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特别特级
被抓包了。
被一旦对某样事物上心之后就很难糊弄过去的伏黑惠抓包了。
被上心之后的伏黑惠煽动的同样具有强烈好奇心的同伙一起抓包了。
“你就坦白了吧学长！”钉崎野蔷薇堵在封锁圈的另一边，表情不能说是阴险，只能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鲑、鲑鱼……”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狗卷棘用眼神示意站在原地的柒夜莉丝。
结果对方似乎是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走过来——
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你坦白吧。”
狗卷棘：？
柒夜莉丝在他略带震惊的目光中淡然自若地回答：“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就算你现在不说，按五条老师的性子，大概也不会瞒多久。”
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努力负隅顽抗地在围堵下跑了那么久？？
“这又关五条老师什么事？”
钉崎野蔷薇回过头看了一眼黑发的少女。对方在她略带疑惑的目光下耸了耸肩，反手展开了手机消息界面——
“因为他让我过去交学费来着。”
看着消息上一连串的零，站在那的人都忘记了原本要做的事。
“学、学费？喂伏黑，我们没有那个东西对吧？？”
钉崎野蔷薇数了数，发现这比自己从学校拿到的钱还要多个几十倍。如果当初入学的时候学校发给她的不是助学金而是学费账单的话，她绝对会头也不回地带着行李踏回到车站。
“很难解释清楚。”柒夜莉丝认真地想了想，“反正你们也想知道，不如一起来好了。”
其中的因素的确有很多，但是她没说的一点是。
很有可能是出于五条悟的个人恶趣味。
所以当一推开门就看见后面白毛的青年教师一副□□讨债的装束时，她居然不觉得奇怪。
“……黑手党要钱不是这个样子的。”柒夜莉丝看了看对方手上明显没开刃的匕首，“需要我把枪借给你然后再纠正一下细节吗？”
跟着她过来的其他人：……
“哟，惠，还有其他人也来了。怎么，你们聚在一起聊天吗？不错不错，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多联络一下感情。”
“所以，到底是……”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解答学生们的疑惑吧~不介意吧，莉莉丝？”
“我介意的话，你会收手吗？”
“这个嘛……说不定呢。”
柒夜莉丝垂下眼睫：“无所谓，所以随便你。”
“……好消沉。”结果五条悟好像反而没有之前的兴趣了，“怎么，有谁惹到你了？”
“刚刚京都的那些学生里有人过来找麻烦，所以莉莉丝稍微动手了。”
“呜哇，那还真是惨烈，没把人弄死吧？”
“没有。”钉崎野蔷薇用“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看了五条悟一眼，“你觉得我们能做到这种事吗？”
“木鱼花。”
一直跟在众人后面的狗卷棘忽然出声。而在这之后，他又看向了柒夜莉丝：“……大芥？”
总觉得，对方似乎不太稳定——
从他看见她踩在东堂葵身上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到柒夜莉丝的状态很奇怪，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她有可能真的会动手。
就像之后看起来似乎平静下来了，实际上并没有。
不论是朝京都的学生误导说自己是“月之诅咒”，刚刚在伏黑惠面前宛如自爆式的揭开秘密。
这些不是她原本准备藏住的东西吗？
柒夜莉丝很强。
但不是他们，作为咒术师所能够理解的那种“强”。
对方的身上总是缠绕着细密的丝线，将她维护得密不透风，偶尔透出的一点，也是在朝着使他人误解的方向，扑朔迷离。
和对方短暂接触中的单方面谈话让他好像捕捉到了一点，又好像完全没有。
原本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呢？会有人知道吗？
“莉莉丝啊……她的确是很强的呢。”
仿佛带着喟叹的声音。狗卷棘安静地抬起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被誉为“当今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
白发的青年掀下了眼罩，看上去也不过像是和他们同龄的少年。
狗卷棘看见了那片苍蓝。
里面似乎承载了很多事物，但最终也不过是一片如海的苍蓝而已。
会把那种任务默许派给柒夜莉丝……他是知道的吗？
黑发的少女笔直地站在原地，周围分明都是人，却像是在安静地等一场属于自己的审判。
像是天生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又或者说——
像是被什么事物所诅咒了一样。
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自己抱有一些不一样的情感吗？
年轻的咒言师并不清楚问题的答案。但他觉得柒夜莉丝不该在这里——现在的高专的一年级生内。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反而会觉得有些位置更适合她，就比如……
和五条悟差不多的位置。
……
“等、等等！？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五条悟拿出柒夜莉丝的学生证给她递过去——对，虽然被承认入学是之前的事情，然而她的学生证却迟迟没有做好。
她问五条悟的时候，对方说需要过一会，结果一过就过到了她出完第一次任务。
还真是安排得紧锣密鼓。
“这还是我看到的第一张特级学生证……”钉崎野蔷薇试图瞪大眼睛，柒夜莉丝干脆把东西交到了她手里。
旁边的禅院真希面无表情：是她看到的第二张。
“但是我记得成为特级术师是需要考核的吧？”禅院真希看向五条悟，“而且，其他人会允许这样做吗？”
“这个嘛，莉莉丝的身份比较特殊，本身就算是特别人才。而且……”五条悟从钉崎野蔷薇手里把学生证拿过去，“准确地说，这并不是普通特级学生证。这是一张经过我举荐的‘特别特级’学生证。怎么样，是限定版本哦~”
“这么重要的东西被你说得像是游戏里的ssr卡面之类的……”禅院真希感觉自己的眉头在跳。
但她清楚五条悟不会无的放矢。学生证反而是其次，重要的是——
“所以之前你出任务发生意外，是莉莉丝赶去支援的？”她看向狗卷棘。
“鲑鱼。”狗卷棘点了点头，随后又在后面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海带。”
“……这有人能听懂吗！？”钉崎野蔷薇面无表情。
“狗卷前辈是在说莉莉丝的能力很特别，但的确像是五条老师说的那样强。”
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伏黑惠开了口。
“哦。”
钉崎野蔷薇：行吧，总之就是随便吐槽点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
“特级欸……等等，不对。”她迅速地反应过来，“你把莉莉丝叫过来，还为了交学费？特级需要给这种地方交学费？？”
“嘿呀，老师很一视同仁的嘛。反正莉莉丝进来也是为了学东西的。”
一视同仁……一视同仁难道不是给她们一起发助学金吗？
为什么到柒夜莉丝那里就要交钱了？
还是那么大一笔费用？？？
“没事的，钉崎。你要相信莉莉丝作为一名你崇拜的体制内军警，是有着相当可观的收入的——”
五条悟拖长了声音，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顿住：“哎呀，我忘了，莉莉丝现在的工资卡是不是冻结了？”
其心昭昭。
其他人完全能想到，这个人完全不会临时才想起来这一点。
“绝对是早有预谋吧……”
“他不会让莉莉丝卖身吧？”
“也可能是万恶的劳动合同。”
“做狗还是五条悟比较会啊……”
周围传起了窃窃的私语声。
“那个，莉莉丝，我可以借你一部分的。”钉崎野蔷薇扯了扯柒夜莉丝的衣角。
“我也还有一些钱，平时用不到。”这是语气镇定的伏黑惠。
“金枪鱼蛋黄酱。”
“除此之外，我可以帮你一起揍他。”这是禅院真希。
熊猫：……怎么办，他既没有钱也打不到五条悟：“我、我可以给你摸一下。”
此句一出，教室里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熊猫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看见了五双朝自己虎视眈眈的眼睛。
熊猫：！？他说错了什么？？
站在原地的柒夜莉丝终于笑出了声，她舒展开了眉头。虽然只是隐约的感觉，但狗卷棘直觉她稍微从先前的状态里改善了。
“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柒夜莉丝拿过自己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往外一倒——零零碎碎的东西洒了一桌子。
她从里面好整以暇地把需要的东西排列开来，高专的其他人就跟着在旁边看。
一张特殊金边黑卡，三张钻石黑卡，一张特别额度信用卡……一沓厚度超过手指的支票，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混在一起，一万额度的钞票看起来好像似乎大概是里面最便宜的东西。
顺带一提，那些卡片肉眼可见地归属于不同的来源。
其他人：……
五条悟：……
他只是想看看柒夜莉丝会作出什么反应而已。
但是好像和她上一次“没钱”之后走的路子完全一样啊！？
“我好像只认识里面这一张，”钉崎野蔷薇呆滞地指了指旁边看上去最花里胡哨的卡，“上次他们做宣传，这玩意的额度是不是限定两亿起办理……”
还是二十亿？
海报上的零太多，她扫了一眼就没看了。
“这几张是不对外发行的吧。”禅院真希的目光落在制式给人以精简干练风格的黑卡上，“但是……”
但是是不是多了点。
同一个批次的卡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四张，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制卡方吧！？
“喔，那个是同伴的工资卡。”柒夜莉丝顺着看了过去，“那张钻石棱边的是烨子的，其他三张是和我一个等级的。”
别问，问就是立原道造在转交芥川银的工资卡的时候“不经意”地表示他在港口黑手党里也用不到“猎犬”的卡，所以一起托付给她；至于其他两个人的……
柒夜莉丝想起到这里的第一天，打开包看见在夹层里莫名多出来的两张卡，默默叹了口气。
两张卡上都附有便笺：
“——感谢您的照顾，愿您早日达成所愿。”这是一笔一划气势凛然，字如其人的末广铁肠。
至于旁边那张……
“——可以的话请先用铁肠先生的卡。”
很好，很难分清条野采菊是不是被末广铁肠逼到不耐烦了才顺带着一起把他的卡放过来的。
只不过这张便笺的背面还有一行显然不是和之前一起写上的字体，：“不过看来没这个必要。”
嗯……
她完全能想象到，对方大概是在塞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其他东西。
对她而言差不多品类的、需要携带的事物，她一般全都收纳在一起。不过里面真正会被她使用的——
柒夜莉丝拂开“被锁定”的几张卡，顺手拿起了那叠支票。
大概只有她自己曾经的“卖身钱”吧。
黑发的幼女将自己放上天平的一端，在接受礼物的同时，也接受了自己的价码。组织的首领很清楚她隐下的聪慧，在双方披着面具交流的时候，也依旧将“尊重”做得十全十美。
这些支票追溯不到使用的日期，追溯不到使用的对象，甚至追溯不到究竟是得到了兑现，还是化为了乌有。
因此这是一项已经结清了款项的交易。她能够以这笔金额去投入到下一笔、任何一笔“交易”中。
……
“多少来着？”
黑发的少女手指翻动着那沓支票，头也不抬地问一身黑西装打扮的白发男子。
钉崎野蔷薇：“这好像我在小说中看到的情节。”
禅院真希：“嗯，其实现实里也有。”
钉崎野蔷薇：“你懂我说的对吧？就是那种，很……”
狗卷棘：“海带。”
伏黑惠：“……你们在说什么？”
钉崎野蔷薇：“如果是伏黑的话，不知道也很正常。”
胖达：“对，还是不要带坏小孩了……”
四个学生齐齐看向了正在垂着眼翻过支票的高贵冷艳的付款方和她对面莫名配合眼波流转的被付款方——
霸道女总裁和乱入的小白花。很好，这很没问题。只要五条悟闭上嘴，他那张脸还是不会破坏画面的美感的。
“看起来像是包养吗？包养很少会有这么结款的，不太正规。”
“包养这玩意居然还有正规标准吗……”钉崎野蔷薇大惊，“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你这家伙居然也会做这种事吗？”
“我上一个监护人的经验比较……丰富吧。”
伏黑惠看着黑发少女抬手给对方递过去一张支票，眼睫微动。
曾经另一个人也总是干这种事情，不过只有一次是例外——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女子朝他伸出的手上没有任何事物。
然而那个男人却轻笑着，俯首接住了那只手。
……
“今天有个老板跟我做了笔交易。”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这么说着。然后便没了下文。
过了很久就在伏黑惠以为对方已经睡着，走到对方旁边准备捡起那块一半掉在地上的毯子的时候，他听见了接下去的句子。
“……很有意思的人。”
那是那个男人难得的没有说交易得到的事物，而是对交易的对象作出不冷不热的评价的时候。这种情况也有，但那一般存在于他得到的事物丰富得足够不言而喻。
不过那究竟是什么，现在的伏黑惠依然不知道。
--
柒夜莉丝拿到那张重新回到她手里的“特别特级”的身份象征，也是咒术界、咒术师一方的最高“荣誉”，原本最难以获得的事物。
轻飘飘的卡片，只有那个“特”字落成得明显；旁边的花纹弯弯绕绕，勾勒着让人趋之若鹜的轮廓。
一切顺利得仿佛水到渠成，就好像——
“啊，介于这样，”白毛教师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补充了安排，“正常训练对莉莉丝你来说意义不大，不如直接试着接受实战怎么样？”
意思就是，单独管控吗？
其他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说，在现有的情况下，不论柒夜莉丝的身上再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有能让人意外的了。
然后，他们看见黑发的少女脸上绽放出笑容。
和先前任何时候不同、全然灿烂而美艳的笑意，就像是含苞的鲜花终于要迎来盛放，所以也毫不吝惜地流露出勾人心魂的馨香。
“好啊。”
像是在给予足够多的道具和属性点后终于达成的某种cg画面，精美得令人不禁屏息，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刻收录入《预想的结局》。
……
柒夜莉丝衣袖下的手勾住学生证的边角，不紧不慢地摩挲着。
唔，达成了啊。
从不知道何时开启的世界线，到顺着她原本会选择的道路走上“正义”的山顶。
一切顺利得仿佛水到渠成，就好像——
有什么事物，正试图将她卷在所有的浪潮中，一路向前推去。
在这之后。
该·轮·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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