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凉莽边境

　　（刚开始，因为背景啥的，写的节奏慢了些。）

　　凉、莽边界的倒马关地境，入冬总要比离阳王朝的任何一个地方早些，关内一些村庄里的农田中，依稀能够看到泛着青色的庄稼，然冬雪就像是一片片鹅毛般不要命的下了起来，还没几个时辰，就让地上的雪比人的小腿还高。

　　一个差不多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自家卧房的门槛上，不管这下着雪的天气将手和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一双小手拖着脸，两只清澈的眼睛盯着那些雪花无神着，早就神游天外去了。

　　小男孩叫做赵右松，父亲是一名驿卒，在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他的父亲有次骑着驿马送信，被劳累生怒的驿马甩下马背被踩踏致死，当时在村庄里乃至整座倒马关的地境闹了个不小的笑话，就是如今过年后就要四岁的赵右松，都能够时常听到村里的人拿他父亲说笑。

　　每次听到别人笑话自己那从未见过的父亲，他总要握着拳头，大声地喊着他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然后就会招来村里人更大的笑声，一张嘴总是说不过好多张嘴，他就哭着回家将这事情说于娘亲听，然后娘亲就会将他搂在怀中，细细地再强调一遍他的父亲就是一个英雄。

　　赵右松的母亲叫做许清，因为善于做些刺绣织布这些心细活，容貌又是放在一大堆人群中能够被人一眼看到的程度，被十里八乡称为许织娘，四年前她嫁给丈夫，刚刚怀上赵右松不久，就传来了夫君身死的噩耗，公婆说她是狐狸精，就是她克死的自家儿子，事后若不是生了个儿子，说不定要被怎么排挤，一两年后，公婆感染风寒死了，抚养孩子的重担就落在了她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农忙时一个人下地干活，闲下来照顾孩子，等着孩子睡了，就做些刺绣织布的活计，做好了就拿到关城里大户人家卖去，虽然丈夫的死惹来了笑话，但还有着一份经过层层克扣到手上的一年几两银子的抚恤金，累是累了点，倒是安稳地将赵右松抚养了四年。

　　不过她的容貌生得漂亮，就是让那些颇有姿色的二八少女都嫉妒得要命，村里平时那些地痞流氓，免不了要隔上一段时间来骚扰于她，而她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地像村外那条小溪，可被骚扰的时候，就变得如发了疯的一样，骚扰免不了，可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让那些该下地狱的地痞们得手。

　　“唉，我要是再大一些就好了。”小男孩终于忍不了门外的寒冷，将双手塞回身上破袄里的口袋中。

　　再大一些，能够做好些事情，娘亲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就能去关城里玩，能够扛起锄头给娘亲去地里干活，还能够学上一身好武功，将那些骚扰娘亲的大坏蛋们揍一个落花流水。

　　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干干的闷咳声，赵右松小脸一喜，那人晕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醒了。他赶紧从门槛上起身，走回屋里，想着自己上个月发烧晕了一天，醒来后口干的要命，便是小跑在屋里的高桌前，桌子太高，他就搬来一个矮凳，踩在矮凳上倒了一杯水，匆匆地向着里屋塌前走了过去。

　　看着那个塌上的破败书生已经半坐在床上，赵右松有些怯怯地将手中那杯水递了过去。

　　破败书生接过那水，一口喝下，好生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只觉得自己怎么都想不起这小男孩是谁。

　　小男孩年岁虽少，可因为家境贫寒，许织娘平时教导有方，却是比一般的孩童要早早多出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他看着破败书生神色上的疑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道：“前日暮时，你晕倒在了我家门前，娘说最近北凉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像你这样的书生在倒马关处处可见。”

　　破败书生点头，发现小男孩还是盯着自己看，问道：“你还看什么？”

　　小男孩腼腆一笑，说道：“你长得太好看了。”

　　书生点头，似乎小男孩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然后他瞧向屋里放着的一面铜锈斑斑的镜子，看到了里面自己的模样，面上颇有些惊讶。

　　他自然不是普通的破败书生，而是为了稳固半壁神国成月献祭了自身的叶启，那夜在他献祭自己后，情况与他所料不差，因为月亮阻挡了神国的通道，昊天再难以沟通神国的力量，在他识海中一直销声匿迹的系统复苏，而他也没有完全死去，而是陷入了沉眠。

　　在半睡半醒前，他隐隐约约听到系统念叨着一个个任务完成，获得了多少世界气运值，最后达成穿越时空所需的权限，在彻底睡去之前，他选择了穿越时空。

　　此下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机灵的四岁小男孩了。

　　之所以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惊讶，是因为现在他的长相与每一次穿越时空后的长相无二。

　　以前穿越时空，系统有一个融合新旧两个时空数据的能力，所以他才能在每一个时空时外貌一致，然而上个时空他将自己的境界包括血肉、识海都献祭了，等于只剩下了一缕意识，那就难以有数据融合一说，而来到这个时空，他的外贸并未有多少变化，只能感叹系统在某些方面的强大，竟然找了一个与自己长相相差不多的身份。

　　赵右松见那个书生没再说话，估计是在感伤自己的际遇，便是劝解说道：“我听娘亲说，关城里逃难的书生有很多，这一场雪下了之后，还不知道要死去多少，你恰好晕倒在了我家门口，被娘亲救下，说明是老天爷在保佑你，而娘亲还说过，人在经历磨难之后，运气会变得很好。”

　　叶启多看了几眼赵右松，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竟还会开导别人，随后又好好看了一下这家人住的环境，家徒四壁的，而这小娃句句里只有娘亲，估计是个可怜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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