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谢烟打算先回家收拾东西，然后乘出租车去机场。
“倩倩，你不用送我了，我准备走了！”在微信给孟倩留言后，谢烟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由于放假回家，去机场的路上特别堵。
“师傅，这块没有什么小路吗？”
她的机票是四点的，再堵下去，肯定就误机了。
“有是有，不过我们现在出不去，只能干等着。”
哎！
“好，谢谢！”
“小姑娘，你很久没有回家过节了吧？”对上谢烟疑惑的表情，老师傅笑了笑，“经常回家过节的人不会问我这种问题，明天过节，城市里大路小路都是堵的。”
“偶。”
谢烟好不容易到了机场，却发现这里更堵。等到她登上飞机，都已经三点半了。
北城距离西城有点远，估计晚上十点才能到，她塞上耳机，戴上眼罩，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烟这一觉睡得很深，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的父母，孟倩，单妍，奶奶，小侄女，还有……顾子舒，尽管她非常不想承认。
梦里应该是在她十岁那年，奶奶脑梗住院，父母不得不从外地赶回来照顾生病的奶奶，那时，家里只有她和顾子舒。
“哥，奶奶会没事的，对吗？”小小的谢烟眼里满是担心。
小顾子舒拍了拍她的肩膀，点了点头：“肯定没事。”
“哥，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理我，我已经很努力听话了，可他们为什么都不愿看我一眼，我会很听话的。”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非常有耐心。
“哥，你不要动我头发，我都哈——困了。”
“噗嗤——，困了就睡吧，睡了就能看到奶奶了！”
小顾子舒熟练地拍着小谢烟的背，嘴里唱着他们那里的民谣。
小谢烟的脑袋终于撑不住，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夜里吹来几许凉风，他脱下衣服，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晚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夏蝉也不愿打扰可怜的姑娘，销声匿迹，院子隐隐飘来清新的桂花香，让这可怜的姑娘遇到了她的奶奶和疼她的父母。
一切都是那么闲适，一切美好都还在。
突然，画面一转，谢烟来到了奶奶的葬礼。
“一叩首，二叩首……”礼仪先生苍老如同洪钟般的声音似乎要震碎她的耳膜。
她想确认，想看看奶奶，可脚底似乎有千斤重，她用尽全身力气迈出第一步。
“砰——”
“奶奶——”这一摔摔出了她的眼泪。
谢烟抖了一下，从噩梦中惊醒，摘下眼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一看表，已经九点四十了。
她把东西装好后，整理了一下衣服，透过窗子俯视着故乡。
俯视着这个装有她开心，悲伤与愤怒的伤心地。
出机场时已经十点半了，谢烟漫步在这个亲切而又陌生的城市，眼眶湿润。
“滴答滴，滴答滴”
是孟倩。
“倩倩，我到了，没事，我吃个饭就休息了，节日快乐！”
她随便找了一家砂锅店，点的是麻辣味的米线。
“老板，今天公历几号呀？”结账时谢烟猛然想到奶奶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今天26”
26？！
“是九月二十六号？”
“对，明天二十七，农历八月十五！”
谢烟愣了一下，二十七？他的生日。
怎么会这么巧？
“谢谢老板。”
出了砂锅店，谢烟打开手机搜了搜去乐育小区的公交车，她还是得去拿点东西。
西城的公交路线也是大变样，小区在市中心，她需要倒好几次车才能到小区附近。
这座城市的夜景的确比北城美，只可惜，再也见不到那年夏天的美景了。
谢烟离家时老家那边就拆了，她们一家都搬进了高楼大厦。这些楼不仅拿走了她的快乐，也带走了奶奶的生命。
“噔噔噔”“噔噔噔”
“谁呀？”
听见母亲熟悉的声音，谢烟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阴霾取代。
“你怎么来了？”
妇人的脸色因为来人变得铁青，显然，她并不想见到谢烟。
“谁来了？”
一个中年男子也紧跟着出来。
与妇人一样，在看到谢烟的一瞬间，他脸黑了不少。
谢烟心里冷笑，你俩还真不愧是夫妻！
“谢烟啊，你来干什么？”
“我取点东西，打扰了。”
“取东西？”妇人停顿了一下，“你的东西我都捐出去了，这里没有你任何东西，走吧！”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对人居然可以无耻到这么没下限，她还是小瞧他们了。
“谢烟，当初你走的时候，可是说过你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我们只要看着你的东西，就会想起你让我们有多么失望，一想就会心痛不已。正好遇到市里的慈善活动，我们就捐了。你一直是一个心善的孩子，看到那些孩子那么可怜，肯定不忍心吧！”
“道德绑架都学会了？你们还真是让我惊喜连连！”谢烟眼角有泪珠流下，她拼命忍住要打人的冲动，“那我奶奶送我的笔记本呢？”
她当初走的时候就没找到，当时因为时间紧，没来得及细想，就离开了。
“那个啊！小橙子看它漂亮，就拿走了。”
“够了，谢烟！你来是找我们吵架的，我告诉你，我们现在能跟你在这里说话已经够意思了，别给脸给脸不要脸！”
说完“砰——”的一声将门摔上。
谢烟忍无可忍，左右看了看，在墙角有一根铁棒。
“哗啦——”
谢烟被她父母送进了警察局，在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
“警官你一定要严惩凶手，太过分了，一个女孩怎么可以那么无礼，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种女人，不就是一言不合嘛，砸人窗户是什么意思？”
谢烟坐在冰凉的椅子上，靠着冷冰冰的墙，听着外面那妇人无尽的控诉。
等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了。警察走进来，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灯，刺眼的灯光直对着她。
“名字”
“谢烟”
“年龄”
“25”
“在哪里上班？”
“北城”
“哦，还是首都来的？说说吧，为什么砸人窗户？”
“心里不爽。”
“呦，还挺嚣张。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都到警局了，还这么狂！我看你挺年轻挺稳重的，到底为什么？”
谢烟没说话。
“好，你厉害。你父母呢？”
“拜托，我都已经成年了，这事还要找父母？”
“说吧！这会担心被骂了？你砸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快说！”
“就刚出去的那两个。”
“谁？”他有点不相信他的耳朵。
“你刚刚送走的那两位！要严惩我那个是我名义上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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