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玩笑
逢魔之时，据说是一个被诅咒的时间。所有的邪魅和幽魂都会在此时出现在天空中。而单独行走在路上的，据说会被迷惑而失去灵魂。
有人迷信这一点，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无稽之谈。
“……银酱。”
暗巷旁传来低低的轻唤。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音色——
被叫出名字的人看过去，落入最诱人的梦境。依旧是那双澄澈的眼眸，仿佛冬日化开的第一抔雪，流经泉眼时引动的盈盈水色，盛满不言而喻的温柔。
芥川银感受到了面罩下已经开始隐隐发烫的侧颊，和怎么也压抑不住的、逐渐分明的心跳声中传出的喜悦，从指尖开始、刹那的身不由己。
如果可以，她愿意就这样被迷惑失去心魄，落入魔女的美丽幻境中沉沦。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是准备回家了吗？”银发的少女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想越过她的肩头去看看周围是否存在需要注意的事物。芥川银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一瞬，却在刹那间按捺住了来自千百次训练的本能。
“没有。”她果断选择了摒弃尚且留在原地等待自己回去的其他人，“我现在……有很多时间。”
因为错过的时间已经太多，她愿意抓住任何机会得到面前的人为她停留的一瞬。
无论付出什么。
芥川银忽然感受到了落在侧颊上的温度，清浅，仿佛随时会振翅消失的蝴蝶。
“好啦，先去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容貌惑人的银发少女眉眼弯弯，言语柔软得仿佛浸满蜜糖的云彩。
“……好。”
即使现在，也还是一样啊。
她的……
“……莉莉丝小姐。”
芥川银匆匆赶回来，果然看见了依旧停留在原地的少女。没有像云雾一般散去，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有过的幻梦——
“嗯，辛苦了，银酱。”
以她无数次幻想过的语调，对她说出温柔的话语。即便外表发生了变化，但是来自灵魂的喜悦不会出错。
我是不是能帮到您一点了呢？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画面的恬静。
“啊，总算来了，那我们走——喂你干嘛！”
立原道造伸了个懒腰，从旁边的墙头上跳下，冷不防差点被面前的银光划到。
芥川银面无表情地收回刀刃。
没有当面干掉这个家伙，已经算她手下留情了。
……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柒夜莉丝搅拌着杯子里的奶茶，“里面应该不怎么会平静吧。当然，这只是猜测之一。”
虽然只是说着“聊聊天”所以来到商城的一角，聊天的内容还真是非常人所能想象的部分。
喂喂，不要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可怕的猜测啊！队里的那三位和那位重力使对起来？港口黑手党总部还能存留多少？？
被赶到隔壁桌的立原道造一边假装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随便点了个喝的，一边在心里开始猜测对方准备应对的方法。
“原来如此，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芥川银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提供帮助。
“不用啦，”柒夜莉丝揉了揉换回常服的少女的头，“其实我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而已。没有打扰到你吧？”
“当、当然！”只有面对她时，芥川银才又是那个会拘谨到手足无措的少女，“您能再度出现……真的太好了。”
柒夜莉丝笑而不答，巧妙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是啊，确实是她没有预想的局面。
但也是昙花一现罢了。
不过，没有必要现在说出来破坏气氛。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嗯嗯，如果立原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不要留手哦~我可不希望银会在其他地方因为我而纠结，给他一个机会就已经很好了。”
“是的！”
……
“喂喂，我说啊，既然你根本没有要做的事情，专门叫上她干什么？”被赶到其他桌的立原道造一脸无语地目送着完全ooc的著名暗杀者、黑蜥蜴现任十人长之一离去，走到这边来拉开椅子坐下。
“因为难得过来一次啊，话说回来你能应付得了吗？直接坐过来？”
银发的少女眉头一挑，黑色的双眸饶有兴味地从这位港口黑手党现任卧底的身上扫过，引得后者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神。
“切，下班时间见什么人还没人能管吧……你还不是直接跑过来见那家伙，她在港口黑手党里比我的身份可是还要高。”
“哎呀哎呀，所以我戴了口罩不是吗？反正也没人能随便认出来吧~”柒夜莉丝指了指面上覆盖着大半张脸的黑色无纺布，语调轻松地说。
毕竟就算按照被森鸥外送走时的年龄，加上后来度过的一年多她也不过才应该十三四岁——更何况是外貌形态也发生了改变的情况呢？
柒夜莉丝把玩着耳畔滑下的一缕碎发，银色的发丝在商场内霓光灯的照耀下折射着幻彩般的光晕。
这就是信息差。
芥川银看到自己的一点不惊讶，导致立原道造现在还只知道她不过是曾经在港口黑手党内待过、然后被交易的一系列事情——却并不清楚这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这么一看还真是要夸夸小银就算在潜意识里也不过多暴露她的事情的意识呢。
话说回来，莫名的年龄变化什么的和大仓烨子的异能还真是像啊，恐怕没人会相信其中的原理并非出于特意吧。
不知道对方现在正在干什么，场上又走到了哪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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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也是你们的意思不是吗？”森鸥外滴水不漏地圆回了场上晦涩不明的局势。
“嗯，是啊，”大仓烨子绽放出一个笑容，“我想也是，毕竟是对你们来说这么有利的东西嘛。”
然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超出控制的事情——
“啊对了，其实如果你们觉得这个费用过于高昂的话，用另一种方式解决也不是不可以……”
身着军官制服的女子不紧不慢地捋下半放的衣袖，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离谱的话语。
“剩下的一半，如果你们的干部能够胜过我们，也能得到我们一定程度上的认可哦？”
“毕竟对于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来说，实力的强大是必要的呢。”
“正好，其实我也很想锻炼一下我的下属，这样——”
隐而未发的狮子露出獠牙。
“也不算欺负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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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准备？什么啊……”立原道造对于柒夜莉丝的话语将信将疑。
难道是在烨子小姐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吗？要不然的话，想要把控住那位副长喜怒无常的脾气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根本就无从下手。
“没有，”柒夜莉丝看着杯子里的冰块渐渐融化，到最后失去棱角的形状消失在棕褐色的液体中，“我最讨厌做那种事情了。”
她所谓的、现在“能做”的事情。
“不要……让我失望啊。”
口罩后是一个极致温柔的微笑，然而却带着几分淡淡的、不能言说的悲伤。无人注意到的这家小小商铺的一角，银发的少女仿佛身处在和所有人完全不同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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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气氛一度凝固。主事人的面上分别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只等一个契机就能彻底引发此前的一系列铺垫，或是说——
“好啦，开个玩笑——而已。”红发的女子伸手推开横亘在自己身旁的刀锋，“末广你也是的，这个时候要看一看气氛哦？”
“……”眼角带着落梅花瓣的青年抿唇，按在刀柄上的手却未曾松懈。
“就算对我说的感兴趣，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胡来啊。”完全忘记是谁开的头的始作俑者终于收敛，此前的一切仿佛不过是随口一提。“好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大仓烨子的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场上坐着的众人——仿佛是要将他们尽数收入眼底，又仿佛没有什么事物是能够进入她的视线的。
刀锋被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推入刀鞘，红发女子的笑容潋滟。
“我可不会做让她讨厌的事情啊。”
……
柒夜莉丝望着落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在立原道造的疑问中保持沉默。
她能给出的事物，只有信任而已。
什么都不做，这就是她“能做”的事情。
赌上对方对自己的喜爱——
如果是大仓烨子的话，在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就绝对不会越界。
就算发生了什么，那也是她不够思虑周全的后果。她能够承担得起代价。
只看对方接不接受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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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下小剧场&不对正文负责]
柒夜莉丝：综上，我赌烨子小姐不会伤害我。
立原道造：啊，那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呢？
柒夜莉丝：我负责治疗，顺便生铁肠和条野的气。
条野采菊：……
末广铁肠：（委屈）烨子小姐说港口黑手党欺负过你。
柒夜莉丝：（顺顺毛）她应该没告诉你里面也有我喜欢的人吧？
末广铁肠：（瞳孔地震）什么，烨子小姐说的“代餐”居然是真的？
条野采菊：你们都在手机上聊了什么啊！？我到底在和什么队友一起出任务？
柒夜莉丝：（眼神游移）大概也就是什么误会罢了。
大仓烨子：都是红头发，都是漂亮、成熟的女性——什么嘛，完全比不上我。
身份、地位、年纪，我都比她更来得优秀。会影响到莉莉丝的选择的事物，根本不存在。
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周章了，莉莉丝确实是喜欢我的，对吧？
柒夜莉丝：当然~当初不是说过不喜欢替身文学嘛，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大仓烨子：因为就连铁肠也很像你喜欢的上一个类型，都是强战力、好糊弄、长得好看的。
中原中也：哈啊？我和这种压根一点不会看形势的人哪里像了！？这人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也不会认真想问题吧？
柒夜莉丝：就是说，这个想法完全不对。他们根本连身高都很不一样好吗我怎么可能会拿来当代餐啊？
中原中也：？
柒夜莉丝：哎呀抱歉，我是无心的，就像你当年在红叶姐办公室不小心无视我那样无心。
中原中也：……
这里说一下，柒夜莉丝的性格变化是有原因的，和记忆机制出现问题在本质上是一种情况。她在之后哪怕不回港黑也不联系曾经喜欢的人的原因其实“哔——（消音）”
某无色之王/超能力者：够了，再说下去容易崩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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