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带着温热的触感~
177,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带着温热的触感~
“苏留白,这样真没有意思,我不想每天都活在恐惧中,我更不想我的孩子也活在恐惧中,也不想我的孩子因为没有爸爸,而变得自卑,变得软弱……”
其其就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长大的,虽然她平时看起来无忧无虑,但其实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活泼可爱,她有许多恐惧,恐惧没有爸爸后,还会失去妈妈。
所以,她从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哭闹,也从不像其他孩子那样任性,在她面前都唯唯诺诺成这样,她实在不敢想象,其其在幼儿园里会是什么样,是否会羡慕其他孩子每天都有父母接送,是否会羡慕其他孩子拥有的好条件。
虽然其其念的是幼儿园,但说起来,现在社会可怕的,已经将幼小的孩子荼毒的更加势力,在他们的眼睛里只分有钱的同学和没钱的同学,其其又这样怯懦,是不是经常受同学的欺负。
想到这里,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都变成了细微的哽咽,她活到现在,一直都在向现实妥协,从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妈,这些年,她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在这些事情中,她唯一学会的就是隐忍。
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这种隐忍什么时候是个头,当然,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的出现会结束这种窘境,她也从不敢奢望。
苏留白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带着温热的触感,轻轻的撩拨了她的心。
他总是有这样的魔力,一个轻轻的动作,就可以让人的心从坚硬变的柔软,她爱口是心非,爱自欺欺人,他总是能轻易的看出她的伪装,她的逞强,还有她的无所适从。
“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好不好呢?”
不要总是在她全力做出抵御的时候,这样温柔的靠近,仿佛她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是个会包容一切的家长,她不希望他这样,她希望他是手起刀落的,不要因为她,而一再修改自己的底线。
显然,苏留白并不会照她期望的路线去走,他个性虽然果敢,但为了她,他不介意变得敷衍,变得寡断,因为是她,所以他不会介意自己的改变。
孟暖的泪掉的更凶了,苏留白索性与她并肩坐在床上,伸手将她紧紧的拥到自己的怀抱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道,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他的味道吸进鼻翼间,带着贪婪的意味。
隔着衬衫,苏留白便感觉到了她清浅的呼吸,他的双臂的力度再次收紧,紧的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孟暖的眼角再次湿润了起来,因为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珍惜,和他的害怕,他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就像她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她不值得他这样,真的很不值得。
后来,他走了,悄无声息的,她躺在床上,听到了门锁闭合的声音,她想,他是否已经准备放弃她了?
……
孟依晨接到打来电话的时候,人在酒吧里,舞池里的年轻男女疯狂的舞动着身躯,以前她爱玩的时候,喜欢这样的热闹和疯狂,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相对更喜欢平静,享受平静,对于爱人,她也是同样的感觉。
手机屏幕在酒吧昏暗的环境中,显得很亮,她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确认来电的人是他。
多久了,他多久没有主动的联系过她了,如果不是配合她演戏,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主动的靠近她的,她笑着摇头,明明心里知道一切,为什么还要这么糊涂,将一个女人本来就不多的青春全都搭在这个男人身上。
可这世上,唯有感情无法控制,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覆水难收。
她从吧椅跳下来,一路穿过酒吧疯狂的人-潮,来到相对僻静的地方,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里?”
苏留白那面显得十分安静,似乎呆的地方十分空旷,孟依晨甚至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带着回响,记不清多久没在电话里听到他磁性的声音了,心脏跳的特别快,快的她只好用手捂向心口的位置。
“在离你公寓不远处的酒吧里。”
孟依晨来这家酒吧,其实就是来等苏留白的电话,她知道孟暖一定会跟苏留白说,所以,他也一定会找过来,她等了一个早上,这个电话还是来了。
“我过去,你在那等着我。”
苏留白说完,就径自挂断了电话,孟依晨说她在离他公寓不远处的酒吧里,这一带白天都在营业的酒吧,只有一家,就是天河路路口的那一家,听说那里的老板和千寻酒吧的老板是一个人,虽然他从没见过,但是耳闻过不少关于那位神秘老板的事迹。
他不是个对别人的事情特别感兴趣的人,说白了,大多数的时候,他对任何事情的处理都比较冷淡,那家酒吧的老板能够引起他的兴趣,是因为他在经商之道上,跟他有许多相似之处,如果不是他不认识那个老板,说不定,他会认为那个人,是他认识的人。
五分钟后,苏留白驱车来到了这家酒吧外的露天停车场,孟依晨等在酒吧门口的不远处,透过深重的车膜看向车里的男人,他正利落的打着方向盘,一个漂亮的甩尾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其中一个停车位上。
苏留白迈开长腿从车内走出来,孟依晨看着他走过来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微愣,但很快的,她就让自己从他魅力的漩涡中走了出来,等他走近时,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情绪。
“进去聊,还是站在这里聊?”
外面的太阳有些毒辣,酒吧门口并没有什么好的遮挡物,阳光直晒在身上,很热,尤其两人都是穿的黑色冬装。
青州的冬天有时候很怪,冷的时候,会让你见证真正的南方湿冷,可热的时候,你又感觉你过的不是冬天。
苏留白做任何事情,都不喜欢被别人围观,尤其在处理感情这种事情上,他还是喜欢在安静一点的地方,好好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对于孟依晨,他多少觉得亏欠,一个女人的青春有限,虽然是为了彼此的利益,但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要显得弱势一些,尤其在年龄方面。
“去路对面的西餐厅吧,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吃一顿西餐吗?”
他这话说的已经充满了要与她彻底分开的意思,她的眼眶一红,在示弱这方面,她从来不会,可如今,她是不是真的要像电视剧里那些女人一样,哭着求他不要离开,可这样做,也意味着她要丢掉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她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孟依晨装作很大方的点了点头,她在心里劝自己,她要颜有颜,要家世有家世,好男人那么多,她总会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
这样劝过自己后,心里的不舒服滋味就好了许多,看,这么多年,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如何在他面前调节自己的情绪,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没有伤害,没有不甘。
这个点的西餐厅里人并不多,苏留白挑了一个很安静的角落,将菜单推到孟依晨的面前,“喜欢吃什么就点。”
“阿白,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知道我喜欢的季节吗?”孟依晨没去看菜单,而是抬头问了他这句话。
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从初中认识开始,就被视为学校的金童玉女,他们也在成长的时候,慢慢的确定了彼此的关系,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六年的时间和今天的太阳一样,浓烈炙热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知道她所有的习惯,给她的比全世界还要多一些,可她很任性,几乎无视了他所有的付出,尽管这样,他依然将她当成了他人生的太阳,围着她转。
可那六年,终究像奔腾不回的海水,留给人的只有无尽的想念。
苏留白的记忆力虽然好,但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他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随着他心智的成熟,他已经能够分得清楚,当年对她的不是爱,而只是单纯的喜欢。
他们的分开始必然的,或早或晚,当然,这一切能够想的明白,还是在他遇到孟暖之后。
孟暖对待感情的小心翼翼,和他当年对待孟依晨的感情时,很相似,他能够在她的身上找到彼此的共同点,这就是兴趣的开始,还有最让她感兴趣的一点,就是,她的不安全感。
她说她失去了父亲,在一个雨夜里,她得知了心脏停止的父亲被推出了手术室,并被医生宣布了死亡,二伯对她说,她父亲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永远忘不了她听到他父亲去世消息的那一幕,也不会忘了那一幕。
而他和她一样,也是刚刚失去了父亲,他的父亲是在一个雨夜里,从高楼坠落而亡的,和她不同的是,他亲眼看见父亲从高楼坠落成一滩鲜红的血迹,相比来说,他似乎更惨一些。
两个人都带着伤痕累累从青州到了澳洲,他是优秀的留学生身份,而她只是一个没有身份学历的逃难身份,令人跌破眼镜的是,两人会真的走在了一起,虽然有酒精的帮忙,可她依然觉得那最初的一夜和梦没有区别。
回忆就像一个生了锈的闸门,只要他稍稍有震动的情绪,那闸门就会应声而开,里面的情绪也会跟着奔腾出来,搅的他心里一阵乱。
他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猜你喜欢吃甜食,最喜欢的季节应该是夏季。”
和孟依晨在一起的那几年,他们几乎没怎么去外头吃过饭,她总说那些地方不干净,所以,她每天的三餐饭,都会由孟宅的司机亲自送过来,他虽然会记她的爱好和习惯,但从来不知道她爱吃的美食,和喜欢的季节。
孟依晨的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最爱的男人给她的答案竟然都是错的,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阿白,你什么时候看我吃过甜食,还有,夏季不是我的最爱。“
她的话清脆好听,话落后,苏留白没接话,说多错多,索性就不说,只要他不说,或许她还会有所期望,可如果他说了,那就是属于干违心的事情,他在处理感情这方面,并不会运用在商场上那些个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他就是他,如果接受不了他,又何必继续接触?
“阿白,我最喜欢的食物是冰淇淋,每次我路过冷饮店,都会忍不住点一杯,然后一座就是一个下午,而这个季节刚好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就更好了。”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意思就是说她喜欢吃的东西就是冰淇淋,而她最喜欢的季节并不是他说的夏季,而是春季,春季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她喜欢万物苏醒的那种感觉。
孟依晨随手点了几样,服务员记下,就匆匆的走远下单去了。
刚被端上来的水杯里面是凉白开,她拿起透明的玻璃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她觉得那水好凉好凉,好像是加了冰的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失望亦或是绝望,她已经分不清了,只知道心口里是疼的,疼的她想大喊大叫,可她却不能,她应该是优雅的,自信的,她不能像那些女人那样不可理喻。
苏留白并没有碰自己面前的水杯,他不怎么渴,也感觉不到饿。
“苏辛的事情,为什么要和孟暖说,一张dna能代表什么?依晨,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大家好聚好散的道理,你也应该懂,何必彼此苦苦纠缠,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同样的,你也要尊重我要得到的一切。”
孟依晨很聪明,苏留白曾经说过,孟依晨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最聪明的,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从来不会陷进去,她就像一只脚过河,却从来不会湿鞋的那种人。
“阿白,我从来都很尊重你,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另一个女人爱的如胶似漆,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无动于衷,你觉得这像话吗?我是孟建勋唯一承认的孩子,就算他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但并不代表他就能顺顺利利的将孟氏的财产划到他的名下,最起码我在的一天就不会允许。”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几乎可以在青州的商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阿白,你绝对不敢说你如今的成就不是你踩着多少人的尸骨走上来的?我也一样,未来不敢说,但现在,我觉得我还是有能力去制衡你的,我不行了,还有我爸爸,还有那么多我爸爸旧时的朋友部下。”
苏留白的背部慵懒的靠向椅背,他唇角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威胁人的女人,你知道像什么吗?很像一直无脊椎动物,只想让人一脚踩下去。”
他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也不是个特别怜香惜玉的人,对待孟依晨,他的愧疚确实大于一切,可这并不代表,他会任她为所欲为,他做事有他的原则。
孟依晨的脸色变的特别惨白,要去握杯子的手已经出现了颤抖,不是害怕,而是觉得特别失望,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她最在乎的人,最不想放弃的人。
但她最终还是成功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拿起杯子时,还不忘挑衅的看,苏留白不会真的去跟女人较真,毕竟,他作为男人来讲,会觉得保护女人是自己的责任。
“阿白,你需要我,你不能为了一时的开心,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我们结合在一起,才会壮大我们的商业帝国,孟暖他能给你的只是虚无缥缈的爱情,除了这些,她什么都给不了你啊,你还不明白吗?”
苏留白觉得是她没有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才缓缓的说道,“依晨,我想要的就是那份虚无缥缈的爱情和那份简单的开心,说实话,我和孟暖在一起很安心,她不会过多的缠着我,安静的有时候让我觉得她好像不存在一样,可她有时候又很粘着我,让我知道我是被她需要的。”
“她独自带着其其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很亏欠她,如果当年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我就不会跟其其分开那么久,她是我的孩子啊,她不是别人,甚至现在……她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抱歉,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苏留白及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当年的选择说到底都是自己做出的抉择,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既然选择丢掉那段婚姻,而去挽救苏氏,就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只是时过境迁后,让他再次面临当年的选择,他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她身边,永不分开。
孟依晨更加沉默了,握着透明玻璃杯的手加重了力度,可那玻璃杯的质量很好,她虽然握的特别紧,可那玻璃杯竟然一点损坏都没有,还完好无损。
泛白的指间渐渐松开手中的玻璃杯,她笑了,笑的悲伤,“那苏辛呢?苏辛算什么?”
苏留白很想脱口告诉她,苏辛不是他的儿子,可他不能说,他答应过的,他不能说。
“苏辛只能算个意外,依晨,这一切都是你算计来的,还有,苏辛真正的出生年月日,真的是出生证明上写的日期吗?”
他在旁敲侧击的提醒她适可而止,可孟依晨根本就不听,她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怪圈中,这个圈子中,只有她和苏辛还有苏留白,她接受不了任何人的离开和靠近,绝对接受不了。
孟依晨点的西餐很快就由工作人员端了上来,味道很鲜美,和以往散发出的香味一样,孟依晨指了指其中一道菜。
“我记得你爱吃这个,多吃些。”
她伸长筷子,将菜品小心翼翼的夹到了他的碗里,他没什么反应,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并未打算动筷。
其实苏留白并不是故意的不吃她夹来的东西,他只是觉得不饿,可解读在孟依晨的眼里,就是他已经厌恶她到了极点,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厌恶情绪,就算她做再多努力也于事无补。
于是,她决定不再迂回前进,既然他这里行不通,是不是要换其他人才可以,比如说她的父亲,和她的母亲。
当然,如果他有一丝的后悔,她都会立即停止。
“阿白,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是吗?”
一切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是不是真的已经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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