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首考
终究这个特别且意义重大的星期六到来了，还未等到闹钟的轻鸣，天空上的骄阳只是悄悄露面，我便已然睁开双眼。
从双眼睁开到意识逐渐清醒，那独属于今日的紧张便已经开始。心跳的速度，也从平缓逐渐加速。
是啊，几个小时后就开始了我人生中托福的首考。即将到来的考试也是第一次能证明我一个人出来的两个月是否有在努力。
我激动着，兴奋着，内心也有所畏惧着。
快递的刷牙洗脸穿衣，背着的书包里检查了要带的笔记本还有单词书，想着在去往考场的路上能再翻看一下。
将身份证放在一个确保不会丢的地方，点燃一根烟，便开始了今日的征途。
我发现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我其实并没有能力安静下来认认真真的再去复习，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母和单词在纸面上堆积，我只是脑子很空的发着呆。
强行要自己的心跳慢下来，不知做了几轮深呼吸，强行镇定的戴上耳机听着英语音频。把耳机声音放到最大看着窗外不断流逝的景色。
我知道。属于我的征途开始了。
......
我没有体验过高三的学生面临一模二模三模的经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高考考场上时是什么样子的心态。看到网上各种各样的言论，有人会在高考前几个月就失眠焦虑中，有人会在高考考场里因为压力过大放弃考试。这种例子很多，有些心性坚强的人能扛着一切海一般的压力负重前行，有的聪明的人会找到其他的方法巧妙的卸掉一部分压在心里的大山。他们都是强者，在压力面前没有退缩，在苦难磨练面前没有畏惧。
反观我自己，其实我真的很弱。因为简简单单的首考我便已经焦头烂额了，即使知道自己后期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但是仍旧未能战胜自己心里的弱小。是，我很弱小。我在这一点点的压力面前，已经有了退意，已经处于一个手足无措的状态。我不知道如何去调整，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宛如一根小草扛着万钧的压力，有人会运用自己的身躯去弹性的消化这来自生活的压力，而我只是将自己蜷缩靠后，尽量的保持一个较远的距离，以免收到更多的伤害。
是，我害怕，我害怕一切未知。
......
面前就是要去考试的那栋楼，我站在楼门前驻足发着呆。
耳机里传来的英文句子一句也没听进去，手里攥着手机，因为紧张手心也布满了汗。
我就这么呆呆的站在楼前，不知此时是进去还是如何。
想点起一根烟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全笨手笨脚的还能把自己的烟掉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捡起来就塞在嘴里，拿起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一下用劲过猛，以至于引起我肺部的不适，然后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咳嗽的很用劲，甚至都使我把眼泪挤出来几滴。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尼古丁真的有安神的作用，让我此时那无比慌乱的心境多了些许宁静。
我还在楼前犹豫着，那根烟仅仅只被我吸了一口，便挂在手指间燃烧着。我还是处于一个混沌焦灼的状态，连手中的烟都忘了再去吸一口回回神。
忽然耳机里传来了电话的铃声，我摁亮屏幕一看，是北然。
我接通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怎么样啊，到考场了吗？”
我有点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到了，就在楼下呢，抽烟呢。”
“啊，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着急？吃早点了吗？”
“啊?啊...不着急，没吃呀，我不是特别饿呢。”我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这怎么可以啊，你万一考试的时候饿了，那就没吃的啊，考完阅读听力就休息十分钟，你要不随便买个巧克力吧？”北然听到我的回答，语气也一下子变得焦急很多。
“没关系吧，我现在又不饿，也不用买吧...”我语气多少还是带点生硬，但是听到北然的关心还是轻松了许多。
“这....我还是怕你考的时候低血糖啊，一直看着屏幕考试，万一头晕眼花的看不清....多影响状态啊。”北然的语气变得多少有点担忧。
“没关系啦，你就相信我好啦。”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带着一抹苦笑，相信我？我现在都不是特别相信我自己，我还怎么让别人来相信我啊。
“那...好吧，你多多加油啦，赶紧上去检录吧，别紧张哦要正常发挥就好了。”北然的话题从关心我的状态转变成让我应试的一个心态，其实我此时最需要的也是别人对我的一句加油。
我回复了一句好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圈松松散散但是脸上都摆满了紧张情绪的人们，扔掉手中早已燃尽的烟头，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这栋楼。
一进楼门，那不同于楼外的阴冷温度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冷颤，我内心那抹因为不可预知而引起的烦躁也被降低不少。接着就是跟随着人群填写保证书，跟随着人群把自己的包裹放到储物柜里，进行安检，最后在自己的考位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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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一个吉利的数字啊，还是我的生日。
我坐在这里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上面那个confirm键特别的显眼。放佛随着电脑的屏幕的亮光一起跳动一般，不断刺激着好不容易宁静下来的心率。
接着就是监考老师到来一个一个去解锁考生的电脑，让考生逐渐开始进入第一轮的答题。
托福考试一般都会有加试，要不是阅读多一篇，要不就是听力多一组，运气差的会抽到双加试，不仅有着额外的阅读题还有着听力题。
此时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我的阅读题目数量是正常的，没有抽取到听力加试，也算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我做阅读题还是比较慢的，我属实害怕自己阅读题题目太多没有完成而导致后边题目心态炸裂。
入眼都是生词，根本看不到心里，只能跟随潜意识随便小公鸡选到谁就是谁的做法去做着题。
好容易的做完阅读开始播放听力，我脑子再次进入为期一两分钟的空白期。听力的文章我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靠着一点点的记忆还有绝大多数的想象力完成一篇听力内容的呈现，最后在听从直觉的指挥作出选择的答案。
完成听力后，我有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我刚刚站起身来一阵头晕眼花，眼底直发黑，身体颇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觉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果然不吃早点，在进行长时间的思考还有盯着电脑屏幕，身体真有些受不了，犯起了低血糖的毛病。肚子也是适时的叫了几声，便紧紧的扭做一团。
我强忍着不适，踱步到了休息区，坐在凳子上等着休息时间结束。
我第一次才理解了，为什么有的人在参加高考时候会感到胃痛。即使不是因为我这样因为不吃饭而饿的胃痛，也是因为压力之下的一种失调吧。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又紧紧的盯着墙上的钟表，等待着后半场考试的到来。
接下来考的是口语，本来我口语也很差，自己也是羞于张口和表达。因为害怕自己一张口旁人会听到自己那奇异的发音，还有错误百出的语法，以及表达的稚嫩的内容。尤其在考场上，我是终于敢张嘴了，因为所有人都对着自己的麦克风叽里呱啦的说着自己的题目。
刚刚看完题目，想好老师教给我的框架，刚说了第一句脑子里又开始了删档模式。说一句少一个词，有些语法错误刚出口就已经被自己察觉，想改但是又有些不现实，只能在磕磕绊绊中任凭录音结束。
完成口语的测试，我的脊梁已经冒出了很多的冷汗。
终于到了写作上，是所有考试最后一项。
写作有两篇，第一篇是综合写作，随着音频播放的内容开始改写一些内容，由于我听力本来就很差，只能仿照着给出的文章做着杜撰。但是好在我自己打字速度够快，不管语法错误还有单词拼写的错误，只是闷着头按着自己的想法写，洋洋洒洒的写了三百个词。
第二篇是独立写作，给你一个议论的话题，开始问我的意见。
本来在高中的时候我就比较擅长写一些东西，在这里应付起来整体的内容也不算差，只能卯着一股劲，把能想象到的内容，快速的打出来，半个小时内删删改改也是写了四百五十多个词。
终于完成了，自己第一场的考试。
如果总结一下来说，一出考场感觉自己考的还行，该开始玩了，浑然忘了在考场内的狼狈样子。
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的背包和手机，一边开着机，一边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栋楼。一分钟也不想在这栋楼里多呆。
出了楼门外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点起一根烟大大的吸了一口，出来以后才发现今天的阳光其实真的很温暖，在那阴冷的屋子里一点也感受不到。
此时尼古丁进入我的肺里不再有刚刚那种不适感，相反的当我呼出那灰色烟雾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舒爽，跟考前那一根给我带来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我向前走着，忽然发现一道倩影出现在我的眼界。
是北然，她站在那群等待迎接自己的孩子的家长之中，等着我的出现。看到我叼着烟出来了，兴冲冲的和我招着手，示意我向她走去。
刚考完试本来心情就很舒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这里迎接自己，那种美感更是难以形容。特别神气的从那群一同出来的考生里，“借过”的方式才走了出去，站到北然面前。大刺刺的拉着她的手朝着人群外走去。
北然兴冲冲的问着我，“怎么样啊怎么样啊你觉得如何啊？”
我也是不知道哪来的那种莫名的得意，神气的说道，“考的时候特别特别难受紧张，感觉啥啥都不会，不过考完觉得还行吧。”
北然显然也是替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啊，走吧，姐姐请你吃饭，早饭也没吃，你肯定也是饿坏啦。”
我手机突然不适宜的响了起来，一看是妈妈打来的，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女人在为我担心这次考试的状态呢。也没有避讳北然在身边，就这么大刺刺的一把搂住她并且接通了电话。
“喂？妈妈，我考完啦。”我也是很放松的和妈妈讲着电话。
“臭小子考完也不给我来个电话，考的怎么样啊。”也是感受到我妈妈在电话那边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有些愉悦的问着我。
“应该还好吧，但是分数不会太高，有点紧张做的状态其实一般。而且我抽到了双加试，写死我了，还没吃早饭，写一半头晕眼花的。”我也算是在电话里给自己找好了后路，如果出成绩那天得知自己成绩并不好看的时候，也算是有了借口。
“你看看你，明知道自己考试还不吃，这不，后果出来了吧。赶快找地方吃一口回学校休息一下，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妈妈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先关心我是否吃饱穿暖，有些东西只是其次。
北然也是刚听到我说我有了双加试，在我怀中抬头看向我，眼神中多少带点怜悯。
我嘿嘿一笑，“没事没事，我先吃饭去了，晚上再给你们回电话奥。”就这么随便应付着我妈然后一手挂断了电话。
北然也是看到我挂了电话张口询问道，“你就运气这么不好吗，首考就能弄到双加试？”
我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人家官方想给我这套题我也没办法啊，毕竟不是亲生的。”发现，这个谎越说越大，得一直需要更多的谎言去维持它，心里多少带点发虚。
“哎，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啊，题不应该比别人多吗？”北然还是抓住双加试这个问题追问道。
我也是打着马虎眼说，“阅读后来做不进去了，看到哪个像就选了哪个，倒也做得挺快，后来没耐心了么......“
“没耐心也能被你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不愧是你。”北然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吐槽到。
我笑嘻嘻的搂着她加快了步伐说，“走啦走啦，考完了还说这些。赶紧找地方吃饭吧，吃完饭我下午休息一下，要在后来的学习过程中一改前非，做到最完美的学习状态。”
北然给我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每天就会扯这种有的没的事儿。”
我哈哈一笑朝前就跑去。
......
北然为了下午陪我放松一下，和工作那边请了一个假。两个人就这么在外边吃完饭，去往了一个大商场闲逛。喝喝饮料吃吃冰激凌逛逛小店儿，试试那从未体验过的情侣服。
不过有所收获的是，在一家银饰店里，我们订做了一对银戒指，可以刻字那种。她的在戒面下边刻了一个“Seven”，代表李柒的柒，而我的刻了一个“North”，代表北然的北。
就这么带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简易的一个定情信物，被兴致勃勃的北然拿着手机拍了半天照片。又是要求牵在一起的手的特写，又是要独立的戒指的特写。果然女孩子还是更喜欢虚荣一点，看她这么兴奋的样子我也觉得可爱。只是一脸宠溺的看着这个真实年龄比我大好几岁的女孩摆弄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不过我也挺喜欢这个戒指的，尤其，那上面有着属于她的：
“No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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