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陈敏真听了周晓然的话后笑出了声，说：“陆家虽富裕，但也不至于那么有钱，富都还没过三代，又不是什么豪门家族，哪来那么盛大的场面哟。”
周晓然当然知道她是往谦虚了说。不过阶层间有差距，对财富衡量的标准不同，对家世底蕴的要求也不一，真正的豪门或许真就瞧不上真源珠宝及陆家这点分量，但对于她这样的月入几千的工薪族而言又是天与地的差距了。
“当然，真要组局的话我们也不是做不到那样的盛况，只是我可不喜欢那些商场上的虚与委蛇、阿谀逢迎，难得跨年，一家人和和美美聚在一起多好，你说是不是？”陈敏真别有深意地看着周晓然，后者舔了舔嘴唇，胡乱点点头。
这……是对她的认可吗？陈女士在她面前用“一家人”一词，是把她纳进去了，还是说想提示她是个外人？她刚刚应该没有说错话吧？她在陈女士这里的好感度应该没有下降吧？
周晓然在脑海里胡思乱想，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前路或许艰难。
陈敏真看着周晓然一声不吭地专心挑虾线，后者脸上虽显镇定，细微的眼神变化和眉间浮动却暴露了内心思绪的翻涌。
周晓然知道她不喜欢触碰生肉，鸡鸭牛羊、虾蟹鱼肉便统统揽上手自己处理。这点可以看作是这人的细心体贴，同样也可视作别的。
周晓然身上带有一股都市商场女性的精明气息，但那点小心思躲不过陈敏真的眼，大抵这孩子也没什么坏心眼，那些弯弯绕绕尽可以看作她的小俏皮，在陈敏真这边是无伤大雅的。
筹备晚餐的工作接近尾声，期间陆梓璇回来，像领导巡视车间工作似的，跑进厨房看过一次。
“妈，你可真会折腾人家，说好宴请宾客，没想到你是把人家晓然当厨师使了啊。”陆梓璇毫不留情地吐槽。
“晓然还知道帮忙，你呢，干等着吃白饭。走走走，别在这儿捣乱。”
“那我不是刚刚才下班嘛。”陆梓璇理直气壮，“那待会儿吃完饭我拉陆子凛一块儿洗碗去，您就歇着行了吧。”
“是，就干个把碗放进洗碗机的活。”
后来陆子凛回来也进来过一次。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见周晓然也在厨房里，他愣怔了几秒，“你……也在啊。”他干巴巴地说道。
“阿姨让我来的……”周晓然也干巴巴回了句，两人一时无言。
“子凛啊，你现在才来可就已经错失机会了。”陈敏真嗅到两人间怪异的气息，朝他眨眨眼。
“妈……”
“哎！”
“……没事，我去收拾桌子。”陆子凛欲言又止，望了两眼周晓然便匆匆离开了厨房。
“噗。”周晓然和陈敏真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嗯？”陈敏真挑眉。
“没，就是见您和陆总及陆总监之间的对话挺有意思的。”和陆梓璇显然更亲昵一些，互呛的样子还挺像两姐妹；和陆子凛交流没他失忆时那么亲近，但很多男孩子长大了都是这样嘛，就是寻常的母子关系。但是见陆子凛被陈敏真调笑却回不了嘴的模样，这就很好笑了。
“子凛和梓璇打小性格就不一样，子凛就是太端正了，开不得玩笑，但就是这点逗起来又挺有意思的。”
“那确实。”
此时在餐厅摆桌子的陆子凛并不知道厨房里的两个女人对他的尽情嘲笑。
“对吧，所以你别怕他，别被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唬住了，开玩笑逗他捉弄他都没关系的。”陈敏真怂恿她。
“……真的可以吗，我怕总监会生气。”
“别人我说不准，但你嘛……”陈敏真明眼人看清局势，“他肯定不会生你的气。”
“再说了，你难道不觉得，让这么严肃的人吃瘪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周晓然抿抿唇，心里跃跃欲试，似乎有什么隐秘的癖好被发掘出来了。
陆子凛失忆失智的时候她就经常捉弄他，他呆呆愣愣的，得知被捉弄后气急败坏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特别好玩。
后来陆小朋友想到一招，就是挠她痒痒。论力量肯定还是他更胜一筹，周晓然反抗不过被他压倒在沙发上，脖子、肚子、胳肢窝处处都得防住。
“呀，你碰哪儿了！陆子凛，你的手别乱放。等等，别，哈哈哈哈……”
防不胜防，最后笑出了眼泪才被放过。陆小朋友也玩累了，躺倒在她身侧，周晓然趁机揪着他的头发一顿乱抓。
若是换作现在的他，嗯……因被戏弄而感到羞恼，却又无可奈何，一贯清冷的俊脸上染上一抹愠色，眼角也微微发红。
那情形，想必会更有趣一点吧。周晓然嘴角浮起隐秘的笑意。
哎哎，又在胡思乱想了。她赶紧打住，心虚地压下笑意，下意识朝陆子凛所在方向望去。
正在摆碗筷的陆子凛莫名觉得自己被背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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