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今忆
云裳看到了希望，赶紧上去拽住他的广袖撒娇:“师父，你就真的忍心让我和凌儿留在这，这荒蛮之地，万一等一下要有个法力高强的采花贼怎么办，等一下他会破了师父的阵法然后……然后把徒儿和凌儿……”
明止的脸色略有一变，云裳抓住时机赶紧给凌儿抛了一个眼神，凌儿心领神会，也站起身来说道:“是啊，上神，若真的……真的遇到了贼人……这我们低微的术法……只怕……”
凌儿故意欲言又止，默契的和云裳一唱一和打着辅助配合。
“也罢，我再把这阵法加固一下便是了，届时你父王来了自然会解开。”
明止思衬再三淡淡来了句。
随即大手一挥，洞口的封印又牢牢加强了一层。
“不是……师父……”
云裳简直欲哭无泪，就她现在这个修为，别说加固了的封印，就是还未加固的封印，她也打不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止他走出山洞双手用术法化出一柄剑，御剑飞行。一袭白衣于那风雪呼啸中逆风而起，在风中猎猎飞舞，背影如同神明一样俊美高华。
像极了当初在玉清山上那抚着琴弦的模样。
还记得那是在六万年前——
清玉山上的夜晚恬静清爽，刚刚沐浴完的云裳披着发肆意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她很喜欢披着发晚风吹过发梢的感觉，身上的一席白袍更显得她出水芙蓉。
这时候，一件锦袍披在了她的肩上，耳边传来大师兄辞远温柔的声音:“大晚上的湿着头发还吹着冷风会头疼的，可别着凉了。”
她莞尔一笑，随后很顺手的把肩上的锦袍又还给了他:“谢谢辞远师兄。”
那时候的云裳虽未成年，但是已然有了长大后风姿绰约的影子，辞远喜欢她，这是她上玉清山后一直都知道但从不敢点破的事情。
玉清山礼教森严，若是让师父知道，只怕会直接把她赶下山。她那时法力不足，还想多借着清玉山的龙气多休养生息几天呢。
辞远接过锦袍，哑然一笑:“也是，高高在上的狐族圣女怎么会看得上这玉清山上做工粗陋的锦袍呢？”
云裳虽然年纪小，但是又何曾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只能安慰道:“辞远师兄何必如此说，只是本宫很喜欢披着湿发吹着冷风的感觉，自然不用锦袍。”
辞远闻言只是笑着点点头:“也罢，听说小师妹在狐族的时候喜欢琴艺，可惜这玉清山上远离尘嚣，俗器极少，我带小师妹去一个地方吧。”
……
云裳依稀记得后面辞远带她去的正是清玉山上的老槐树边。那时的槐树正是开花的季节，不时有微风拂过，吹下几簇小槐花，空气中也隐约有着淡淡的槐香。
明止坐在树下，穿着一袭蓝白衣，有些许槐花落到了他的肩上，但并未打扰到他的兴致，他不似白日里的严肃冷淡，现在的他是那般的闲静冷淡，如此的华表千年，他的身前放着一白琴，玉指微弹，琴音袅袅。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每一个音符丝弦上，并未注意到躲在墙角后的辞远和云裳。
“没想到，师父还有这么柔情专注的一面。”云裳躲在墙角探出个眼睛不住感叹道，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辞远也探头赞同的附和说:“那是自然，可惜整个玉清山上就只有师父这有一白玉琴了，师父对这琴甚是珍爱，身为弟子不方便去拿，只能委屈小师妹在这里听了，不然我绝对会为小师妹奏上一曲。”
云裳这才知道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但她还是面不改色:“辞远师兄的心意我领了，若是没别的事我也想早点回去歇了。”
说罢，云裳头也不回的走了。
思绪回到如今，其实现在想想，她还挺感谢辞远带她去那槐树下的。
她喜欢弹琴，也喜欢每天静静地看着那弹琴的人。
后来，在清玉山的日子里，只要晚上一得空，她便会默默地趴在那槐树前的墙角边看着师父弹琴。虽然有时候不一定会遇到他，但她也乐在其中。
久而久之，她对师父弹琴的时间一清二楚。
只要时间一到，她就巴巴的跑过去趴墙角。当然，为了拉进和小师妹的距离，有时候辞远也会跟着一起去。
终于，日子久了，她还是被师父发现了。
“趴墙角这么长时间了，不累吗？”明止那天像往常一样的弹着，一曲毕，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云裳愣了愣，她没想到这和往常不一样。
“行了，出来吧。”明止又说了一句。
她这才确定确实是发现自己了，低着头紧张兮兮的打着小九九站了出来。
“你听这琴声有一阵子了，那你可知我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明止看着她，语气平淡，猜不透到底是什么心情。
云裳不敢看他，只是小声喃喃着:“徒儿不知。”
明止眼眸微垂，似乎若有所思，随即:“这曲子叫《禅院钟声》你想学吗？”
“啊？”云裳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么一句，有点微愣，不过随即赶紧点点头:“想学想学。”
“过来”明止把手伸了过来。
云裳有些惶恐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师父的手掌宽而温润，且肤质非常细腻光滑，虽是天界战神，但是那手全然不似其他武夫的手般老茧。
云裳发誓这辈子没想过有一天能碰到师父的手。
云裳忐忑的把手递到他手上，明止起身让云裳坐下。
云裳如坐针毡，紧张的把手放在琴上，小心翼翼的拨动一根丝弦。
丝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这确实是一架难得的好琴。
“不用紧张。你会什么曲子？”明止站在她身后淡淡一问。
“小……小时候在家里学过一些小曲，不过……不过没什么技术难度，上不了台面……也没有师父弹的那么顺溜。”她惶恐不安的说着。
“看来是有基础的，那为师先教你《禅院钟声》里最基本的颤音，打、抹技法。起来。”明止冷冷道。
云裳闻言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乖觉的让出位置。
明止坐定，双手放于琴上，轻声提醒:“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嗯嗯嗯嗯”云裳点头如捣蒜。
“首先……”
……
云裳永远记得那时候的师父虽然给人感觉冷冷的，但是在教她弹琴的时候也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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