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何梢情现阶段生活是拿华丽瓷碗包装的蔬菜沙拉，菜没什么味道，有的还发苦，淋上酱拌一拌，吃一口勉强尝到甜。
佟寺背着她搞事情，她不得不回公司上班，陶栖知道后闹脾气，两个人的关系因此打回远点，更加恶劣。
鹿阑夹在中间难做人，帮谁都不合适。
惹怒一位性情多变的顽劣少女，不是明智的决定。
客厅，何梢情坐在小沙发上愁眉不展，无奈又让步，诚恳的商量道：“我上午留在家里陪你，下午去公司行吗？”
陶栖双手握住游戏手柄，手指噼里啪啦乱摁键，闻声呵呵笑道：“何梢情，谁稀罕你陪我？”
“麻烦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子，你不在家最好，我耳边清净。”
女唐僧！少女烦躁，正好电视机提示她被boss“杀”了，是否原地复活，她扔开手柄，一双眼睛冷冷盯着何梢情，“你打扰我玩游戏了。”
何梢情心里也窝火，她的退让换来变本加厉的折磨。
女人深吸一口气，拿来遥控关掉电视机，愠怒道：“小栖，合适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你明白吗？”
电视明亮的画面消失，陶栖抱腿蜷缩的身影映在黑色屏幕中央，背后是空旷安静的家，她在家里待着，没有朋友，同学，老师，接下来每天下午，何梢情带着鹿阑去公司，家里只剩她自己。
陶栖眼里哀伤一闪而过，她用力抱住自己，不想承认早该习惯的孤独。
“何梢情，公司的事，我不想知道。”
下一句话，她看着何梢情，丢出冷漠的笑容道：“还有，你们一个个的，想走就走，别拿理由搪塞我，我听不进去。”
什么狗屁公司，狗屁事业，少女撇嘴，往沙发侧面一躺，闭眼装死。
何梢情不懂陪伴，本身在缺乏陪伴的家庭长大，正是如此，她尽量满足小栖的要求，盼着小栖无忧无虑平安长大。
她忍住火气，尝试其他办法讨少女开心道：“零花钱，转账还是现金？”
躲在厨房旁听的鹿阑倒吸了一口气，想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短发少女快她一步，猛地起身跳起来，指着何梢情精致的脸庞，大怒指责，“何梢情，你拿钱打发流浪狗吗！”
“你们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是吧。”陶栖委屈的想哭，手指用力到颤抖，一股脑发泄道：“你们安排我学习模特，好，我答应，你们安排我住校，我也答应了！这次休学是谁安排的？！是我吗！”
有爹妈生，没爹妈教，302女生的嘲笑仿佛就在耳边，忘不掉。
何梢情唇色泛白，指尖一点一点嵌进掌心细腻的肌理，愤怒到极点，她语气异常冷静道：“小栖，不止你在承受不公平。”
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吗？
一大一小吵架，以小的单方面冷战结束，何总气的不轻，还是任劳任怨去做午饭，没有饿着谁。
饭做好了，鹿阑一个劲儿看客厅，何梢情盛汤的动作一顿，说：“别管她。”
“何总，乔总让你回个电话，说装修方案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
乔馥蕊，乔总，合适外包公司的设计总监，是何总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鹿阑上午接到电话，当时小魔头正闹脾气，这个时候再因为工作的事把何总叫走，无疑火上浇油。
提到好友，何梢情脸色见缓，“明天吧，明天见面商量。”
参考梨园融入京剧元素顺利转型，她明白合适不能再坚持传统的装修风格，z市几家老店需要顺应时代发展，重新装修，换一副新鲜有特色的皮囊吸引顾客。
这件事佟寺交给她去做，她必须把握手里仅剩的权利。
好在她和乔馥蕊私下认识，方便沟通。
这样一来，佟寺清理公司内部，但手碰不到其他公司，装修的事，何梢情说的算。
“好，我去给她回个电话。”鹿阑领命，拨通电话的功夫，何总家门铃响了。
宋老师在小区门口等了十分钟，鹿阑跟着保安出来赔笑。
何梢情则忍无可忍，跑到客厅和少女对峙，她是失望的，沉声道：“小栖，你太任性了。”
“宋老师过来一趟不麻烦吗？”
“我们学校有午休时间。”陶栖晃荡二郎腿，“嫌麻烦你记得给人家报销车费。”
她眼神戏谑，“有钱的，何总。”
十一点多，她给宋可绵发消息装可怜，说何梢情跟她吵架，把她关在家里，家里一粒米没有，饿的她眼冒金星，犯低血糖了，宋老师先劝，有话好好说，别闹脾气，看来不相信她说的话，陶栖继续卖惨，喊饿，喊晕，求老师过来抱抱关怀，宋老师没回。
刚刚陶栖听保安敲门，询问鹿阑小区门口是不是有家里的客人，她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
陶栖不打算吵架，选择装死，等见到宋老师再赔不是。
“宋老师来了，你必须道歉，没得商量！”何梢情罕见的拉下脸色，心里叹气又给小姑娘添麻烦了。
小区保安拦下宋可绵问东问西，不肯放她进去，多亏宋可绵记住何梢情家的门牌号，保安一听答应帮她去家里落实，她见鹿阑跟来，便知陶栖在撒谎。
鹿阑崩溃，小魔头净给她们找麻烦，她把上午的事还原，解释陶栖任性是因为跟何总吵架，何总绝对没有一生气把她关在家里，饿着她之类。
何梢情说不听陶栖，担心宋老师生气，中午头敞开大门，也不怕被人看见，准备第一时间赔礼道歉。
她紧张，手心冒汗，盼到鹿阑带宋可绵回来，那张小小的瓜子脸一片阴沉，她心里咯噔一声，忙迎上去说：“宋老师，我”
“你什么你！你先别说话！陶栖在哪？”宋可绵无视局促不安的何梢情，直冲屋里，进门立刻锁定沙发少女的身影，喊声中气十足，“陶栖！”
短发少女大难临头，这是她的家，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她招手尬笑道：“宋老师，中午好。”
完了完了
事情发展到宋可绵坐下陪陶栖一起看电视，还得从陶栖这位年轻姑娘能屈能伸说起。
宋可绵天大的火气，受不了陶栖扑到她怀里，掉眼泪控诉委屈。陶栖把自己描述的可怜巴巴，表姐忙工作，顾不上她，她抱怨几句，多正常。
那她心情不好，想找人倾诉，怕耽误萧栀上课，所以找了宋可绵，多正常。
怪就怪她不知道宋老师如此关心她。
少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明明是她主动抱宋可绵，可她个子高，倒像将宋可绵圈在怀里，亲密的撒娇。
何梢情瞅着抱在一起的二人，心里怪怪的，天生微翘的唇角缓缓下沉。
鹿阑犯嘀咕，何总这是吃醋了？她马上充当坏人，无情拆散抱住宋可绵不撒手的小魔头。
哭完，陶栖竟主动向何梢情道歉，宋可绵彻底没了火气，扛不住学生软磨硬泡，来都来了，大老远的，快坐下歇会儿吧。
中午没什么好看的节目，陶栖频繁换台，找到一档节目突然扔开遥控器，双手抱住宋老师一只胳膊，乖巧依偎着，问道：“老师，她好看吗？”
她，指电视里的女主。
宋可绵无语，这不是郁初嘛？她视线下意识寻找何梢情，何梢情在小沙发玩手机，脸色如常。
“凑合。”宋老师敷衍。
陶栖兴奋道：“对吧？她多丑啊！谁会喜欢这种丑八怪？眼瞎了吗！”
？！宋可绵顿时尴尬不已，她妈妈喜欢郁初怎么办？要说吗？
“你是…郁初黑粉？”她试探。
郁初长相甩普通人几十条大街不止，古装扮相不柔弱，穿白衣恬静淡雅，眼神却透着股坚韧，不服输，很适合演对抗命运不肯低头的大女主剧。
这般讨喜的明星怎么会丑呢？宋可绵心说。
陶栖一脸无畏，自爆黑粉身份道：“我上网骂过她，看见她的脸，我反胃！”
“某人答应捧她，看上她哪点了？”
“演啥都一个样，死板！”
某人意有所指，何梢情没抬头，指尖打字速度更快了些，站在她身后的鹿阑也拿出手机，挑重点回复何总。
捧还是包？宋可绵一怔，压下心里仔细探究的想法，随口关心，“你为什么讨厌郁初？”
陶栖哼了哼，“我喜欢李丝满。”
“李丝满？”不追星的宋老师一问三不知。
“嗯！我女神！郁初的对家！”陶栖14岁开始喜欢李丝满，房间至今贴着李丝满的海报，照片，应援横幅等等，李丝满和郁初不一样，她是女团爱豆半路转型的演员，粉丝群体庞大。
“三年前，我女神进军演艺圈最大的绊脚石就是郁初！郁初好大的排面，咱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抢走李丝满女二的角色。”抢完角色，郁初凭借那部剧的女二成功提名最佳女配，两家粉丝因为这件事在网上撕破了头，陶栖现在想起来仍生气。
鹿阑咳嗽一声，解释的声音大可忽略不计道：“三年前的事，跟何总没关系。”
以前没关系，现在有关系呗？宋可绵极力忽视心里那块疙瘩，何总有大明星了，还签她干嘛？换口味吗？
她眼里的思索渐渐化为解不开的困惑，她可以直接问何梢情，但她的好奇需要身份，首先她压根不把自己当成何梢情的金丝雀。
她只有一种身份——陶栖的导员。
她不能问，不方便问，任凭答案烂在心里发酵。
何梢情放下手机，目光浅浅落在宋可绵侧脸，纠结的数了十个数，到十一才开口，眼尾跳跃着勾人的笑意道：“我认为，宋老师比她好看。”
何总非郁初粉丝之一。
两个人没有绑在一起前，她对所有女明星无感。
而且，明星始终是明星，郁初的好看让何梢情感觉遥远，不如宋老师，何总心里悄悄嘀咕。
“切。”陶栖不信，“何梢情，全屋数你没资格说这句话。”不好看还捧什么啊？上次她拉萧栀逛街路过合适炒面，门口摆着郁初亲荐的代言立牌，她差点气死。
“再说了，我们宋老师美若天仙，郁初算哪根葱？配和宋老师比吗？”陶栖狠狠鄙视何梢情。
宋可绵失笑，一双眼睛温润，透着对大人物的事一概没兴趣道：“我该走了，晚上过来。”
“我送你回学校。”鹿阑正打字呢，表扬何总说的不错，进步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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