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苏婉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匆忙的样子,连看一眼彼此的时间都没有,远处的霓虹纵横交错,夜晚的上海总是能美到人的心里。
“她不在这住。”
顾漫应了一声,说道:“也是,你看看你这环境,渍渍……我记得苏婉可是个大小姐,你别告诉我,就打算用这房子就把人姑娘给圈到手?”
我扭头瞪了她一眼,说道:“您能别把我说的跟人贩子似的吗?还圈手里。”
我喝了口啤酒,接着说道:“苏婉你也认识,人家什么条件,我什么条件,可别一口一个嫂子的叫,说的我好像攀高枝似的。”
“呦,真看不出来,程远哥你还挺有骨气的。”
“废话不是?”我笑着说道:“咱怎么说也是七尺男儿,血气方刚,吃软饭算个什么事?”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顾漫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苦笑着摇了下头,“得了,那么多年没见了,吃什么,我请客。”
“小龙虾!”
“滚!”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咱能不能挑点经济实惠的?”
“这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吗?”顾漫噘着嘴,一脸不悦的说道:“不请就算了。”
我看着她那副摸样,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无奈的摇了下头,话从我嘴里说出去的,不请也不是那么回事,更何况,我和顾漫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虽说过了那么多年,但儿时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
“走吧,还等着小龙虾自己飞过来?”
顾漫激动地从沙发上蹦了下来,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冲上来抱住了我,笑着说道:“我就知道程远哥对我最好了!”
我笑了笑,“行了,一顿小龙虾就把你给俘虏了?你这样人在战争年代,肯定就是个叛徒!”
“我乐意!”
她松开胳膊,对着我扮了个鬼脸,拎着高跟鞋就跑到了门口。
“小龙虾,我来了!”
“打住。”眼看着顾漫就要跑了出去,我连忙从后面叫住了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她,“大姐,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
顾漫一低头,才发现只穿了一件睡衣,尴尬的笑了下,让我等她一下,她换好衣服马上就出来。
我蹲在地上,用抹布擦了擦鞋面的灰尘和水渍,过了几分钟后,顾漫穿着一身朴素的休闲装走出了房间。
我不由的眼前一亮,盯着顾漫看的有些发呆,这身装束虽然不能把她良好的身材展露出来,也没有一点妩媚妖娆,但却显得青春靓丽,活泼中带着些许张扬。
“再看下去咱们只能在梦里吃小龙虾了。”
顾漫已经走到了门口,我收回目光,看着她笑道:“你简直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小时候真是瞎了眼了。”
“呵呵,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哦。”顾漫拿着包走了出去,我站在原地愣愣的回想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莫名其妙。
“走啊,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我告诉你,我可练过跆拳道的,别耍我,我会让你痛苦的很有节奏。”
顾漫说着,还甩了一个侧踢,看那动作还真是练过,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幸亏没被她的美色乱了阵脚,要是对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我现在指不定躺在哪了。
我关好门,和顾漫向楼下走着,她的个子很高,目测差不多有一米七,踩着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跟我走在一起,还真有点郎才女貌的样子,这要是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爆表,即便大多数人都会直接忽略我,而看向顾漫,但不管怎么说,男人的那点虚荣心,也很容易被满足。
兴许是她看出了我的心声,刚走出楼门,在我错愕的眼神下,顾漫便挽住了我的胳膊。
楼下的花坛旁,正坐着几个大妈,嗑着瓜子聊着天,看见我和顾漫走了过去,一个个笑呵呵的说道:“小程,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女朋友?”
我刚准备解释,顾漫便笑着说道:“阿姨您好。”
“哎呦,这小嘴真甜。”
“可不是嘛?小程啊,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这还用你们说?小程这人多好啊,姑娘,你能找到小程这样的男朋友,也算是福气啊。”
顾漫娇羞着脸色一红,我还以为是错觉,下一秒她便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窝含情的对我说道:“程远,听见了吗?阿姨们让你对我好点。”
我干咳了一声,跟阿姨们打了个招呼,连忙带着顾漫离开了小区。
“大姐,咱能不能正常点?你这样污蔑我,我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算谁的?”
顾漫白了我一眼,说道:“切,大不了本小姐把自己赔给你,这总行了吧?”
我笑了笑,“得嘞,虽然你配不上我,但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给你留一个备胎的位置,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说不定你就转正了。”
“去死吧你!”顾漫踢了我一脚,我笑着躲开了。
到了饭店后,顾漫吃货的形象便一展无遗,直接就上手抓了,一顿小龙虾花了我小七百块,可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心疼,相反,我已经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酒足饭饱,离开了饭店后,我看着顾漫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跳动着欢快的步伐用手抓着头顶上的树叶,我不由的笑了起来,加快脚步,从后面追了过去,跟着顾漫打闹了起来。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恍惚,甚至是觉得时光倒流,回到了曾经那个天真无邪,只知道傻笑流泪的童年时代。
“啊!”顾漫惊叫了一声,一个踉跄便向一边倒了过去。
我连忙跑过去搂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都倒在了我的怀里,看着顾漫面色绯红的样子,我呼吸急促,有些慌张的咽了咽口水,心跳不停的加速。
“我脚崴了,疼……”
顾漫的出声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我连忙回过神来,蹲下身子揉了揉她被高跟鞋摩擦的有些发红的脚踝。
“还能走吗?”我仰起头问她。
“好像不行,动一下就疼。”顾漫的脸色有些难看,嘴唇都被咬的有些发白。
我扶着她的胳膊转到了她的面前,微蹲着身子,说道:“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不用,就是崴了一下,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看不到顾漫的脸色,但我却觉得她好像有些紧张,应该是疼的,也没再问她,抓住她的胳膊,就把她背在了身上,单薄的衣服下,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脊背处的柔软,身子一顿,咬着牙走了起来。
顾漫很轻,轻到我几乎都感觉不到她的重量,现在都快十点多了,医院只剩下急诊室,只能先回家,到了明天再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程远哥,你累不累?要不把我放下来吧,好像没那么疼了。”
顾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笑着摇头,“哪有,顾叔叔是不是虐待你啊?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全身上下就剩骨头了,咯的我都疼。”
“胡说,谁说我身上都是骨头的?我发育很好的。”
听着顾漫反驳的话语,我竟下意识说了一句,“感受到了。”
“什么?”
“啊?没什么啊。”
“哦。”
我听着顾漫的声音有些心慌,看她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要不然,就顾漫这种精灵古怪的人,指不定得怎么折磨我呢。
“程远哥。”
“怎么了?”我问道。
顾漫用手搂住我的脖子,吸了吸鼻子,说道:“有点冷了。”
“没事,快到家了。”
我快走了几步,顾漫也没吭声,我怕她在我背上睡着了感冒,就出声问道:“顾漫,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总被同学欺负的事。”
“唔……”顾漫似乎在回忆过去的事,想了一下,说道:“当然记得了,小时候长得丑,班里的同学都喜欢拿我开玩笑,我还记得有一次,班里的二胖把我爸新给我买的文具盒给摔坏了,我让他赔我,他还踢了我一脚,他那么胖,一脚就把我踢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是啊。”我听着顾漫的话,也想起了这事,接着说道:“还是我帮你收拾了二胖一顿,你还记得不?”
“快得了吧!”顾漫笑着说道:“是你被二胖打了一顿好不好?”
“嘿!你这人怎么没良心呢,我挨打,还不是为了帮你出气,你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有人帮着他,我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是,程远哥最厉害了。”顾漫笑着夸了我一句,顿了顿,她轻声说道:“我还记得,那天放学,你就像现在这样,背着我走了好几里路。”
我心头一颤,听着顾漫的话,脸上也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笑着说道:“对啊,那时候你可比现在重,回到家里,累得我腰都酸了。”
“是吗?”
“没错!”
顾漫听着我的话,用力的将身体的重量往下压了压,我连忙求饶,“行了行了,一会腰都断了。”
“让你说我重!现在知道后悔了?晚啦!”
顾漫带着节奏般的开始用力,还笑着说:“驾!冲啊!”
“这可是你说的?掉下来我可不负责啊!”我也被顾漫的情绪带动了气氛,笑着迈开步子小跑了起来,刚跑出没几步,身上的重量一轻,我吓了一跳,还以为顾漫摔了下去。
“顾漫,你没事吧?”我转过身,连忙看向了她。
顾漫摇了下头,脸色有些难看的冲我打了个眼色,看了看前方,又有些紧张的低下了头。
我蹙眉,转过身,顺着顾漫的目光看了过去,楼门口的一侧,站着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我仔细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来上海找我了!
苏婉,我那个几年没见的隐形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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