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年
对于中原中也醒来的消息，尾崎红叶也表示非常的舒心。虽然她之前还担心会不会是柒夜莉丝有用异能干预什么，但看她也安然无恙的样子，就相信了医护人员研究后说的“只是正好中原先生醒来”而已。
“中也你已经没事了吗？”
对于对方一醒来便活蹦乱跳这档子事，柒夜莉丝大感震惊。
不是说好的用完污浊之后的恢复期会很长吗？前一天还在床上昏迷的人第二天就过来接自己什么的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浑然不觉jpg
“啊，那个啊，完全没问题。”对于柒夜莉丝对自己的关心，中原中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快的笑容，说着就牵住了她的手——“不信的话，试试看吧？”
试试……这要怎么试？
“哇啊……”柒夜莉丝俯瞰着天空下的风景。她仿佛站在所有的云雾之上，微凉的水汽萦绕着幼女的白裙，桔梗花瓣的裙摆盛开在青空，经过小心控制的重力将她包裹——
百米之下的地面景观如此渺小，却又能涵盖一个人深爱的一切。
柒夜莉丝看着云层之下的人们在忙忙碌碌地重建着被毁灭的建筑，铺平着塌陷的道路，尽己所能地改变着一切——尽管很多人素不相识，但他们都在为着自己所爱的这座城集结。
就像植物的种子在暴风雨后的抽芽，茂发出新一轮的生机。
熟悉又陌生。
因为世界就是这样的啊。
“之前答应过你要带你上来看看，”少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变声期添入了几分成长中的磁性，显得更加稳重，“怎么样？会不会太高？”
“……还好，”被他牵住的幼女静静地看着脚下，“原来高空的景观是这样的啊。
美丽而赏心悦目……如果不站这么高的话就看不见呢。”
但是这好像并不是她第一次有过这种视角，尽管她完全相信中原中也的能力，但无论是谁，第一次被带到高空的反应都不会这么平淡。
“啊？那个不用担心，”中原中也并没察觉到这一点，“想看的话我随时可以带你看。”
柒夜莉丝并没有回答——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的经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但她所想到的并非什么一次便足以铭记一生，而是……
地面之上。
拿着红白封皮的书的少年不期然看见了高空的一抹赤色。他合上手中的书本，向那边看去。
黑发黑眸的神裔静瞰着人间，眼中是分不清晰的情绪。但绝不是悲悯。
她那么高高在上，却又无时不与尘世同在。
于是他的眼眸沉下去，明亮的鸢色也落尽最深的暗渊。
他忽然轻笑出声。
大概是觉得白色的桔梗染上的红色极为鲜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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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复苏之后，就是热闹欢腾的生机。
洗漱完毕的柒夜莉丝打开门，准备像往常一样出门去训练室，却差点被门口涌进来的一大堆东西埋住——如果不是她的反应已经够快而迅速关上门的话。
她干脆从房间通着走廊的窗子上翻出去，然后看见了自己门口的那一大堆像小山一样的盒子。
“这是什么？”介于走廊里现在有守卫站岗，她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物品放到自己门口。
“莉莉丝小姐，这是大家送给您的新年礼物！”
“新年……礼物？”柒夜莉丝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啊，是呢。”
她差点忘了还有这种事情。去年的时候给她的礼物还是森鸥外先帮她整理过的，也差点放不下那条会议桌——顺带说一下，首领对于这种事情的反应是对着每个冒死上前的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你们……就这么喜欢我的莉莉丝吗？”
呜哇，糟糕的占有欲。趴在旁边来人看不到的地方和爱丽丝一起画画的柒夜莉丝在内心默默吐槽了一番，介于这个人的本质是纠正不过来的，她索性眼观鼻鼻观心随他去了。
让其他人把想送给她的礼物送到首领办公室来这件事是尾崎红叶提出的，目的是减少占用柒夜莉丝的时间，也能打消立场不那么坚定的人的想法。
不过她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热情。
不知道是谁先弱弱地说了一句：“没错啊，莉莉丝小姐那么可爱……”走廊里的其他人的话匣也仿佛被打开一样，逐渐大胆了起来：“对啊！”“我也很喜欢莉莉丝小姐！”“莉莉丝小姐简直是天使……”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要不是森鸥外在新年到来之前就自己宣布了“集体放松，不用那么遵守规矩”的条例，这里面十个有八个不敢这么大胆。
还有剩下的两个就直接进来了——铃木缘花直接把她最新研制的曲奇送到柒夜莉丝的手里，顺带还摸了摸她的头：“莉莉丝酱喜欢的抹茶味，记得给我反馈可以改进的地方哦~”
尾崎红叶则笑眯眯地递给她一个包裹，看起来非常之眼熟。
“是妾身擅自挑选的面料，不知道莉莉丝会不会喜欢呢——”
“喜欢！”幼女抱住包裹蹭了蹭，看上去非常开心的样子，“只要是红叶姐姐送的我都喜欢！”
“哎呀呀，可真是会说话，看来红叶大人将她教的很好呢。”
“哪里，您教莉莉丝做的甜点也很不错……”
以一个中心点为话题展开的两位港口黑手党内部数一数二的女性旁若无人地站在那边交谈，期间尾崎红叶还对其他人提醒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首领没有反对哦，把要送的礼物留下吧。”
……
想起当时森鸥外脸上的表情，柒夜莉丝表示非常之名画。
他后来好像是在新年假结束的时候颁布了一条以“担心妨碍他处理事务”为名的“不许随便送东西到首领办公室”的条例，只不过其实除了那种大型节假日以外，其他人也随时能在日常里送东西给柒夜莉丝。当然，会经过她旁边的不定期轮班看护人的检查。
现在森鸥外对她的监护权几乎全落在尾崎红叶手里，自然房间也调到了相应区域。她门口的这些东西应该也是经过尾崎红叶允许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其他。
但是再看一次，果然还是很壮观啊……
“哟，莉莉丝。”
柒夜莉丝循着声音向那边看去：“中也？你怎么没在训练室等——唔！”
猝不及防被冰到的柒夜莉丝：硬了，拳头硬了。
“啊，抱歉，”强忍着笑意给她拍掉糊在脸上的雪的中原中也一本正经，“因为外面下雪了……”
好在他差不多摸清了柒夜莉丝的脾气，控制着的雪花没有沾在她的衣服上。
“下雪了就不用训练吗？”又不是没有下过雪，
雪花被取下露出的精致面庞上，幼女同雪色一般纯净的肤色因为刚刚的寒意刺激而有些微红，不过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太多的波动，一定要说的话，充其量就是……
“真幼稚，无语”。
中原中也：？
“哈啊？！你以为我给你放假是为了谁啊？这可是新年啊，新年！”中原中也恨铁不成钢地捏了一下幼女被他清理干净雪的侧脸——柒夜莉丝保证，如果尾崎红叶在他一定不会想知道自己要遭遇什么，“连新年都想上课的人有什么资格老说我是个工作狂啊！”
“不，和你不一样，我是出于对你的身体健康考虑。”
“……我才十七岁，还会长个儿的好吗！？”说完，他还一脸得意地比划了一下他和柒夜莉丝之间的身高差，虽然但是，确实还差个十公分多。
就很互相伤害。
柒夜莉丝定定地看着他，看得中原中也心里发毛：“莉莉丝？是你要就这个话题展开的啊……”
“没关系，”幼女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你高兴就好。”
中原中也：还是感到不寒而栗。
“好了好了，给你，”他把藏在大衣下的礼物给柒夜莉丝，“新年快乐……今天没有课程，你戴着吧，不用摘了。”
几乎是瞬间，柒夜莉丝就被温暖的气息环绕了。这是一条雪白的围巾，毛茸茸的质感非常舒服，因为被中原中也藏在怀里太久了，还带着几分暖意。
围巾隔绝了室内的冷空气，将之前雪球带来的寒意一扫而光，为她的面庞烘上了几分温暖的红润。
“怎么样？我问过红叶姐了，她说这个准我送一条。”
送给柒夜莉丝的礼物现在都是归在尾崎红叶那里的，她自然知道幼女都有什么，又有哪些东西是她可能会用到的——缺少？不可能的，她只会准备更多。
但是有些礼物是趋于饱和的，例如毛绒玩具或者玩偶之类的，幼女除了偶尔会玩一玩以外基本上没兴趣；书籍的话，她也没有看一本书第二次的习惯，除非是第一次没有看懂。此外，她对书本的故事其实是很挑剔的，这一点尾崎红叶看出来了，有些时候对方宁可看她不用的文件也不愿继续看一本已经失去了兴趣的书。
因此，礼物虽多，但要真正选到合适的、柒夜莉丝喜欢的还是有难度。
尾崎红叶可以告诉中原中也哪些东西是不太合适的，但究竟送什么，她是不会给他提示的，需要他自己去想——毕竟是要送给她的莉莉丝的礼物，不用心怎么行呢？
不过可能是跟在森鸥外身边久了，以至于中原中也很快就决定要送服饰——抛开像森鸥外那样的癖好不提，这确实算得上是比较合适的礼物，因为柒夜莉丝本身不怎么更换穿衣风格，已经有了的衣服也不会搁置，至少都能穿一次。
但是中途还是出了点小插曲——
当他兴高采烈地告知对方自己想好要送什么东西之后：
“……想要插手妾身给莉莉丝挑衣服的乐趣吗？”尾崎红叶偏着头看过来。
……
中原中也：不愿再想。
“……兔子毛做的吗？”把脸在围巾上蹭啊蹭的柒夜莉丝忽然抬起头来。不得不说，围巾的触感要好，其实就那几种材质，她一摸就能知道。
“对啊，”中原中也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不是喜欢兔子吗？”
柒夜莉丝：……
话音刚落，后知后觉的中原中也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啊，不是，其实这个是……对，狐狸毛的！……那个……”
柒夜莉丝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
算了，既然送都送了，中原中也也是一片好意。
而且其实没什么关系。
她虽然喜欢小动物，但也不是什么因此就爱心泛滥的人。要知道她的餐桌上也一样不缺各种鸡鸭鱼肉，嘛，虽然它们活着的时候她还会去逗逗它们，但这并不妨碍她吃得很香。
看着显然陷入手足无措境地的少年，她决定安慰一下他，告诉他自己其实并不介意——
“中也，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啊？”
闻言，中原中也靠了过去。
幼女在他的耳边发出了恶魔的低语：“兔兔那么可爱，其实也很美味。”
中原中也：……好的，明白了，她不介意。
“中也送的礼物很舒服，我很喜欢，”柒夜莉丝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声说，“谢谢。”
“你喜欢就好。”把心放下的中原中也牵起她的手：“走吧，红叶姐让我把你带过去，已经耽误很久了。”
他转身对走廊上的守卫说：“如果有人来，就说莉莉丝在尾崎干部那里，把东西留下你们检查就行了。”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站岗的人员迅速准确地朝中原中也行了一礼，复而小声朝柒夜莉丝的方向补充了一句：“祝您新年愉快，莉莉丝小姐！”
柒夜莉丝回以对方一个甜美的微笑：“谢谢。新的一年，也请多多关照。”
“中也也是，新的一年，多多指教哦！”
“啊，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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