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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古码头(二)


  今天,是第三天了。

  这一天,是沙天龙、张彪、靓大姐、二凤姑他们约定准备一起前往古码头探险的日子。

  为了更好地对古码头进行探险,这次四人都按照沙天龙的吩咐,均作了充分的准备,带了使用来,也带来了吃的。

  靓大姐、二凤姑,这两姐妹带的是:

  靓大姐带有一把长柄勾刀,还有一个小鱼篓,小鱼兜,她是想着抓点鱼虾什么的回去。

  二凤姑,她不懂,也想不出她要带什么使用。她只好问靓大姐,靓大姐想想了,家里不是还有一把长柄钢斩吗。那把钢斩是放在二梁阁,好久冇用了,去翻出来睇睇。

  二凤姑,就硬着头皮,从一大堆满是灰尘的杂物中,翻翻拼拼,才找出来了这一把长柄钢斩,擦擦干净带来了。靓大姐还叫她带几条小麻绳子,也许,在要绑绑扎扎什么时,能用上。

  两姐妹所带的吃的东西是,两人从家里每天一大早就由妈妈煮熟了的一大镬蕃薯、芋头里,各拿了几个大大的带来,可以大家一起分着吃。

  靓大姐妈妈见靓大姐和二凤姑一起出去,就特别交待靓大姐、二凤姑几句。

  妈妈说:“你们,都不同以前了,要识得保重了。两个都不要洗冷水身了,作什么事不要搞得太着力。出去玩,也不要玩得太累了。日头大,冇比晒得太凄凉,玩玩开心了,就得早点回来。”

  妈妈还对靓大姐说:“你靓大姐作个大姐头的,要带好二凤姑。二凤姑身体比你好一点,媒婆说她也有了,你多提醒她,要注意才得。你做大姐的,不要让妈妈操心了。你要多带带她,帮妈妈看着她。她不懂的、冇识得的,你要多教教她。”

  靓大姐,自然一一答应了妈妈。

  妈妈还对二凤姑说:“做事律嘢,作勿勿事干,要跟住大姐一起,听大姐的话,要识得保重自己。”

  二凤姑,听着妈妈的话,感到妈妈的话,语重心长,不住地点头应诺。

  妈妈说完,满是疼爱的给靓大姐理一理头发,给二凤姑扯扯了衣领。

  妈妈在自言自语地说:“等你们都当家做娘了,你们就知到当家的艰辛,就体会到我当七个女儿的妈妈有几难。一屋大大细细,老老嫩嫩,十一张嘴巴,开口要吃;十一个人头,出门要穿。我有几难作人了。”

  靓大姐、二凤姑听了妈妈的说话,都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给妈妈太多操心了,对妈妈的理解、体谅太少了,为妈妈、为家里的排忧解难做得太不够了。两人只觉得心头一痛,千言万语要对妈妈说,却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啊妈!”便难过地低着头,想要哭了。

  “唉!你们总算长大了。大了,你们就懂了。你们懂了就好了。妈妈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也是从不懂事过来的。十几岁就生你靓大姐,过了门,分开过,当起家,不懂也得懂。吃事物,穿事律,盐油柴米,样样不是,要着自己去揾来、借来,要吃要穿,样样都得操心。日过日,年过年。得日算日,有先(哪)日冇着操气嘅。好了,冇讲你仁啦,去荡了,识去识回,冇着我操心啊。”

  妈妈说完,让靓大姐、二凤姑出去,自己去忙别的事情了。

  靓大姐,自从那天媒婆说了以后,她妈妈很关心她了,说话语气好亲热了。靓大姐好感激这个媒婆,也体谅着妈妈,自己也尽可能帮妈妈给家里做点轻工细活,不会真的一点什么事都不做。

  出发前,靓大姐还是转了一下家里,细细碎碎的眼前功夫,一一做做通了。

  这时,靓大姐,看看天色光亮了,就跟妈妈说一声,她和二凤姑出去玩了,摸虾抓鱼。带了吃的,中午餐冇用等她们两个了,她们两人冇在家里吃。

  至于靓大姐她和二凤姑,是去哪里摸虾抓鱼,靓大姐当然不敢跟妈妈讲,是去古码头玩。

  要是她妈妈知道她是带着二凤姑,两个偷偷去古码头玩的话,肯定是不会让她们去的。平时都不准,何况现在,她的两个宝贝女儿都是怀有身孕的。她妈妈是怕古码头那里阴气太盛、牛鬼蛇怪太多,会冲着胎气。所以,她妈妈绝对是不同意去的。

  靓大姐,她事先与二凤姑说好了的,一起瞒着妈妈。

  二凤姑,她当然是听从靓大姐的,按她所说的话去作。但她的心思,不是在什么古码头的探险。

  二凤姑,她只是想着,她只有这样按照靓大姐所说去做,她才能又一次见到她心爱的张彪,才能与她心爱的张彪又欢聚在一起。

  二凤姑,她想着张彪写给她的情诗。她更想着要与张彪来那个。上次,她与张彪真的来了那个。她好想,几天都在想,都在回味。

  这时,二凤姑一边和靓大姐走着,一边更想着快点去到那见面的地点,快点见到张彪,她要与张彪再共度那个。这就是她二凤姑,要跟着靓大姐出发的目的。

  沙天龙,嘴上叫各人带使用去,可自己家中确实是拿不出什么象样的工具来,想想就把家中的铁柄短口砍柴用的劈刀,磨磨亮拿来。腰上还是插着他那支乳胶弹弓枪,短裤后袋里装满了专门挑的捡的圆圆的小石子,当弹弓子弹。吃的还是老样子,收集了两天的几大块硬饭皮。

  张彪,想想,找找,就在家里的柴堆屋里找出了一把长柄双齿钢菜叉。张彪擦擦亮后,觉得这把钢菜叉,钢水可以啊,好沉,声音清脆,是好嘢。张彪就决定带这把钢菜叉来了。

  张彪,他还是要穿着长袖衬衫、长裤子,解放鞋。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不怕热,却怕晒,更怕蚊子、米蟔(小咬)叮咬。他的皮肤被这些蚊子、米蟔咛咬后,会起一块块的红斑,红红肿肿的,痒痒的,非常难受。如果是这样的,他不想去古码头的。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全副武装了。

  张彪,他在这次见面中,他还带来了他给二凤姑的定情信物。就是专门抄写好了的,献给二凤姑的诗歌《槡葚树为媒》。

  因为,张彪他确实找不到方格稿纸,就只好从家里的一张大红纸里割出一张长方形的小红纸来,再将这张小红纸,反复对折再对折,直到折出与书写格子一样大小的一格格痕迹为止。然后,将小红纸慢慢铺开,用手反复敷平。这样,这一张小红纸上就显露出一个个小方格了。张彪就用毛笔,将自己倾情书写的诗歌,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在红纸上的小方格里,毛笔小楷体,书写得好认真,行行对齐,工工整整。真是用心写成的,一笔一横,确实是体现了张彪对二凤姑的一片真情实意。

  这一张小红纸,张彪用心写成的诗歌,张彪用手抄写的一个个小楷字真迹,二凤姑当成了定情信物,一直终身收藏着。这是后话了。

  至于吃,这次张彪他妈妈去村走亲戚,带回了些肉菜,其中有大家最想吃的炊熟了的发亮的腊肉一大块。张彪就用刀将这一块腊肉切成四块,带来分给大家一起吃。他妈妈带回的礼物中,有几个发包也拿来与大家一起分享。

  这样一来,张彪的经济状况,是还好一点,算是有点生活水平了。

  今天,虽然是沙天龙他随口选择的日子,但这个日子还是选得不错,天色好。

  这天的天色够好,天高云淡,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明明朗朗,光光亮亮的。

  在这样的天色,沙天龙他们进入去那古码头,就得天时之利。太阳正照,就不怕天黑阴风刮起,那些什么虫蛙蛇鼠都会少一些。

  这样,有利于他们进入古码头里面,看个究竟,满足他们这四个两对少男少女的好奇心。

  这个古码头里面是怎样的呢?那里将会有什么东西,能否满足他们的什么需求呢?

  当然,他们首先一致想到的是,最好是古码头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吃的。填饱肚子,对他们来说,这是第一要事,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冒险进入古码头的动机、出发点,更是最终目标;

  其次是,有什么好玩的,让他们玩个痛快,这是他们青少年的特点,作什么事,都要好玩;

  再者就是,这个古码头,最好就是,有呢事律物件,能让他们弄出点什么名堂来;

  最后,这个古码头,或是有什么宝贝能让他们有点捞头的,让他们能换点钱。

  特别是沙天龙和张彪,都知道的,他们各自心爱的姑娘,她们的肚子一起来了,就是要花钱走动,定亲家、谈婚论嫁了的。

  总之,他们这四个少男少女,这俩姐妹,襟兄襟弟,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次古码头的探险,是他们人生的一次重大的转折点,也是他们日后闯荡江湖的人生起点。

  出发的那天,张彪一大早就从龙庄尾,跑到了龙庄头,在庄头一条小溪傍的番桃树林里等待着沙天龙的出现了。

  这个番桃树林,是沙天龙和张彪汇合的老地点。

  离番桃树林远一点就是沙天龙的家了。

  沙天龙的家,住的也同样是泥砖瓦屋,独自建在这个土坡上。这屋已经有些年月了,陈旧破落。屋子的周围,是沙天龙种的一大片竹子林,长得好快,好茂盛了。

  高高的竹子林,给这个土坡披上了绿色,也掩盖着沙天龙家那几间低矮的泥砖瓦屋,天热时,给沙天龙家屋子遮荫送凉。

  这个竹子林,荫静凉快。一大块黄泥土地,近处平平整整,远处一点则是连接着起起伏伏的坡坡岭岭,在这些坡坡岭岭中,有一条小小的山坡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穿过这些坡坡岭岭,来到四季清水长流的南流江边了。

  这里,一大块竹子林下的黄泥坡地,是沙天龙的童年、少年玩耍的天堂般的好去处,也是沙天龙自小就称王称霸的地盘。张彪只有归顺了沙天龙麾下,才得以进入这个地盘。他才能和龙庄那一帮大姓的小男孩们打成一片,玩成一团,并得到沙天龙另眼看待,最后升格为沙天龙的贴身随从,与沙天龙日夜相随,直至进入沙天龙的大本营帐下,充当败水军师。

  这个竹子林,记载着沙天龙、张彪以及那一帮同龄小男孩们的童年、少年成长的每天、每个傍晚。

  那一帮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们;那混混闹闹、打打吵吵的每一天;晚饭后的每一个傍晚,这一帮小男孩们就聚集在这里,或追逐着来游戏;或车大炮(吹牛);或席地而坐,打牌下棋;或围成一群,商议着他们自己的什么重大事情。直至天黑黑,看不见了,家里大人呼喊了,这一帮小男孩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回家,并约好,明天再继续玩、继续闹。

  沙天龙发迹后,鲜有空回家。但只要他一回到家里来,每次,他总要独自一人走进这个竹子林,徘徊、伫立,无声地看着这里依然在旺盛生长着的竹子林,更加荫凉的黄泥坡地。

  竹子林中那一两声依然熟悉的小鸟叫声,正在竹子上攀爬的虫子,那停留在竹叶片上的小蜗牛,这一切景物依然。真是,物是人非,人却是饱经沧桑了。回想起那童年的美好,真是令人神往呀。

  沙天龙,他追思回忆着当年的光阴,仿佛眼前依然浮现着那一帮小男孩们正在追逐的身影,耳边还有隐约听到那大人们赶回家睡觉的亲切呼喊声。

  沙天龙心头,那一番感慨呀,别有滋味,酸甜苦辣,想想,不觉眼泪盈眶。

  真是: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人生短暂,转眼便似隔世。

  此是后话,不提先。

  沙天龙,这时,他从家里出来了,远远就看了等着在番桃树林子中的张彪。沙天龙便快步走了过去。

  张彪与沙天龙一见面,张彪就非常高兴地对沙天龙说了两件好事。

  张彪说,他父母亲也是有同感的,在生产队里做,确实是辛辛苦苦,又冇得钱,还是让他自己想着法子,做点什么。他父母说了,天龙兄弟也许会找到什么门路,跟着他荡荡先,看看能不能揾到吃,能揾得到吃,吃得饱两餐,一日冇着饿,就算是前世修阴功了。

  张彪的另一好事,就是,他也和沙天龙一样,开学了,张彪也不想读书了。父母也同意了。佢仁讲,在学校,也是整日拉出去搞这搞那,大半日做工,分纸冇得,着勿啰游。你自己先跟着天龙兄弟,荡着先,睇睇先啦。反正不干坏事,不去惹麻烦事,家里人是同意他跟着沙天龙兄弟玩的。

  张彪这样一说,那么就意味着张彪父母同意张彪跟着沙天龙闹着玩先。

  沙天龙也知道,这还有另外的一个更深层的意思,就是张彪是单门独姓,又是独苗一根,且生得体形瘦弱,经常受本庄的大姓男孩子欺负。

  这龙庄的男孩子比较好斗,一有什么事,三言两语不合,就是喊冲喊打,群殴群斗的。而张彪则是孤身一人,一打起来,势单力薄,总是吃亏。跟着沙天龙,沙家是龙庄最大姓,一枝独大,沙天龙又是搞搞阵得第一的,三大五粗,牛掰得很。

  张彪自跟着他沙天龙后,张彪就神气得多了,再也不见他被打得哭着回家来了。在以往,这是经常发生的事。

  这样,他跟着沙天龙,他父母当然放心了,起码有着沙天龙带着张彪,应该是有着数多过冇着数啊。

  沙天龙听了张彪说完,他心里当然是高兴啦。

  沙天龙说:“不在生产队里出工,这好办的。只要家里的大人,不撵不赶我们出生产队的工,生产队里也没有人来过问我们去干什么的。队里还怕人多出垌,大家磨洋工,摊薄了分值,更穷了。”

  沙天龙说:“别再说那些事了。现在,你在树下面等着,我上去摘几个番桃果,给大家吃。顺便也砍几杈木枝下来,编木枝帽,大家挡太阳。这番桃木枝够坚韧,编木枝帽正好。”

  沙天龙说完了,就自己爬上树去,先摘了番桃果,扔下给张彪接住。然后又用砍刀砍了好几杈番桃树枝下来。

  一时,沙天龙从树上下来,就先编几个树枝帽子,准备给大家戴的。

  沙天龙,他手艺好,很快好熟练地将四个树枝帽搞好了。再问问张彪还要带什么东西没有,张彪说,没有了。

  沙天龙就把一个树枝帽给张彪戴好,再给一个他拿着,叫他等下见到了二凤姑,由他交给二凤姑戴。

  沙天龙则自己戴好一个,手上拿着一个,同样等下见到了靓大姐,就给她戴。

  沙天龙、张彪还把刚刚摘的番桃果放在张彪的口袋里带上。

  沙天龙说:“这几个番桃果可以充饥,亦可解渴。”

  沙天龙又说:“这几个树枝帽子,别笑它呀,一人一个,让大家戴着挡挡太阳,还是满好的。”

  张彪看着沙天龙,头戴着树枝帽子,身子却还是背心短裤,样子有点好笑,于是就笑着说:“你手脚冇怕晒黑,冇怕蚊子、米蟔叮咬啊?”

  沙天龙看看张彪戴着树枝帽,全身包包裹裹,封得严严密密的,长袖衬衣,衣领、衣袖口还扣住纽扣,穿成那个样子,也是满好笑的。

  于是,沙天龙也笑着说:

  “我一路来晒惯了,皮肤一直是晒得黑黑的、厚厚的,蚊子、米蟔就叮不入了。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那蚊子、米蟔肯定是先来叮咬你的。你这样白白嫩嫩的,那个蚊子、米蟔不是先叮你咬你啊,难道会来先叮先咬我吗。好啦,边走边倾了,我们这边路远,说不定我们到了,她们已经在等我们啦。靓大姐做事麻利的,不要让她们等得太久啦。她们凤村的路比我们龙庄路近得多呢。”

  沙天龙说完便将砍刀拿起,等张彪也将那一把钢菜叉扛起在肩了。于是,两人便出发、赶路了。

  当沙天龙、张彪一路赶来到沙天龙约定的地点时,靓大姐、二凤姑她们路近,早就到了。

  靓大姐、二凤姑都有一样的心情,一直朝着龙庄方向看着,情切切地盼望着她们各自情郎的出现。

  这时,她们各自的意中人来到了身边,打了招呼后,自然便是成双成对地各自粘到自己的情哥哥身边了。

  他们两对双双都是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别离后,朝思暮想,隔日如三秋,三天后的相见,多多少少,都应该有点时间空间,让他们各自倾诉一下离情别怨呀,但碍着大家在一起,虽说是亲姐妹、好兄弟,但还是介意私房蜜事,各自都不好意思当面进行。

  这时,沙天龙看看人齐全了,本想说出发了。

  但一看,二凤姑与张彪已经是粘在一起说着那篇情诗的事了。他们两人好似这里是无人之境,就他们两人的天下了,全然不顾他和靓大姐的存在。

  沙天龙,看看,自不好说他们两个,于是,便转身找到自己的靓大姐。

  当沙天龙一眼看到靓大姐时,靓大姐正把那身子上绑着的鱼篓解下来,再把几个番薯芋头和鱼篓、鱼兜、勾刀放在了一起。那个刚刚试着戴上的树枝帽,也放下了。

  靓大姐,她腾空了身子后,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寻找着沙天龙。她就是要找到沙天龙,她要不顾一切地投入到沙天龙的怀抱里。

  三天了,她确是,有事,要和沙天龙说说;她更有许多心里话,要向沙天龙诉说。

  当沙天龙与靓大姐那一双会说话的明亮的眼睛相遇了,刚对视一眼,靓大姐那千丈情丝、万般渴望便将沙天龙缠迷住了。

  沙天龙,他再看一眼:那娇娜多姿的靓大姐,看着心爱的人,不诉说一下思念之情,怎么可能呢。

  沙天龙,他那双脚又如何迈得动去古码头探险呢。

  于是,沙天龙就改口说:“张彪,你和二凤姑在这里等一下,我和靓大姐过那边说说话,所带工具,事律物件,大家都一起放在这里,等下记得拿走。不要走太远,走散了。等下我出声,一喊就回来啊。”

  沙天龙这样一说,各人就把各自带来的工具放到一起了。

  张彪和二凤姑把树枝帽子也都放下来了。

  张彪看了一眼二凤姑,二凤姑,她回了一个百般娇媚的媚眼给张彪,张彪即刻说:

  “我和二凤姑去那边芦苇地里。”

  张彪说完,不等沙天龙回话,拉着二凤姑的手,两人就跑着转到了后面杂树林中,进入到一片高高的芦苇地后,看不见人了。

  果然,等张彪、二凤姑一走开,情火燎急的靓大姐就拉着沙天龙三脚两步,即刻转入到树下荫凉处的草地上,如久别欲火难熬恋人般,一伸手一搂,马上就抱住沙天龙吻起来了。

  靓大姐,她好开心地告诉沙天龙说,她有了、挂彩了。

  她满脸火红,兴奋无比,一边迎合着沙天龙,一边声音响亮,滔滔不绝,一口气不断不停地一直说:

  “我有了,我挂彩了,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啊!”

  “上次回去的第二天,我上山砍柴刚回来,就见到我们凤村的那个好有名、看得好准的大媒婆,来在我们家了。不知她跟我妈妈倾了多久。”

  “我回来坐在门蹲石上休息时,看到我妈妈正好送她出门,就听见她跟我妈妈说了,她要作两个媒的事,连二凤姑的,她要一起作媒。”

  “那媒婆好好的呀。她煎生姜红酒鸡蛋汤给我吃,给我泡生姜水,用生姜碎融给我擦身子。还专门给我又擦又按、又揉又捏这里胸脯,很用力的,有点痛,我都不敢出声,忍住。说是为了给宝宝弄奶水,弄得我心痒痒的,很不好意思的。”

  “当着我妈妈的面,那媒婆说得好出口的。那男男女女的事,照说,我很不好意思,听着脸都红完了。听着媒婆说那个事,我心里就更想着你了。”

  “我好感激这个媒婆呀!那天,煎煮给我吃的那三个鸡蛋生姜红酒,都是她回去从家里拿来的。那生姜,还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还有,就是她直截了当就向我妈妈挑明了我开了、来了、有了。从那时开始,我妈妈对我呀,就好好的了。那媒婆还对我妈妈说,二凤姑也有了,说是我们家双喜临门,准备收彩礼了,称我妈妈有福了。”

  “唔,那媒婆真的是看得那么准吗?”沙天龙,心不在焉地随口问。

  沙天龙,靓大姐说什么,他哪里用心听呢?

  靓大姐,还是兴奋地说着话。

  靓大姐的话,就象开了闸门的河水,源源不断,她说:

  “轻一点,不要太粗鲁,太用力,搏命的来了。媒婆说有宝宝了。啊,啊啊,就这样得了。”

  “我大表姐说了,那媒婆真的看得好准的。我妈妈说,不要我去做那些重活了,家里的好多重活,以前整天干,总是干不完的。”

  “这两天,我妈妈偷偷地给我和二凤姑,每人一小碗生姜红酒鸡蛋汤吃。妈妈也好支持我们自己做点什么,总之是,这次,她的这两个大女二女,有了人家,要出嫁了。妈妈她,就是高兴了。”

  “今早上,我和二凤姑要出来玩,我说是摸鱼捉虾。当然不敢跟她讲,是来古码头玩。要是我妈知道,我们是来古码头玩,我妈妈肯定不准的。我妈妈见我们出门了,就跟我们说了,出去玩玩不要紧,不得下山沟洗山冲水了,那山冲水太凉了。妈妈对我好疼爱、好亲热了。我妈妈总是昐着、等着日子到。她要等着、要看我和二凤姑的反应出来。她才放心的。我们总算是有着落了,你说是不是?”

  靓大姐,她好兴奋地独自一个人,不停地说着。

  靓大姐,这时她的精神多好呀!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靓大姐,这两三天的休养生息,令她元气凝聚,神赢气盈,身美体润,盈满风韵;

  靓大姐,她喜,必形于色也。确是,此时,靓大姐的脸色,以前是有点苍白的肤色,现在透红透红的,更好看,更可爱了。

  沙天龙,看着靓大姐的脸,红得好可爱,亲了又亲,有时就轻轻咬住不舍得放下。

  沙天龙,看着靓大姐的那双因太阳亮光而眯成一缝的双眼说:

  “眯着眼,好可爱”

  “是吗?老公。”

  靓大姐喊了一声“老公”,自己是无意识地随口就喊了出来。因为她和二凤姑一起私下聊起那个事情时,二凤姑就说了她老公是张彪,靓大姐也说了自己老公是沙天龙,这么一来,这俩姐妹就这样的老公长老公短的聊天,讲老公就顺口了。所以,靓大姐这时就脱口叫沙天龙,老公。

  靓大姐她当着沙天龙的面喊了一声老公,瞬间觉得好羞涩、好难为情的,满脸娇娇,然又觉得羞中带乐,忍俊不禁,自己“哧哧”两声,就紧接着笑了出来。

  沙天龙一听到靓大姐喊自己是老公,先是一怔,接着又听到靓大姐“哧哧”笑声,再看着靓大姐的满面羞红、无比灿烂的笑脸,眯成一丝的双眼,那神态真是那样的勾魂摄魄。

  这靓大姐这一喊、这一笑、这一满脸的媚态。沙天龙一边看一边说:

  “心肝肝,我真是恨不得要与你融化为一体方才心甘。”

  沙天龙,他看着靓大姐心花怒放,情态荡漾,就说:

  “靓大姐,你这一副情态啊,真是迷得我的,简直是要命的啊!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你真是太有那个韵味了。我太爱你了,爱得无以复加,爱到无法放开手。”

  “你知道吗,当我得知我有了、我挂彩礼了以后,我更加喜欢你啦。这三天,我不用干那些重活了。有空得闲了,我总是在想着你的,想着你在我身边出现。”

  靓大姐,她还在不停地说着。

  ”今天,靓大姐她怎么啦,总是那样兴奋,话是那样的多,滔滔不绝,总说不完。”沙天龙心想。

  沙天龙,定定双眼,注视一下靓大姐后,就动情地对靓大姐说:

  “你说了哪么多,我来说两句,好吗。这两三天里,我总在想,我应该去用力做点事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要相信我、跟着我,我们一定会走出自己的路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真的,我除了这一身子力气外,什么都没有,我们真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活得下去,吃什么?住哪里?离开了父母,茫茫然,心里虚虚的,手上分纸都冇有。如何是好?”

  “刚刚,你说到你有了,你挂彩了。我听到后,我好高兴,我要当老豆了,我们不但成了夫妻,还当起了爸爸、妈妈了。我当老公了,我当父亲了,却,我拿不出一点点什么东西,我有什么事律物件拎得出来呢。想想你,跟着我,还是要吃苦,还要比以前的更艰难更受苦,我心里真不知道如何做人了。如何对得起你,想到这,自己泪水都流,停都停不住。”

  沙天龙说到这,声音哽咽了。

  靓大姐没有插话,她用力抱紧他,把头埋在沙天龙胸怀里,听着沙天龙那浑厚、低沉的声音。

  她在用心听,用心想,这是她和沙天龙回避不了,必须面对的重大现实问题:他们俩如何才能独立地生存、生活下去。

  沙天龙停顿了一下,清一清声喉,继续说:

  “我只想着,我只能尽力,我拼了,为了你。我尽我一切,用心用力去拼命干。我就是想,不想让你跟着我吃那么多的苦。我总想,我一定会的,为了你,我会尽我的一切努力,让你过个好好的日子。真的,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想得,心都碎了!”

  沙天龙,他说到这,双眼定定地看着远处古码头那里荒凉的一片杂草树丛,残垣断壁。

  他眼前看到的苍凉景物,更让他触景生情,更使他对未来感到茫茫然。他忧虑着、困惑着,一愁莫展,何去何从?

  沙天龙,他这个从来都是鲁莽,横冲直撞,不思考问题的小男孩,为着生计,第一次这样说着说着,泪水就一滴滴地掉下在靓大姐的身子上了。

  这时,他放开了靓大姐,长叹一声,仰天倒下。

  靓大姐,听着沙天龙这样说得如此动情、如此伤心。她自己也是一片茫然,不知今后的路如何走。

  说真的,他们这两个小男孩小女孩,一旦离开了两头父母,让他们独立生活,成家立业,还要生儿育女,养活小孩子,何以为生,吃住穿,样样确是,一无所有。

  这时,靓大姐,她倒是有主见的。她看着四肢伸开,仰躺在草丛中的沙天龙,转而却是这样的想着:

  不要想得太暧闭,太阴暗,想得太难了。这样想下去,哪还用活吗!别人能活得,我和沙天龙干吗就活不得、活不下去呢!

  她心想,决不能让沙天龙心灰意冷,失去信心。

  于是,靓大姐,她坐将起来,她抱起沙天龙,吻着他,抚摸着他的腰背。

  靓大姐,她用她这个少女特有天性来激励着沙天龙,让沙天龙雄风再起,雄雄壮壮,打天下,怕什么!

  有我这样一个美少女陪着你,还怕打不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靓大姐,她坚定地对沙天龙说:

  “万事开头难,这没错。但天无绝人之路。大家不是常说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下自然直。我们有手有脚,我们只要认认真真地去做、去干,天道酬勤,慢慢就会见头见路了的。”

  “再有,父母总不会把我们扔开不管的,多多少少,总会帮着我们的。还有我们,有那么多的亲戚熟人,总会有热心人、好人,总会出出主意,帮帮忙的。这样,我们不会是我们自己两个孤军独战。我们还有二凤姑、张彪他们,也是铁了心跟我们一起干的。我们会有好日子过的。好吗,我爱你,跟着你,我们都要坚信,我们会有好日子过的。”

  靓大姐,她说着,她用力地吻住沙天龙的耳朵,揽紧着他。

  她想:只要你沙天龙恢复元气,雄风再起,我靓大姐在所不惜,为你奉献一切。

  靓大姐,她想着,她坚信着,她这一举动,这一说话,一定会让沙天龙他坚强、雄壮起来,勇敢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别怕,有我靓大姐美女陪着!

  再说这边,二凤姑与张彪一进入到这一片高高的芦苇地后,二凤姑这个高挑文静的村姑娘,此时却不是这样文静的了。

  只见她,如疯如狂地抱着张彪,如饥似渴,密密急急,解馋解恨,狂吻着。

  “哇噻,让我再等几天,我真的会想得发疯的!”二凤姑说。

  “真的有哪么想吗?看你,如狼似虎的,要吃了我一样,那么猛!”张彪说着。

  张彪,他倒是文雅用事,慢条斯理,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彪,他看着二凤姑那情态,他有点好笑,也有点不相信,但也不得不信:这女的,疯起来,确比男的更狂!

  “我也不知道的,以前我是不想这些的,总以为是男男女女象书中讲的那样,说说情,谈谈爱就得了。谁知使得我这样想你。”二凤姑说。

  “爱情,是文学的永恒主题。男欢女爱,既可以赞美得象天使一样可爱、神圣,令人神往;亦也可贬咒得象洪水猛兽一样,可憎可恨,骇人听闻。”张彪说。

  “你说得那么奥妙,我不会说了。我只想说说,我们自己的感受。专心来我们的。你把你写的那一首诗,再拿出来给我看看,你再读给我听听。”二凤姑说。

  刚才,二凤姑与张彪见面后,张彪把那首抄写在一张小红纸上的情诗,拿给她。她正在看着这一首诗,刚看了开头两句,沙天龙一说分头行事后,她一塞回给张彪就急忙忙地跑过来这里了。

  这时,二凤姑惦记着这个爱情的信物,她想在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时刻,由张彪读给她听,应该是一辈子难忘的。

  “那我就拿出来了。”张彪边说就边从上衣口袋又拿出那一张小红纸来,交给了二凤姑。

  二凤姑看看这一张小红纸上,用毛笔抄写的楷书字,好工整。诗词也增写了好多,更富有文采。这个会写诗张彪,让她喜欢不得了。

  二凤姑看了又看,看完了。她马上将这一首诗这张小红纸,折好,放回张彪的上衣口袋。

  “不用我读了?”张彪问。

  “不用了。回去,我自己背出来,这样,我一辈子永远记得!就象你讲的,这是永恒的主题。”二凤姑说。

  二凤姑说完,接着又说:

  “让我们快一点在一起吧,一分开就想着你,下一次又不知要等多少天才能见面,整日的想你,会不会把我想疯了。”二凤姑说。

  二凤姑坐在芦苇地上,双眼看着张彪。

  张彪走过来,坐在二凤姑身边,说:

  “等你有了,你肚子起来了,我们就可以走亲家定下来,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过门,我们就结成夫妻,就永远地在一起了。”

  “说到这个,我要告诉你呀,我和靓大姐都有了。我们凤村的大媒婆已经上我们家了。那天,我正好不在家,我去我同学家里,借本小说书看。过后,是靓大姐告诉我的,说那个媒婆看得好准的。”二凤姑说。

  “那是好事啊,你肚子一起来了,我们好快,就可以办婚嫁了。”张彪说。

  “一想到那肚子大大的,好羞死了。”二凤姑说,脸上就马上红红了。

  张彪见二凤姑脸红羞愧,头发有些凌乱,就挨近二凤姑身边,说:

  “头发好乱,理一理好吗?”

  二凤姑趁着就挨靠着在张彪身上,说:

  “你一天到晚都挨着我多好,一分开,我就又想你了。这是为什么啊?”

  “这正常啊,说明我跟你是血脉相通、情投意合的啊。”张彪说。

  “人家不是说,夫妻之间不是床头打、床尾和吗?那就是说,打打闹闹的也是夫妻啊!”二凤姑说出来的也是满有道理的。

  靓大姐这时看看,沙天龙那股牛劲,那个雄风威猛又回来了。她心里好高兴了。别怕,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沙天龙好样的,我就是看中你这一股牛劲,这一副雄风威猛的气势!

  “怎么样,可以喊张彪、二凤姑过来了。”靓大姐看看天色,好一段时间了,该干什么也都应该干完了。

  “可以了的。我们先回到那一堆工具那里,我再喊他们了。”沙天龙说。

  沙天龙腾起身子,顺手一拉,把靓大姐也拉起来了。

  靓大姐起来后,就一个嫦娥舒袖、仙女撒花般地摇曳伸展一下腰身。

  这样一来,只见靓大姐那少女迷人娇柔身子,挺的更挺,柔的更柔。

  沙天龙看看靓大姐那柔柔腰段,那挺挺的胸脯,就特别迷人。让人一看,就即刻产生非要搂抱起来不可的冲动。

  沙天龙“哈哈”的笑了两声,一发牛劲,一个马步,一搂,就把靓大姐横抱了起来,就转一圈。

  靓大姐娇娇美美地搂住沙天龙壮实硬朗的腰身,撒娇地喊:

  “哎呀!我头晕了,我受不了,快放我下来!”

  沙天龙轻快地抱着靓大姐,把头直往靓大姐胸脯里钻,一咬一放,高声地喊:

  “上天,赐给我力量吧!”

  “这就是我的,力量的源泉!”

  沙天龙,他毫不费力地把靓大姐一直抱到了工具堆傍,又逗着靓大姐说:

  “怎么样,心肝宝贝,再转几圈。”

  “不来,不要了。放我下来。真的头晕了。好了,别逗了。快喊张彪、二凤姑回来,趁早去古码头,好吗?”靓大姐说。

  “别急,你睇,日头重倚着在呢,溜闻立幢骑啰,早在呢。趁早,我还要亲个够呢。”沙天龙说着,就是不放靓大姐下来,又把头埋在了靓大姐胸脯里。

  沙天龙又说:“你知道吗,我一开心、一高兴,就要往你身上来,往你身上钻的。”

  “好啊,只要你高兴,你开心,我什么时候都任你来、任你钻。”

  靓大姐说着,她这时更开心、更高兴了。

  她心里想:“千难万难都不怕,就怕沙天龙没有了牛劲、没有了雄风威猛!只要沙天龙牛劲十足、雄风威猛,我靓大姐,就不会惧怕那什么困难艰险了!”

  “玩够了没有,老公,放我下来,你累不累呀?”

  靓大姐说,她还是任由沙天龙玩着,她要让着沙天龙玩得开心、玩得斗志昂扬!

  “英雄抱得美人归,老婆,你说,哪会累啊!”沙天龙说,他想,靓大姐,就是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

  “人家是先打江山,再有美人爱。我是先有美人爱,再和美人一起闯荡江湖、打江山。”沙天龙说,他想,自己要闯荡江湖,正是时候了!

  沙天龙轻轻地把靓大姐放下来了。

  靓大姐刚一立定站稳,她看着虎猛威武的沙天龙,她情不自禁地搂抱住沙天龙,动情地吻住沙天龙。

  靓大姐心想:“老公,有你这样的神态就足够了!青山巍巍,何惧无柴烧。”

  一时,沙天龙、靓大姐总算玩个够了,该行动做点正事了。

  靓大姐看看太阳好高了,就说:“把他们叫过来了。”

  沙天龙就放开喉咙大声呼喊:“张彪、二凤姑过来了!”

  “哎,马上!”传回来的是张彪的声音。

  “还是不够过瘾,我还想要呢,他们这么快,就做完了,真舍不得放开你。”二凤姑低声嘀咕着,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二凤姑,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和张彪约会的,不想去什么古码头的。

  二凤姑,历来习惯是这样的,总是慢慢腾腾的,在家里有活要干,有工要作了,叫她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出来。等她出来,人家姐妹们都已经把活干完、把工作通了。

  张彪看着她这个样子,磨磨蹭蹭,二凤姑那副慵懒神态,软弱无力的样子,自己心都跟着软一大半了,他怀着似是怜悯、又似是疼爱的心情,把二凤姑拉起来。说:

  “得走了,日头高了,他们喊我们过去了。”

  “我周身软软的,走不动了,你抱着我走吧。”二凤姑说着,就把手搂住张彪的颈脖,就是要张彪抱。

  张彪身子瘦小,而二凤姑长得比靓大姐要高,身子比靓大姐还要丰盈得多。张彪看看二凤姑的身子,只好硬着头皮,做个姿势,一用力还是将二凤姑抱了起来。

  但刚走两步,张彪的双腿就不听使了,发抖了,身子跟着摇晃了,加上草地更是高高低低、不平不整的。眼看就要摔倒了,张彪赶紧把二凤姑放下来。

  张彪自小就是一个不怎么用干活、特别是干重活的小男孩。

  这一次,他抱着二凤姑走了几步,这是他第一次抱这么沉重的东西。

  二凤姑下来了,见张彪这样刚走两步,就累得喘气咻咻,看他那样子,不由得好笑,就说:“我来抱你!”

  张彪人小,没什么长肉,肌肉更少不发达,轻飘飘的。二凤姑一用力,居然能把张彪扛起来,走了好几步,比张彪走的还远,多了两三步。

  “快,别闹了,放下来,过去了。”

  张彪开头以为二凤姑讲笑的,心想二凤姑那样软绵绵的,是不会抱得起自己,想不到,二凤姑真行。

  二凤姑,她此时也无力了,丢下张彪,自己也是气急急的。那一口气,差点就喘不过来了。

  一时,这两个少男少女也总算闹得过瘾了,他们就一起过到沙天龙、靓大姐这里来了。

  张彪过来到后,首先拿出那四小块腊肉来,将三块分别给了二凤姑、靓大姐、沙天龙,自己吃一块。

  看到这香香的腊肉,大家欢喜得,不得了啦。

  四人一起吃得津津有味,嘴巴嗒嗒地响个不停。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好香”、“真好吃”、“好久没得吃过了”、“舍不得吃完”、“慢慢咬、慢慢嚼,越嚼越有味啊”。

  沙天龙一边吃,一边吩咐大家拿完东西。

  那工具是这样分配:张彪、靓大姐还是拿着自己的钢菜叉、勾刀,不变;沙天龙则与二凤姑对换了,沙天龙扛着二凤姑的钢斩,二凤姑则拿着沙天龙那一把短口铁柄砍刀。其余的东西,特别是吃的,全是由二凤姑负责。

  这样,他们就排好队列:沙天龙手握着钢斩,在前面开路,是开路先锋;张彪手提着钢菜叉,紧跟在沙天龙的后面;接下来的是二凤姑,负责食物,居中间位置;靓大姐则手拿着勾刀,殿后。

  大家戴好遮荫树枝帽,就向着古码头出发了。

  这块茫茫无边的、荒凉无比的古码头遗址,无比茂盛的杂树荒草一瞬间就掩没了这四个少男少女。

  他们几人,就象几只蚂蚁进入林子里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沙天龙双手紧握着钢斩,在前边开路,用钢斩不时斩一斩地面,看准有青石板的方向就跟着走去。

  一路上,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惊飞吓走赶跑了多少虫子蛇鼠青蛙小鸟。

  看来,这一条似路非路的小道,确实是前人修造的一条独轮车道。一路上青石板不断,引导着沙天龙他们一直走下去。

  一时,遇到有什么树枝木丫杂草挡道,沙天龙就和张彪一起斩草除根、一一清除后,又继续探索着前进。

  沙天龙只管开路前进,至于要走多远,走了多远后,又会遇上什么事物呢,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来呢?他确是不知道,他就是用那把钢斩,时不时斩着、挑着、劈着,开通这一条路,就沿着这一条路走下去。

  这时,走到了一处比较宽阔的草地,沙天龙看看这里地势比较高,平坦开阔,看这草地干干实实的,应该不会有什么虫虫怪怪嘛。周围视野好,又有一株大细叶榕树遮遮荫,加上大家又热又累了,就和张彪说:

  “先在这里坐坐,休息一下,等下再走。”

  张彪看看日头,也认真的看看四周,应该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再看看二凤姑,好象最累是她,就说:

  “也好,先休息阵儿,吃点东西,有力了,再走。”

  二凤姑听到他们这么一说,就不管哪么多,自己就在榕树下荫凉处,先坐下休息了。

  “大家围着坐,看好各个方向,不要让什么东西跑来了。”靓大姐说。她有经验了,她经常带一帮姐妹出来玩,每次她都是这样吩咐的。

  大家面对面,围着坐好后,二凤姑就把食物拿出来了。

  “来,看看,先吃什么东西,各人自己拿吧。”

  靓大姐两姐妹的番薯芋头,沙天龙的硬饭皮,张彪的发糕,还有沙天龙爬树摘的番桃果,都一起摆出来了。

  张彪的发糕,一人一个,很快就吃完了。

  接下来是靓大姐两姐妹的番薯芋头,也是分完马上吃完。只见草地上留下一堆堆剥离出来的番薯皮、芋头皮。

  接着就是吃番桃果了。这些大家都想吃,也都很快吃完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沙天龙从家里带来的又干又硬的干饭皮了。

  张彪掰开要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用力地咬着,嚼着,觉得太硬太着力吃了。一时,张彪,他嘴巴、牙床、牙齿跟都咬累了,才把这一小块硬饭皮咬嚼完,艰难地咽下去。

  靓大姐、二凤姑都说,吃饱了,不想吃这硬饭皮了。

  沙天龙自然不会推辞的了。

  他吃完了发糕、番薯、芋头,还没有填饱半个肚子呢?沙天龙一边把饭皮收集起来,一边说:

  “大家都不吃的硬饭皮,那我就不客气了,自己吃完它。”

  他把两三块硬饭皮叠加起来,一口一大块地猛咬猛嚼起来,扭扭颈,一口口用力咽下去。只见他吃得狼吞虎咽,吃得还满香的。

  沙天龙边吃边说起吃硬饭皮的好处。他说:

  “这硬饭皮,首先健脾开胃。你们想想,吃饭皮要用力气,那么这个肠胃也要力气才能消化得了。也就是说,我经常吃这硬饭皮,就说明,我肠胃的消化能力强,我就吃得多,吸收也多,所以我就长得壮,有力气。是不是,你们看我,就是一个证明了。我差不多天天都吃硬饭皮的。我家里是白天中餐是吃粥,晚餐就是吃饭。家里用大镬头煮着大镬饭,我都加把火,将饭烧得好香的,闻到了饭皮的香气了,我就停火,等下把米饭起完出来,留下的那一层香香的饭皮,就是我吃的了。这硬饭皮特别耐饱。每天晚上,我都要啃一大块硬饭皮才睡觉的。”

  二凤姑最是没有心听沙天龙说什么硬饭皮的啦。

  她这时是定定地看着张彪,想着张彪,想着要背出张彪写的那一首情诗。

  靓大姐则是倾心地眼睛直看着她心爱的沙天龙,沙天龙给她欢乐,她给沙天龙以力量和自信,这样两人更加贴心,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张彪则是想着,自己回去后要开始练练这身体,要有一身力气,将二凤姑抱起来能走得远,要胜过二凤姑抱我才得。

  “我们来这里,走了这么远,好像都没有什么呢?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呀?”二凤姑说。

  “这里还没有到古码头,还是在古码头外围呢。你看,那边有好多灰砂墙脚里就是古码头了。”沙天龙指着不远处的荒郊给大家看。

  大家往沙天龙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在不远处,好多的灰砂墙脚散落在树丛荒郊里。

  “在哪里有什么呀?那么荒凉确实有点可怕的。”二凤姑说。

  “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不过,不去探探,也不知有什么。好吧,走啦,起身啦。”沙天龙说着,就起身了。

  另外,三人也都起身,大家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精神也来了。走起路来确实有力,劲头足好多了。

  二凤姑她所负责带的食物全部吃完了,更是一身轻松,把砍刀扛在肩上,走起路来,舒服得多了。

  他们四人还是那个队列。沙天龙、张彪在前面开路,二凤姑跟随张彪其后,靓大姐包尾。

  好在,他们所走的这一条路,靓大姐指的对,沙天龙探得准。这一条确是通往古码头的路。

  沙天龙对张彪说:“这条路还是走对了,越来越好走了。”

  张彪说:“大家看,前面,好多那些灰砂墙脚,好近了。”张彪兴奋地对大家说。

  二凤姑也好高兴地说:“快了,到目的地了,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靓大姐说:“不知那里有没有鱼抓,等下,妈妈等着,要煎鱼给家里当菜呢?”

  沙天龙说:“肯定有的,我一定抓几条大大的鱼,给大家拿回去,开开荤。”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土坡,这个小土坡,出奇地平整。

  张彪心细,他好认真地观察一下这个小土坡,他用钢菜叉用力地在这里、那里戳戳了几下后,就对沙天龙说:

  “这个土坡好象是用人力夯平的。”

  “唔,是吧,我来探探先。”沙天龙说完,就用钢斩猛地用力一斩下去,再用力一翻,果然,翻出来的除了草根、沙泥外,钢斩头带出来一些灰砂碎来。

  “这里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屋脚地。”张彪说。

  “哎,你们看看,下面这里那里好象是田园一样,一格格,一块块的,还有那个坑,好象有水,还有水波在动,是不是有鱼在游呢?”

  二凤姑好象是发现了宝贝一样大声地喊着。

  大家按二凤姑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那里虽然是荒芜一片,但确实隐隐看出高出来的地垄,一格格,一块块,应该是有人在那里耕作过的。

  “好,我们下去看看!”沙天龙说着,就带头出发了。

  “大家还是要小心点,下面哪么荒荒凉凉的,那里蛇蛇怪怪肯定多的,大家拿好使用,随时用到。”沙天龙还是一再吩咐大家。

  沙天龙就拿着钢斩,在前面,斩斩劈劈,不时,还发出低沉的长长的吼叫声,一步一步地开路。

  张彪跟着在后面,用那把钢菜叉,这里、那里,猛刺猛戳,也学着沙天龙乱叫乱喊一通。

  二凤姑双手握住那把砍刀,跟在张彪后面,又砍又劈,双眼四下搜索,一有什么情况,随时准备砍下去。

  靓大姐,也是用勾刀,这里拍拍,那里撞撞。

  这里原本是无人到的荒凉地,是那些蛇蛇蛙蛙虫虫的天下。

  他们四人这样一搞一闹一赶一喊,果然,吓得那些虫虫怪怪们,惊恐出逃,一时只见,爬的爬、跑的跑、跳的跳、飞的飞。

  “我们先摸到那张鱼塘去,看看,是不是有鱼抓呢。”沙天龙说。

  不用说了,其他三人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四人劈劈闹闹,终于来到了二凤姑所指的那一张鱼塘边了。

  因为好几天不下雨了,太阳又猛晒,这鱼塘里的水只有浅浅一点,还分成了两三处,一窝窝的水。

  他们站在塘堰堤上看着,这几窝水开头还是平平静静的。

  沙天龙就叫张彪跟着他一起,抓起一块块的泥巴就猛个扔到那一个个水窝里,一个个水窝的水就波动起来了,就被搅翻了,果然,就有鱼浮上水面游动。

  “哎,看看,快看,那里有一条塘角鱼跳出来啦。”二凤姑还是眼尖嘴巴快,就喊了起来。

  靓大姐,二话不说,放下勾刀,一边伸手把身上背着的小鱼兜拿出来,一边脱了鞋子,两脚几步就冲下鱼塘,踩着泥巴,一弯腰,一伸手,那小鱼兜就把那条正在泥巴上扭扭跳跳的塘角鱼连泥巴一起兜起来了。靓大姐再熟练地在小鱼兜里擒拿住这条塘角鱼的鱼头,轻松地放进了随身背着的小鱼篓了。

  这时,沙天龙怕她有什么闪失,也拿着钢斩赶到了靓大姐身边,为他心爱的人保驾护航了。

  靓大姐看到沙天龙赶到自己身边,心头一热,马上给沙天龙一个笑脸相迎,再加那妩媚的眼色,说:“这条塘角鱼好大呀。”

  沙天龙回头对张彪、二凤姑说:“你们下来吧,一起抓鱼了。”

  二凤姑抱着双手,摇摇头,对张彪呶呶嘴巴,意思是说,她不想下去,那么多、那么深的泥巴。

  张彪也舍不得二凤姑下去滚这些泥浆,搞周身泥巴。

  张彪对二凤姑说:“那你就在这里看东西了。”说完,自己脱掉鞋子长裤子长袖衬衫,提着钢菜叉下去塘里了。

  沙天龙看到张彪下来了,就对张彪说:

  “来,我跟你一起,先赶这一窝水先,这一窝里鱼肯定多。”

  于是,沙天龙和张彪一起,两人靠近水窝傍,就用钢斩、钢菜叉,不停地拍打着水面,两人几乎将这个小小水窝弄了个底朝天,翻了过来一般。那水中的鱼虾龟蟹、蛇蛙虫害哪里还有藏身之地。

  “蛇!蛇!有一条蛇溜上来了,还咬着一条鱼呢,快!快!在大姐那边!”二凤姑突然惊恐地大大声地尖叫着。

  二凤姑,她站在塘堰堤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看着这里,她担心着下在塘中的三个亲人。

  说时迟,那时快,张彪眼快手更快,一个钢菜叉剌去,其中一个钢菜叉尖正好剌穿了那条蛇的肚子,稳稳地插在泥巴中,那条蛇溜不得了,但还在拼命地不停地扭动着。

  这时,沙天龙也赶到了,看准了,一个钢斩斩杀下去,那条蛇就被斩断成了两截,血流不止,还在扭动。

  张彪用钢菜叉,撑起那半截蛇,用力一扬,一收手一顿,那半截蛇身,就被远远地抛出去在那边田野外了。

  张彪又同样如此,将另一截蛇身叉起,也将其抛到远远的田野外了。

  “哎哟!真吓人啊,心还在卜卜跳。”二凤姑又说了。

  “你要顾好你自己呀,多听听、多看看自己身边有什么动静。”张彪回头对二凤姑说。二凤姑在塘堰堤上,不住地点着头。

  “唔,真多鱼,你看,都赶浮头了,大大小小的都有。”沙天龙满是得意地对靓大姐说。

  靓大姐看着这个水窝里浮起来的鱼,满满的一个水窝的鱼,大大小小,嘴巴都在一张一合地大口地呼吸着。

  靓大姐又看看其他两个水窝。她心里有了一些朦胧想法。她说:

  “那两个水窝不要动了,这一窝的鱼我们都抓不完了,弄死了不好啊。这样好吗,我们先抓几条大的鱼,让大家带回去,其他的鱼,看看,能不能留住,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搞点水来养着,等到我们要吃鱼了,我们再来抓,这样,我们就天天有鱼吃了。”

  张彪听了靓大姐所说,心有所思,颇有启发,他好认真地察看这个鱼塘了。

  “你把小鱼兜给我,我将鱼捞出来先。”沙天龙说。

  “这样好嘛,捞鱼我自己来捞得了,这眼前功夫容易。我会挑最大的来抓。你和张彪想想办法,弄水来,不然,过一两天,这里的水会全部被晒干的。”靓大姐说。

  “我看了地形了,这鱼塘和这里的田园整个地势是,西高东低,那么,来水应该是在西面,也就是我们刚才站的小平地那个方向。我和天龙哥去看看,能不能把水引来。”张彪说。

  “不用看了,我这里就听到流水声,就是不知道水在哪里流着。我不敢乱动,怕有蛇。”二凤姑在塘堰堤上大声喊着。

  “唔,我和你一起去二凤姑那里看看。”沙天龙说。

  “对了,二凤姑站的附近,应该可以找得到进水口的。”张彪说。

  两人边说边向二凤姑这里走来了。

  “你看,这是瓦通片。水口就在这里了。”张彪说。

  “哎,先帮我拿麻绳子来,让我串好这些大鱼先。麻绳子在二凤姑那里。”靓大姐已经捞起来了两三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二凤姑闻声忙从身上裤袋子里掏出那一条好长的麻绳,揉成一团扎实,扔给沙天龙,沙天龙再扔给靓大姐。

  这时,张彪已经用钢菜叉在不停地刺探着塘堰堤,想找到瓦通,找到进水口。

  “就是这里了,正正是二凤姑站的位置。”张彪说。

  沙天龙过来了,他按照张彪说的位置,一阵子猛斩猛挑,一时就挖出了一个泥口。

  “对了,挖个圆圆洞就得了,直直的挖进。你看这些圩泥、瓦通碎,哎,慢点,停下,我看看先。”张彪说。

  张彪用钢菜叉慢慢地刺探着,一边挑出那些黑黑的圩泥以及腐烂了的杂草根树叶来。

  “你看,里面的瓦通还是好好的,一挖通就能进水了。”张彪说。

  张彪,他弯着腰,探头探脑,好认真地观察着这个进水口。

  “大姐,抓了多少鱼了,可以放水了。”张彪问靓大姐。

  “我数数先,啊,一共十五条大鲤鱼。够了,我拿不动,天龙赶快来拿,啊。”靓大姐大声地说,她是多么的兴奋。

  “好多好大的鱼啊,有得吃了。”二凤姑一边看着沙天龙把鱼提上来,接过放在塘堰堤上,一边说,她也是那样兴奋的。

  “好了,你们俩都上去,我放水了。”张彪说。

  沙天龙先将靓大姐抱上了塘堰堤,自己再跳上去。

  在下面的张彪,将那些泥巴杂草树叶,用钢菜叉一一叉着赶了出来,那水就开始一点点地渗漏过来了。

  不一时,就形成了汩汩流水,慢慢、渗渗地向着鱼塘中间流去。

  张彪还在继续清理着瓦通口。

  水流越来越大了,象小溪一样哗啦啦地流着。

  清凉的山泉水,注进了那鱼塘,不一时,就把那几窝水连成了一片水面。

  这鱼塘的水面越来越大了。

  清清的塘水,可以看见,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着、相互追逐着。

  “张彪,你还不上来呀?”二凤姑关切着还在塘堰下面的张彪。

  “不急,等等,等下,水放得差不多了,我还要堵住这个瓦通口。不堵实塞住的话,鱼就会从这里跑掉的。”张彪说。

  张彪做事真是想得周全。

  “可以了,水够多了。太多水了,下次我们来,就不好抓鱼了。”沙天龙说完,他跳了下去。

  沙天龙、张彪两人合力,又将这个入水瓦通口,堵塞得严严实实的。不仅滴水不漏,而且那些鱼根本不可能从这里跑掉。

  太阳西下了,他们四人终于走出了古码头。

  他们又来到了这个三叉路口,一番热恋情人离别情景,自不用多说了。

  临别时,他们看着夕阳西下,披着一层晚霞光彩的依旧是那样荒凉的古码头,一齐大声地喊:

  “古码头,我们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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