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我也可以放你走
两人对峙了许久，最终，还是盛景寻的语气率先软了下来，“我不会逼你，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可以放你走。”
他眸中情绪飞快变幻，心中更是百转千回，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盛景寻抬了抬眼皮，“你自己考虑好，这周末就是婚礼了。”
说完，他根根掰开顾羽灵的手，转身走进了客房。
只留下顾羽灵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严肃，心跳却是越来越快，她兀自收紧了手指，嘴角弯起的弧度透露出一丝倔强。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个重度选择困难者
盛世。
顾羽灵近来上班格外用力，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她从早上来便端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除非开会，否则绝不离开她的座位。
透过她办公室的玻璃，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她，而顾羽灵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全神贯注的面对着自己的设计初稿，心里有个小人一直跳出来捣乱，她就不厌其烦的将那个小人摁回去。
尽管她心中比谁都清楚，不是逃避就代表这件事不存在了的。
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吧，顾羽灵抿了抿唇，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却瞥到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
她望向门口，“盛设计师，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她总觉得盛心雅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可每次看见盛心雅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却又不敢问。
“顾总监，”盛心雅喊了她一声，转身却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让顾羽灵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嗯？”
盛心雅咬着牙，一改之前怯弱的模样，反倒是径直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无比，毫无血色。
她轻声开口问道，“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关于景寻……盛总的，”她小心翼翼，“我听他们说你和盛总关系很好。”
顾羽灵的心往上提了提，但她还是微微挑眉，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之所以这么有耐心，完全是出于对盛心雅的好印象，要是换了别人，一定会被顾羽灵以“玩忽职守”骂出去。
她在心情不佳的时候，可是什么都顾不上的。
“就是，”盛心雅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又感激的望了她一眼，“盛总什么时候结婚了呀？我都不知道。”
她努力让气氛显得正常一些，说完以后便给了顾羽灵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顾羽灵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她心里的小人也跟着愣住了，“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呢？”
难道盛心雅跟盛景寻有什么故事不成？顾羽灵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别误会，我是他妹妹，”盛心雅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顾羽灵却眼尖的注意到她的脸颊通红，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天下所有女人见到意中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顾羽灵不禁哑然失笑，在她看来，盛心雅无疑还只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应该是他们乱嚼舌根的，你哥哥结婚怎么会不告诉你呢？”
“也是！”闻言，盛心雅的眼中升起一抹光亮，她笑得更加灿烂了，明显能看出没有刚才那么勉强。
她唰的站起来，笑嘻嘻道，“那我就先去工作了，顾总监，不好意思打扰你啦！”
“嗯，”顾羽灵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的问号变成了惊叹号，难道这场婚礼只有双方的家庭知道不成？
盛景寻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视这场婚礼。
想到这里，顾羽灵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关于盛景寻丢给自己的那个问题，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无意识的咬着下嘴唇，血迹渗出来也不自知，直到血腥味贯穿了口腔，她才大梦初醒一般露出了一抹苦笑。
下班时间一到，盛景寻便看到了早早等在门口的顾羽灵。
他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一抹笑意跃然脸上，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你可是很少下班这么积极。”
“因为我有事情跟你说，”顾羽灵一边说着，一边深呼吸。
她的双手在身后紧紧绞在一起，“我们去车上说吧，关于让我做的那个决定，我想好了。”
话一出口，办公室里比刚才还要安静，盛景寻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眼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走吧。”
坐在车上，顾羽灵显得十分紧张，她紧紧地抱着抱枕，手心里不自觉就爬满了一层汗，神色更是覆盖着一层失落。
“不是要跟我说你的决定吗？”盛景寻的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于是下意识移开了目光，淡然道，“我听着呢。”
“其实，”顾羽灵心一横，闭上了眼睛，“我一直都想去国外留学进修，我觉得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
“我会承担你全部的费用。”
她还没说完就被盛景寻打断了，顿时整个人怔住了，半响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反倒是盛景寻嘴角的微笑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还是说，这也是他所期盼的答案？
想到这里，顾羽灵释怀了一些，她笑了笑，“不用，我靠自己一样能活下去，那就祝你以后快快乐乐的，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最后一句话，她的语气充满试探性，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
不管她怎么主动凑上前去，盛景寻就是不肯和她对视，他把目光投向窗外，双手紧握着搭在腿上，一动不动。
“是。”盛景寻的话格外少，他紧绷着嘴角，拧紧了的手指透露出他的不情愿，但他还是决定放顾羽灵走。
大概是因为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吧。
盛景寻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嘴里一阵发苦，他问出那个问题就是因为还抱有期待，现在看来根本不该。
“你就别跟我犟了，这次的春季新品销量不错，你的功劳占主要成分，就当是我给你的分红，好好去国外进修吧。”
说完这些，盛景寻半阖了眼睛，不再吭声。
顾羽灵欲言又止了几次，却没有再坚持下去，她默然点头，眸光也渐渐黯淡了下去，盛景寻的反应代表些什么呢？
究竟是坦然放手，还是正中他下怀？
望着男人闭目养神的模样，顾羽灵却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猜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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