没多久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早便想到这次选秀以后瑞王府中会变天,只是没想到这变天的主角居然是这一位。

        如烟的眼睛往旁边扫了扫,却没有在穆鸢身上停留太久,只管又低了头去,道:“禀娘娘,如今府中便是两位侍仪,两个侍妾。妾到今日并无荣宠,英姿则是颇为得王爷心思,常被恩宠的。新抬起来的菱角侍仪自从上次磕了头后一直称病不出,只是上次在娘娘恩赐了墨香给她后方才露面,瞧上去精神不错,只是颇为沉默寡言。宋侍仪惯常是得宠的,妾不敢妄议。”

        柳贤妃点点头,对于如烟没有说出任何关于宋婉言的话,柳贤妃并不介意,她只是颇为欣慰英姿得宠。

        这是个不错的兆头,至少能稍微夺去宋婉言的风头便是不错。而柳贤妃此时却是看了穆鸢一眼,瞧见穆鸢听的颇为仔细,她心下也是点了点头。

        今儿个留了穆鸢,便是柳贤妃要把瑞王府中的情况尽数通过如烟的口告诉宋婉言知晓,日后若是入了瑞王府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穆鸢看上去是听的自信,心里也承了柳贤妃这份好处,但实际上对如烟的话穆鸢颇为不以为然。

        英姿也好,菱角也罢,终究都不会成为威胁,旁人不知道,可是穆鸢却是知道的,萧宇承和宋婉言两个人对所谓的真爱有多深刻的追求。纵然柳贤妃觉得宋婉言被摁了下去,但穆鸢却是明白宋婉言绝对不会因为一次降为位而受到任何打击。

        这是个靠着爱情就能活着的女人,就好似天塌下来,只要萧宇承能够说出两句爱情,那么宋婉言就会立刻原地复活重新变成萧宇承心中的朱砂痣一般。

        穆鸢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依靠这些后宅女子,不过若是能从里面得到一些乐趣穆鸢也是愿意的。

        这时候就听到如烟道:“娘娘,妾一直在让族人暗中取来有利于生育的药物给英姿送去,不过一直是没有动静的。似乎……”这时候,如烟的声音顿了顿。

        柳贤妃微蹙眉尖,道:“莫要吞吞吐吐的,说。”

        如烟也瞧出来柳贤妃现在的心情不爽利,也就没了绕弯子的心思,直接说道:“回娘娘的话,妾曾探听出来,每每行房之后,便会有下人端来补药给英姿服用。”

        柳贤妃猛地握了拳头,夹套抵住了手掌,留下了浅浅的白色痕迹。

        这种手段在皇宫内苑屡见不鲜,什么补药,分明就是避子的汤药。当初柳贤妃也是喝过很长一阵子的,当时的赵太后并不欢喜柳贤妃这办宫婢出身的,故而总是会让她喝了那药汤子,柳贤妃却是留了心眼,偷偷倒了,这才怀上了萧宇承。

        如今居然有人把这种手段拿进瑞王府,着实是让柳贤妃颇为恼怒,她可是十分希望萧宇承能够尽早有个孩儿,在柳贤妃看来,他如今如此爱慕宋婉言不过就是年轻气盛,被情啊爱啊的模糊了眼睛,等他有了孩儿自然就能好些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有碍子嗣,着实是让柳贤妃气不打一处来。

        柳贤妃便冷声问道:“你可知道这事情是何人做的?”

        如烟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犹豫的神色,开口道:“妾……妾只知道端了那些补药来的是王爷书房中伺候的芊芊,至于她背后是何人,妾并不知道。”

        柳贤妃一愣,继而,觉得就好像有人用锥子扎到她的头皮一样,疼得让她直接靠到了椅背上。

        月娘见状急忙上前帮柳贤妃摁压着穴位帮她止痛,穆鸢也是站起身来,先是瞧了眼说完话就直接跪倒在地的如烟,而后就轻轻地握住了柳贤妃的手,似乎想要安慰,可是最终是一言不发。但这番变动中却没人看到穆鸢面纱后的神情,唇角轻扯,尽然是冷冷笑意。

        怨不得萧宇承是个能做出杀妻灭子的事情来得,为了保住了宋婉言,萧宇承着实是做到了极致。

        宋婉言腹中孩儿是现在为唯一的一个,只是英姿本就康健,荣宠又是这段时候的鼎盛,按理说不该是没有动静,没想到萧宇承居然能做得出让人堂而皇之喂药的行径来。

        穆鸢能明白的事情柳贤妃没有理由想不通透,纵然如烟话里话外有着遮掩,好似一问三不知,但这不过是如烟不敢多言罢了,既然是萧宇承的下人送去的,整个瑞王府,除了瑞亲王萧宇承又有何人能支应的动他们呢?

        柳贤妃气的手都在发抖,她就想不通透了,自己当初那个百般呵护的孩儿何以成了如今的模样,不要子嗣,居然不要子嗣!

        这时候,柳贤妃就觉得自己的手掌被一个微凉丝滑的掌心握住了,她略略挣了眼,就瞧见了穆鸢一双担忧的眼目。这一看,却是让柳贤妃多出了几分信心来,她现在并不是全然没有指望,尔雅公主就在这里,一旦他日尔雅进了瑞王府必然可以扭转了萧宇承的心思的。

        柳贤妃只能让自己这般相信,深吸了几口气,微微摆手坐直了身子,而后对着如烟道:“这事情你只管知道便罢了,旁人,万万不可多言。”

        如烟跪着应是,但心里却是冷了冷。

        本以为柳贤妃会止住了英姿的“补药”,哪儿知道柳贤妃却根本没有表示,那些药吃得多了必然会对身子有碍,可柳贤妃却只是气恼萧宇承,但是对英姿却是一句话都没说的。

        英姿和如烟,终究是两个宫娥出身,家世一般身份低微,柳贤妃能把她们塞进去,若是废了,自然能找得到别人的。

        这种想法直接冲散了如烟想要借着柳贤妃得宠的心思,暗暗告诉自己务必要在蛰伏一阵子,也暗自庆幸是把英姿推出去,而不是自己去挣了宠爱。

        不过就在如烟起身时候,她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依稀是熟悉的,听上去就好似空谷铃音:“娘娘,我想出宫去看看,也想去瑞王哥哥那里瞧瞧宋侍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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