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仿佛蒸发了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关羽馨蹙了蹙眉头，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难得有机会将发生的种种做一个宏观的概括，但事情并不会因此得到解决，教堂之外的世界依旧纷繁复杂，梁笑棠、沈君易、陆韩宇……她身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之间依旧矛盾重重。
商战、枪杀、阴谋……长久地笼罩在这些黑灰色的阴影之中，关羽馨感觉到自己已经身心俱疲。
“或许这是我的过错。”关羽馨轻声说道，低头望着自己莹白透亮的指尖，“其实怪不得他人，如果不是我，沈君易不会被伤透了心，梁笑棠也不会对我爱恨交加，大宇不会因为私自调动队伍被处罚，阿星也不会在创世那边如履薄冰……”
关羽馨越想越伤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段时间的。她害怕安静下来，她只想着马不停蹄地去进行下一件事情，面对下一个人，在这些阴谋之间来回周转，她开始感到迷惑，仿佛在沼泽地里挣扎，越发拼命地想要挣脱，却反而在深潭里越陷越深。
神父递了水杯给她，又拿来热毛巾给她擦脸。
温热的毛巾接触到脸颊关羽馨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起已经泪流满面。她把脸埋进毛巾里，呼出一口气，肩膀也耷拉了下来。
“你应该好好静一静。”神父出言安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很是心疼这个孩子，“不如……不如你先留在教堂待一段时间，等你想清楚了再出去。”
关羽馨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脑转的飞快。
真的要暂时放弃外面的生活，留在这与世隔绝的教堂之中，留在神父的身边生活吗？
她心头有所犹豫，但同时又觉得神父的这个提议很是不错。
“是，神父。我回去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虽说关羽馨对神父的提议有所心动，但这也不是说去就去的事情。等她回到梁笑棠的家中，不出意外地发现梁笑棠还没有回来。
李嫂依然只准备了她一个人的饭菜，关羽馨没有多问，她心知再怎么问也没办法从这些下人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吃完饭后关羽馨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里的手机发呆。
这几天她已经打了很多个电话，给梁笑棠，给丁文洲，甚至给强子……但始终无法接通没人回应，这些人仿佛突然蒸发掉了一般。
不仅如此，关羽馨还发现宅子里的仆人们也在逐渐减少，除了吃饭的时候见见李嫂，甚至连管家也甚少露面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定是梁笑棠的指示，他那个人向来说一不二，下人们更是唯命是从，一一照办，生怕惹得大哥不高兴了。
“那他们就不怕我觉得不高兴了！”
关羽馨很是郁闷，不自觉地就开始用牙咬手指关节，她总感觉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可是她明明才是这家里的女主人啊！
去教堂陪伴神父的事情，关羽馨很想跟梁笑棠商量商量，虽然梁笑棠未必答应，但至少知会他一声也免得到时候他又对自己发脾气……
关羽馨拉起柔软的棉绒被将自己裹成了蝉蛹，赌气地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梁笑棠这个没良心的不知道跑哪里风流快活去了！居然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空宅子里！
骂着骂着她就睡着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又熬过了几天，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李嫂意外地过来找关羽馨，将一个盖着邮戳的信封递给她，“这是今早收到寄给夫人您的。”
关羽馨颔首，接过信封看了看寄信人，居然是老头子寄过来的。她蹙了蹙眉，没说什么。用小刀划开信封口，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张调任令。
调任令上也没说别的，就让她从档案室回到wpu继续担任督察的工作，而且不必再担当沈家的证人保护工作了。
老头子明显是想将她重新召回警局，这样以来就仿佛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关羽馨咬了咬嘴唇，“李嫂，明天还要麻烦你一趟，帮我递封信出去。”
李嫂愣了愣，但随即弯腰点头，“是，全听夫人吩咐。”
关羽馨示意她离开，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她的眼神飘向了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白纱窗帘正随着微风轻轻荡起。
电话接通之后，她先是咳嗽了一声，“喂，是老头子吗？”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关羽馨就醒来了一次，迷迷瞪瞪地望了眼厚缎窗帘外尚还昏暗的天色，随即就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枕头上还残留有梁笑棠的细微气息，关羽馨在那令人安心的气息之中睡得十分安稳。迷糊之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又仿佛不是在做梦。
她先是感觉裹在身后的被子被掀了开来，一个温暖的身体挤了进来，手臂揽过她的腰，将她包裹进怀里。
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认出了那手臂的主人……正是已经几日不见的梁笑棠。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关羽馨嘟囔了一句，紧紧地攥住那手臂抱在怀中不让他抽离，“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啊，真是讨厌……”
关羽馨感觉有轻柔的仿佛羽毛一般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关羽馨突然意识到梁笑棠怎么会突然回来？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连忙回头望向身后。
那里什么都没有。
关羽馨背后的被子还好好裹在身下，平整的床铺上没有一丝褶皱，根本就没有一点梁笑棠回来过的痕迹。
她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或许自己真的只是在做梦。
扶着额头，关羽馨蹙紧了眉头，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想念他吗？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陆韩宇的来电。刚一按下接听键，就听到陆韩宇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关羽馨！你还来不来工作了！快点起床，过来上班！”
关羽馨下意识地头一偏，将听筒拿开了两寸。
“知道啦，我马上就……”关羽馨条件反射似的刚想说马上就收拾好了赶过去报道，但是话到嘴边，眼前却闪现了那日在教堂之中缤纷绚烂的彩色玻璃和神父飘飞的黑袍衣角。
她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我等下就过去找你。”
关羽馨看了看时间，然后慢慢腾腾地开始洗漱穿衣，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地到了wpu警署。
“头儿！你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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