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萧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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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边城到南瞻城之间路途遥远，这个晚上明月学院的一众人选择了在山林间露宿。
几堆篝火被点了起来，这野外的风情让这些天赋绝佳的天才少年们也禁不住欢喜莫名，几堆人凑在一块聊的甚欢。
齐长老，瑶英和傅青山坐在一起，略微远离了少年们。望着兴致高昂的学员们，几个导师默契的选择了回避。
“这次的学员不错，天赋可能是最近几次来算得上是最好的了。”傅青山道。
“恩。尤其是那个啸衣人，仅仅十七岁，竟已经达到士境后期的修为了，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学员估计在今年整个的新生中也排的上号了。”齐长老点了点头。即便以他见识过无数天才的眼光来看，那萧衣人依然是极为的优秀。唯一不足的，是后者过于优秀而无形中形成的傲意十足。
其实天才不过是进入玄气道的入门券而已，真正能达到顶峰的超级强者无一不是坚韧不拔，意志超群，惟独骄傲那是不可有的。玄者的成长，天赋固然重要，但那一路还需要的是无数的资源，际遇，磨练。缺一不可。
“呵呵，你们都看好萧衣人啊？他是真不错，但并不是最强的，或者说并不是唯一的。”一旁的瑶英导师轻笑着驳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就招致了其他两位怀疑的目光。难道这里还有比萧衣人更强的人？他们怎么没发现！
看到齐长老和傅青山疑惑不解，瑶英就扭头向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喏，在那呢。”
齐长老和傅青山顺着瑶英导师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正默不作声的靠树坐着一个人。他没有参加到大家的嬉闹交谈当中去，反而拉开了点距离，一个人静静的靠树而坐，眼睛盯着不住窜动的火苗出神。
他？齐长老傅青山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微点了点头。
“一个还不到士境的小子，竟能独自杀掉两个士境的玄者，另外还有一个境界不在他之下的凝气九品圆满，还有一个次一点的凝气八品。而且其中一个士境玄者好象和萧衣人一样，已经到了士境后期的境界了。”瑶英导师默默的说道。作为其中唯一的女性导师，她也有别与其他两人的细心。自从得知了那件事后她就一直默默观察着陈小川，可这一路观察下来，这陈小川除了内敛一点，不多说话外，一切与常人无异。
“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据我所知，他已经十六岁了，所以没有参加这次的招生，也没有去别的宗门应试。按说十六岁了才凝气九品似乎太过普通了一点，但怎么就连士境初阶的玄者他都能轻松击败呢？费解，费解。”傅青山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还是没有一点答案。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齐长老，期待后者能给他一个解释。
“此人的功法武技绝对不凡，你们不是知道他并不是池边城的人么？这样就好解释了。凭池边城这么个地方，连部象样的地级功法估计也是难得一见，更遑论别的了。”
傅青山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回头又看了陈小川一眼，这个郁郁寡欢，又显得老成的少年，后面或许有着不可思议的背景？
“齐老，你忘了离别之时，那池边城的城主谢枫也提醒过你的，特意告诉你此子不简单，如果学院许可，那不妨招之门内？”瑶英接着说道。
“这小子论天赋是足够了。可条件不到啊，而且，这次的名额只有十人，我可没权力背着学院扩招啊。即使要招他入院那也得等到回了学院后，让主管们定夺吧。
这边悄然议论着，而被议论的主人公却浑然不知。
几乎所有的少年人都在热切的玩闹着，但陈小川却没有参与其中。眼睛看着飞扬的火苗，思绪万千，前方的目标虽然清晰，但道路一片迷茫。
铁火一定要杀！带头策划的人也要杀！可能不能杀得了呢？杀了之后呢？
“小川，小川，快过来，快来。”林风在另一堆篝火边叫道。
陈小川见到林风叫他，站起来走了过去。
“小川，你一个人坐那发什么呆呢？坐这，听听别人讲讲故事多带劲。”林风一把把陈小川拉坐在了他和林箐的中间。在坐的还有司徒明，萧衣人，在萧衣人的旁边还有一人，一身黑衣装扮，面容冷酷，他叫江幕白，修为也到了士境初阶，跟另外两位陈郝，刘松四人就是这次池边城新生中的四位士境玄者。
“萧大哥，听你说萧门这么厉害，那你怎么还在池边城应试明月学院的招生啊？”司徒明睁着两只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玄者本来就该四处历练，才有所成。这次也是凑巧，刚好来到池边城就碰上了这事。明月学院也是早有耳闻，便试试看咯。如果只是徒有虚名，一走了之便是。”萧衣人回答道。脸上笑意吟吟，眼光在司徒明和林箐那梭巡了一圈。论修为，在所有新生中他是鹤立鸡群，兼且美女在场，还似乎对他甚是倾慕，更让他志得意满，举止之间，十分的潇洒。
“那是明月学院哎，怎么会徒有虚名呢！萧门是做什么的？这么厉害？”问话的是林箐。明月学院可是她心中的圣地，听萧衣人的口气好象挺不在意的，这让她对萧衣人口中的萧门同样非常的好奇。
“萧家一门七玄宗，你说厉害么？”一直不大说话，一脸冷酷的江幕白忽然接口道。
玄宗？林风林箐司徒明都吓了一跳。别说看到过了，就是想想都让人发憷的存在。在他们的眼里，同行的齐长老应该是最厉害的了，但玄灵如果对上玄宗，那估计人吹口气就被灭了吧？那都已经是传说中的人物了！一个萧门竟然有七位玄宗？好强啊！
看到几个新生一副瞠目的表情，萧衣人大为受落，神情更是从容潇洒。
不过一瞥眼间，看到那坐在林风身边的男子却是恍如未闻，神情冷淡，一副毫不为意的态度。这让他眉头皱了皱。一路同行，他自然知道陈小川并不是这次的明月学院的新生，只是要去南瞻城，托了齐长老等的照顾，随行罢了。其他的，他并不清楚。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萧衣人冲着陈小川问道。
陈小川自坐下后也没说一句话，对别人的话题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有听见萧衣人的问话，仍然自顾着出神。
看到陈小川没有反应，林风忙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接话道：“哦，他叫陈小川，我的朋友。”
陈小川惊醒，看到一圈人都看着自己，不由尴尬，不好意思的笑笑，打招呼道：“各位好，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
萧衣人见到还有人能这样无视他，不禁心下暗怒，不过涵养功夫还算到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恰在此时，林中响起了一声鸦叫，叫声仿佛来自就近的树梢。
“真是聒噪！”萧衣人借机喝骂道，随手捞起一块石头，向着树梢直射出去。
“咻”一道暗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啪”的一声，萧衣人掷出的石块却被打飞了。树上的乌鸦随即惊起，“嘎嘎”叫着飞走了。
“你这是干什么？”萧衣人不由怒瞪着出手之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小川。林风等人也呆了，他们同样不明白陈小川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在我的村子里，没有人会去伤害乌鸦。刚才得罪之处，还请见谅。”陈小川向着萧衣人颔首示意道。
“哈哈，居然还会有人去喜欢乌鸦的，倒真是少见。你那村子竟然这么不正常，难怪。”萧衣人嘴角噙着一抹嘲笑，斜眼看着陈小川，表情很是不屑。
对萧衣人的态度，林箐等人都有点反感，毕竟陈小川和他们认识在先，又是一同出来的，陈小川被人嘲讽，他们的脸上也不好看。林箐司徒明两位女孩子原本对萧衣人的仰慕，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两位美女的表情变化自然被萧衣人看在眼里，心下不禁更怒，对陈小川也是越发的讨厌。
“小川，乌鸦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的村子里的人会那么喜欢它？能说说吗？”林箐故意岔开了话题，但对有人喜欢乌鸦也还是有那么点好奇存在。
“因为我们一直认为这世间除了人之外，乌鸦是最懂得恩情孝道的。听说过乌鸦反哺吗？自然界里只有乌鸦会在老乌鸦老了不会觅食的时候，主动的去照顾它，直到它老死为止，不离不弃。一只鸟儿能做到如此，不值得去尊敬它么？子欲养，而亲不在，却才是最大的痛苦。。。”陈小川说到后来，仿佛在喃喃自语了。
爷爷没有受到他的照拂，却又为他而死，每每想起，就让陈小川的心如同刀割般的难受。
“哦，原来是这样，乌鸦这么好的，以后我也要善待它了。”司徒明听的入神，而且深受感动。
对面的两人，江幕白冷酷的脸上还是没半点表情，但眼睛似乎因为这故事变亮了不少。萧衣人却是哼了一声，低声说了句“莫名其妙”。
“没有孝心的人对这种事是很反感的。走，我们到那边去坐吧。”司徒明横了萧衣人一眼，拉了林箐起来，就要离开。
林风陈小川也跟着站起，后者看了萧衣人一眼，眼神没有责怪，没有愤怒，没有交好之意，也没有离场的歉意，完全是平淡之极的一瞥。
但落在萧衣人的眼里，可就大不一样了。他就有个感觉，好象他在陈小川的眼里，就是被无视的存在，没得到一丁点尊重，这让自视极高的他好象受到了侮辱一般，怒火一下子冲了上来。
手里紧扣了一颗小石子，向着陈小川的腿弯劲射而出，存心要让后者出个洋相。
石子去势极快，但陈小川的反应更快，具有野兽般对袭击的敏感，让他霍然警觉起来。心念一动，玄气劲贯右脚，向后一脚反踢了出去。
“啪”的一声，石子被陈小川一脚踢的反激了回去，去势甚至更急。
萧衣人眼神一寒，挥手拍掉了激射回来的石子，再也按奈不住火气，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腾身向着陈小川攻了过去。
“小川，当心。”林风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萧衣人蓄势一击，竟让他不及援手，后者就到了陈小川的背后，一道浓郁的白色玄气向着陈小川疾落而下。
面对袭击，陈小川却是从容的一步跨出，身影瞬间到了前方两丈远处，轻易避开了萧衣人的攻击。
原本坐在一起欢聊的新生们全都不明所以的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交手的双方。
“是那萧衣人。”“他好强的，那人估计要吃亏了。”“怎么跟萧衣人打起来了？不要命了？”“他的身法好快？怎么做到的？”一时间议论纷纷。却没有人上前劝解，在他们的直觉中，这应该是在切磋而已吧，总不可能会有性命之虞，能看到萧衣人的出手，更是难的啊。
“这两位怎么打起来了？”两人的交手也惊到了稍远处的几位导师。瑶英导师刚要站起来阻止，却被齐长老拦了下来。
“先看看再说，刚说他呢，居然就找上萧衣人了，真是有趣。”傅青山说道。
看到陈小川避了开去，萧衣人更是不忿！这小子，明明只有凝气层的修为，怎么能避过这一击？真是该死！
先前那一手，照萧衣人的估计，就是刘松，陈郝，甚至是江幕白都不一定躲避的开，却让才凝气层的陈小川避过了，这可真是好比直接打他的脸了。
那就给他点厉害的吧。萧衣人忽然双手在胸前交错，手指翻飞，瞬间结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印，“萧门煞罗印！小子，能接下来我就饶了你！”萧衣人喝道。随后双手一推，一个急速旋转的光盘出现在了手印的前方，瞬间电射而出，冲着陈小川切割而去。
“不好！”齐长老猛然一惊，无暇细想，暴掠了出去。
玄灵后期的身法是何等之快，齐长老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陈小川的身前，向着那扑面而来的白色光盘一挥手，无滔的玄气一挥即收，光盘已是破碎开来，爆成无数光点，消散无踪。
齐长老回头想陈小川看去，惟恐光盘的玄气飞散对他仍有波及，却骇然的发现后者整个人正在逐渐变得虚幻起来，直至消散于无形！幻身？齐长老霍然回身，就发现那条身影已在萧衣人的身后凝实了。
“停！”齐长老马上叫道。原本以为会有一番争斗，他也正想看看两位天才的真实水平，谁知道一个不慎，瞬间就进入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还好他总算及时出现了，否则后果如何实在是难以预料了。
听到齐长老叫停，陈小川也不再有所动作，身子一晃，电闪般掠回了林风他们的身边。萧衣人募然见到陈小川竟从他的身后掠了出来，不禁吓了一大跳，望着那已经平静而立的颀长身影，脑门禁不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刚才发生什么了？”“那萧衣人使的是什么招数？好恐怖！”“那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怎么了？怎么了？”一边的新生们似乎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纷纷拟测着。
真是强悍，面对的可是萧衣人啊。司徒明一直站在陈小川的旁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中，陈小川那诡异强大的武技结结实实的惊到她了，双眼看着那一脸平静的陈小川，心中一个形容词闪现了出来：怪胎！
“咳！”齐长老收起了惊讶，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才张口说道：“大家一路同行，虽然不是份属同门，但也应该互相关照才是，不得下此狠手。”说着，齐长老瞅了萧衣人一眼，后者如此妄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颇为不喜。
“天色不早了。你们各自歇息，明早还要赶路。”齐长老吩咐道。
众人答应一声，又急着到处找睡的地去了，场面又再次热闹了起来。
萧衣人紧盯了陈小川一眼，和江幕白走开了两步，自找地睡不提。
陈小川也被林风拉着一起去了。
“齐老，那陈小川的身法好生诡异！”傅青山蹙着眉头说道。
“不错，那一瞬间我并没有分辨出那竟是他的一具幻身。这人果然有些来历。”齐长老点点头说道。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喊停的话，这两人之间搞不好就会出现有人死伤了。谁赢谁负那可真不好下定论，但貌似反而是陈小川占了先机。
“这人不简单呐。仅凭凝气层的修为，还真一点不弱于萧衣人这等天才之下。即便是明月学院内，我也想不出凭这样的修为就能修炼出这样地步的武技出来。他的功法武技至少也应该在天级之上了，或许更高也说不定，但那就不是我能判断的出来的了。”齐长老接着说道。
天级？天级之上？瑶英，傅青山两位导师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两人所身处明月学院这所在整个亚威大陆都极为显赫的玄气圣地中，深知天级功法是如何的珍贵。饶是明月学院，似乎也没有几部天级功法，或许还是天级之中属于低级的。天级之上？连他们都难以想象。这陈小川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拥有这样的际遇？
“唉，玄界这么大，我们的眼界还是太小了。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是不错的。明月学院在亚威大陆都极为的显眼，但到了外界或许并没有什么。你们不是听过那个传说吗？我们那是远远不及，远远不及啊。”齐长老忽然叹道，语气沧桑，颇为感慨。
“那个，传说？”瑶英和傅青山对视了一下，“那一战？”
两人从彼此的眼中都读到了对方的惊骇。没错，齐长老只是单单提到了那个传说，就能让他如此感慨的，除了那个就应该没有其他的了。
那一战！那一方界面！那一块无比广阔的大陆！想想都叫人心旌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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