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救济
夏禹把流氓打跑了，小姐姐抱着弟弟，看向夏禹，并没有表示感谢。
姐弟俩已经饿了三天，就想着有人能买了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
好不容易来了个买主，没想到，被夏禹给打跑了。
夏禹看着姐弟俩，说道：“你们俩跟我走，我给你们找个吃饭的地方。”
弟弟抱着姐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说话。
姐姐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
韩灵儿在旁边说道：“城外有粥棚，你们可以在那里吃、在那里住。”
姐姐跪在地上，和弟弟一起给夏禹磕头。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别这样，起来起来，快起来。”
夏禹把街边那些卖身的女人、孩子都叫上，一起去城外的粥棚。
刚到粥棚，夏禹就看见几个难民在打架。
吃饱喝足，有的难民闲得蛋疼，就要闹事。
夏禹把他们训斥了一顿，警告他们，以后谁再敢闹事，立刻赶走，一粒米也别想再吃到。
夏禹觉得这么多难民，应该管理一下，要不然还得出事。
夏禹在难民当中挑选出两个人，一个是力大如牛的壮汉，一个是读过书的秀才。
夏禹让这两个人负责管理难民，一文一武，相辅相成。
壮汉要听秀才的，文人压过武夫一头。
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或者两个人协商不了的事，就去城里找夏禹。
夏禹和韩灵儿、小茉莉进入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和客栈里的伙计聊了几句。
伙计说，这段时间，城里的粮价是翻着跟头往上涨，人工是打着滚往下跌。
伙计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闹灾荒之前，城里那些苦力牛得很，叫他们干点活儿，最少五十个铜板，要不支使不动他们。
“现在好了，灾民进城，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别说是干活儿了，杀人放火，他们都肯去做。
“灾民进城还有一个好处，青楼里的那些姑娘便宜了，以前，你花一两银子，就能摸摸手、亲亲嘴。
“现在，一两银子你能睡个黄花大闺女，还是长得贼漂亮的那种，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嘿嘿嘿！~~~”
伙计笑得很是猥琐。
夏禹冷着脸，看了看他。
“好笑吗？”
伙计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尴尬。
“客官你要是不好这口，就当我没说。”
伙计拎着毛巾，干活儿去了。
听了伙计的话，夏禹和韩灵儿、小茉莉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小茉莉说道：“灾情这么严重，朝廷就不管管吗？”
夏禹说道：“朝廷发下赈灾银，各级官府层层盘剥，真正落到灾民手里的，杯水车薪。”
小茉莉又说：“那些官吏的生活已经很富足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贪婪？”
韩灵儿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夏禹说道：“对于那些官吏来说，人生就是荣华富贵，一来要有里子，自己和家人享受，二来要有面子，不能让别人比下去。”
小茉莉说道：“官吏大多都是读书人，读书人不应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吗？”
夏禹苦笑一下。
“经过皇帝这二十多年的统治，早就礼崩乐坏、人心不古。”
夏禹对乾元帝国的历史和现状，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皇帝实行奴化统治，所有人都要无条件听他的，他说的话就是理、就是法。
在这种环境下，大臣们想要官运亨通，就必须揣摩皇帝的心思。
皇帝说你是忠臣，你贪赃枉法也是忠臣。皇帝说你是奸佞，你两袖清风也是奸佞。
每天都想着怎么揣摩皇帝的心思，这样的一群官，他们能有什么操守？
皇帝不允许大臣们在精神上有什么追求，在精神上，所有大臣都要做到“忠”。
所谓忠，不是忠于社稷、忠于国家，而是忠于皇帝个人。
皇帝铁了心要盖一座宫殿，你说这宫殿盖得好，彰显大国气象，皇帝听了高兴，这就是忠。
你说盖这宫殿劳民伤财、有害无益，惹得皇帝不开心，这就是不忠。
盖一座宫殿，国家就能乱了吗？天就能塌了吗？
皇帝不是傻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心里清楚得很，用不着大臣们像老妈子似的，整天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民力不可过分压榨，但是，对于皇帝来说，充沛的民力不利用起来，也是一种莫大的浪费。
这种充沛的民力无处发泄，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皇权。
精神上无法突破“忠”的束缚，大臣们就只能着重物质上的追求。
敛财，无休无止地敛财。
官吏们觉得，这国家是皇帝的，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管享受就好。
就像是一家农场，农场主独断专行，雇佣工人去看管羊群。
羊群无边无际，农场主不可能每一只羊都照看到。
绝大多数工人都会悄悄地薅羊毛，甚至趁着农场主不注意，宰几只羊，解解馋。
那些不贪不拿的工人，反而会被同伴取笑，迂腐，胆小，不中用。
官府不管灾民，夏禹和韩灵儿、小茉莉就尽自己的力，去救助灾民。
他们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良心。
让那些灾民不至于活活饿死，不至于一家人骨肉分离，不至于为了一口吃的，出卖自己的灵魂肉体。
早晨，夏禹和韩灵儿、小茉莉去买粮。他们走了好几家粮店，每一家粮店都说没粮。
夏禹感到奇怪，走出一家粮店之后，躲到旁边的胡同里，暗中观察。
过了一会儿，一个客人进了粮店，很快就拎着一袋米，走了出来。
韩灵儿很是气愤，冲进店里，质问老板：
“你这店里明明有粮，为什么不卖给我们？”
老板支支吾吾，无法回答。
韩灵儿叫道：“今天你要不给一个合理的说法，我就砸了你这粮店！”
老板苦着脸，说道：“姑娘，你就别难为我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有人发话了，不许卖粮给你们。”
韩灵儿问道：“谁发的话？”
老板说道：“这是个大人物，他放个屁，这九阳城能响上三天雷，我不敢说他的名字。”
夏禹挑了一下眉毛。
“他放个屁，这九阳城里能响上三天雷？这样的人物，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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